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 3)

於天青躺在床上細細地品味著手裏的一疊材料。他覺得,這幾頁材料不僅寫得漂亮,提供的證據也非常有查辦價值。他相信,有了錢成山和鄭韓兒這兩個人的證供,不怕金顯貴不認帳。

鄭韓兒寫的材料內容很多,但於天青很快就理出了重要的幾條線索:兩年前,

鄭韓兒的弟弟鄭韓子從部隊轉業,希望能夠安排到黨政機關工作。可是,鄭韓兒憑著他的活動能量,多次托人說情,終因當前機關單位人滿為患且麵臨精減,隻有幾家效益好點的企業,努力一下還是可以進的。但鄭韓兒兄弟倆對企業不滿意,一心想進黨政機關,最好是擁有實權、將來能夠有所發展的重要部門。於是,鄭韓兒想起了平時不太願意動用的、在普通人看來是最管用的一條門路--他的東臨老鄉、當今南海市委書記金顯貴。有天夜晚,他打電話後得知金顯貴在家裏,於是便帶著弟弟鄭韓子前去拜訪,手裏隻是拎了點補品。金顯貴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後,滿口答應,並開門見山地問他們想到什麼部門。鄭韓兒說他們是外地人,為了防止別人欺負,最好是能夠進公檢法。金顯貴表示可以向公檢法和人事部門說說看。臨走前,鄭韓兒說要謝謝金書記,不知道該怎麼謝。金顯貴聽後,竟然大膽地提出送他一張存折即可,署名‘鄒生’,密碼為‘9999’。第二天,鄭韓兒就再次上門,送上了一張8萬元的存折。過了幾天,鄭韓兒見沒有音信,便給金顯貴打電話,金顯貴說工作忙,還沒有去說。又過了一個星期,鄭韓兒再次打電話給金顯貴,金顯貴在電話裏說已經幫助說過了,現在法院還需要兩名法警,隻要他沒有得罪過法院領導,這件事情是沒有問題的。正在鄭韓兒兄弟倆滿懷喜悅地期盼時,人事部門又傳來壞消息。由於很多人都想進法院,法院領導和人事局領導的條子、電話應接不暇,市裏領導意見有分歧,最後決定用公開招考的方式錄用。由於鄭韓子文化程度不高,況且他是送了8萬塊錢的,於是他連報名都沒有報。金顯貴答應再幫助到其他單位去說說,可還是沒有消息。這樣,一直到他調離南海,還是沒有幫他辦成這件事。鄭韓兒兄弟倆對此異常惱火。鄭韓兒曾打電話給金顯貴,要他歸還那8萬塊錢。可金顯貴說現在還是剛到省城,還沒站穩腳跟,等以後上下左右的關係熟了,再幫鄭韓子安排到省城來工作。鄭韓兒再也不相信他了,便在電話裏威脅說:如果不歸還,就向省紀委揭發他。可金顯貴膽子大得很,掉進嘴裏的肉還是不肯吐出來。於是,鄭韓兒就向省紀委打了那個匿名電話。

唐進、馮強二人立即趕到南海市交行,要求新任的南海市交行行長王一平幫助調查錢成山的10萬元和鄭韓兒的8萬元這兩筆款子的下落。金顯貴的老婆葉如蓮曾經是這家銀行的行長,下麵的很多幹部都是他提的。但這位新上任的王行長卻是省裏派下來的,因此,他很願意配合省紀委的工作。經過電腦搜尋,發現這兩筆款子都已經被取走,但取走的地點不在原先的存款處,而是在南州市的湖山儲蓄所。

“事不宜遲,我們要馬上回南州去查一查,這個裏麵肯定有重大秘密。”

於天青帶著唐進等三人回到了南州,在南州市交行領導和湖山儲蓄所主任的支持下,兩筆款子的下落很快查清:18萬元均已在去年下半年先後分43次取走,戶名已注銷。

於天青問:“難道就沒有留下取款人的筆跡?”

“有的,取款底單上麵留有取款人的筆跡”,湖山儲蓄所主任說:“但是,由於時間太長了,底單已經存到倉庫裏,恐怕一時難以找到。”

於天青堅定地道:“隻要底單還在,我們就是大海裏撈針,也要非把它找到不可。”

去年下半年的底單共二十多隻大麻袋,在倉庫裏紛紛排開。唐進、馮強、陸文明等人象垃圾婆似地一人打開一隻麻袋,仔細地搜尋著標有“鄒生”名字的存款底單。

於天青在一旁看得吃力了,自己也動手打開一隻麻袋。過了一會兒,於天青象發現新大陸似地道:“找到了,這張‘鄒生’,取走的是六千元。”

唐進也喊了:“我也找到一張‘鄒生’,是四千元。”

接下去,馮強和陸文明都陸陸續續找到了‘鄒生’。

經過將近一天時間的努力,43張寫有‘鄒生’的底單均已找到。最令人興奮的是,其中有一張底單上麵,在取款人姓名欄裏,竟然寫了“金顯寶”三個字。

金顯寶,金顯貴。看上去是多麼象兄弟倆的名字啊!

經省紀委黨風廉政室翻閱幹部廉政檔案後得知,金顯貴的確有一個弟弟,名字就是金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