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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看管的同誌正好在門口的走廊上散步,雷堅便簡單地了解了一下案子進展情況。當他看到金顯貴寫的那行字後,便皺著眉頭道:“不行,你怎麼能這麼寫呢?你這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人家的刀板上去麼?”

金顯貴道:“我也是沒辦法啊。省紀委的人說朱強都已經坦白了,我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有的連細節都十分清楚。他們要我立功贖罪,爭取主動哩。”

雷堅道:“這都是辦案的策略,你怎麼能上他們的當呢。送錢送物都是一對一的事,你自己不承認,就是對方承認了,他們又怎麼能定你的罪呢?”

金顯貴歎了口氣道:“我開始也是這麼想,這個道理你以前也說過。可關在這個裏麵日子實在難過,我聽他們講道理都聽膩了,想想也有些道理。承認了也就算了。他們舉了好多例子,有的頑抗到底,結果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有的老實承認,結果是從寬處理,有的僅僅是黨內批評教育一下。我想,我在南海是有貢獻的,就算承認了這點禮金禮卡之類的問題,他們總不可能撤我的職吧。昨天我問過省紀委的人了,他們說這點問題大概是黨內警告或者嚴重警告而已。”

雷堅又苦皺著眉道:“你怎麼能相信他們呢。我們辦案子都是這麼勸人家的嘛。你自己想想,朱強送給你的鈔票是多少?不判個五年十年才怪哩。根據黨紀規定,兩千塊就開除黨籍,我們南海經濟發達一些,但收了五千塊也保不住黨籍了,怎麼能保得住職務呢?再說,你承認了朱強的錢,就等於被打開了一個口子,以後的苦還有得受哩。”

金顯貴道:“你說得有理”,他把那張紙縮成一團,塞進了口袋裏,道:“我差點上他們的當。人家說共產黨的宣傳工作厲害,真的不假。我這個老共產黨員自己都差點被宣傳得迷糊了。虧得有你,小雷,這一關過了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雷堅道:“謝謝金書記的栽培!”

金顯貴道:“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呢?”

雷堅道:“永遠別開口,神仙難下手!”雷堅見金顯貴笑了,便又繼續道:“另外,朱強那邊的工作,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幫助去做一下,能夠叫他翻供的話,那省紀委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整出什麼問題了。隻要再忍半個月,我保證你出去還是幹你的市委書記。”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金顯貴什麼也沒寫,什麼也沒說,這讓吳東南好生奇怪。

雷堅一有空就往樓下跑,他早已打聽到了朱強的住處。隻是,省紀委給辦案人員定的紀律太嚴,樓上的看管人員與樓下的看管人員不能見麵,這就使雷堅失去了與朱強直接見麵的機會。

雷堅把下麵的情況向金顯貴作了彙報,並說:“現在唯一的路子是通過餐廳服務員。因為,隻有餐廳服務員有機會進入朱強的房間。”

金顯貴道:“對,我想起來了,假日酒店餐廳裏有位服務員,好象是叫何小霞的,她是我大姨夫家裏的什麼親戚。當時在農村裏很苦,是我介紹她進假日酒店上班的,而且還轉了戶口。這個人嘴邊有顆痣,三十歲左右,個頭長長的。我以前在假日酒店吃飯時碰到過幾次。我寫個條,你讓她試試看。”

雷堅在去餐廳吃飯時,很快就找到了嘴邊有痣的何小霞。何小霞對金書記被關在假日酒店的事很吃驚。雷堅道:“現在隻有送飯的服務員有機會進房間,金書記是沒事情的,就是樓下的那個南海服裝廠的廠長朱強嘴巴不牢,怕他在裏麵亂說。你最好是想辦法把紙條送進去,這樣大家就都沒事了。”

何小霞道:“可是,以前送飯從來沒叫到過我呀。都是小紅小月她們去送的。”

雷堅道:“這要見機行事嘛,你可以找個借口,學學雷鋒,幫助送一下的。”雷堅從口袋裏摸出五百塊錢和一張小紙條,塞給小霞道:“這是金書記的一點小意思,要你一定收下。還有紙條,是送給朱強的。金書記是個好人,我們可不能讓朱強在裏麵亂說,亂說是害人的。隻要這次沒事,今後你就有好日子過了,金書記說準備推薦你當酒店的副總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