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青立即向省紀委領導彙報。省紀委與省公安廳協調,由公安機關發出通緝令。但是,經向機場詢問,最近一直沒發現名叫邢楚香的人有登機記錄。
於天青召集重案室的同誌開了分析會,認為有這樣幾種可能性:第一種是邢楚香偽造了身份證,以其他人的身份登機出逃,而且很有可能會往境外方向潛逃;第二種是邢楚香並沒有登機,而是選擇高速公路、火車、輪船等交通工具出逃,這樣的話,通常僅限於國內,但中國國土麵積龐大,找起來也會十分困難;第三種可能,就是邢楚香並沒有花很大的力氣外逃,而是選擇附近某個隱蔽的角落蝸居起來,人家著急惟有她不著急,她一拖再拖,拖到你們沒有脾氣了,再出來活動筋骨。這樣的逃法,也很讓人頭疼。
王之問說,如果現在已經逃到境外了,按目前的國際法律,恐怕我們一時也難以抓她回來。但是,隻要她還在國內,我想,她總要和家裏人聯係的,特別是她最親的人,比如丈夫孩子、父母親等等。人最可貴的是親情,最軟弱的也是親情。隻要還有親情,她就會露出馬腳。因此,我們要通過公安機關加強對她親友的監視,特別是電話監聽,一定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於天青說,這些工作當然要做,我估計公安機關已經在做了。但我總覺得,我們做的這些常規工作,恐怕還不夠。要想把工作做好,一定要把對手估計得再狡猾一些,手段再高明一些,因此我們的工作就得做得細而又細,無微不致。否則,敵人就會躲在某個角落裏嘲笑我們的無能。現在電視裏經常播放一些犯罪分子逃亡的片子,普通人看了都會受啟發,更不要說秦萬明的老婆邢楚香了。
王之問說,是啊,如果她始終不和家裏人聯係,那我們怎麼辦?她會不會還有其他親朋好友?最近這段時間和她走得特別近的?
於天青說,對,我想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問題。我們應該馬上到她周圍的親友那裏訪一訪,了解一下邢楚香最近一兩個月、最近一兩年時間裏,有沒有什麼最可靠的親友,而這類人恰恰是我們所不掌握的,很可能在公安機關視線以外的。
一個星期過去,兩個星期過去,三個星期也過去了。
邢楚香始終沒有和家裏人聯係過。特別是在杭州工作的兒子秦小偉,還有在老家的父母親。看來,這個邢楚香已經把公安機關的手段細細地揣摩過了。她可能會出些歪招,我們得往別的路子上多想想。
到邢楚香同事和親友處外調的工作人員都回來彙報了,集中起來有以下信息:
邢楚香的一個表姐因為買房向她借錢,邢楚香借了她十萬,這個表姐很感動,最近老往邢楚香家裏跑,老替她幹些家務,表現得非常熱情。
有個外甥女剛剛大學畢業,為了找工作的事,她和她的父母都來找過邢楚香。後來,這個外甥女就在邢楚香的幫助下找到了工作,工作地點就在邢楚香的單位化工公司下屬的一個汽車服務公司裏。這個外甥女以及她的父母,對邢楚香的幫助非常感激,再加上將來還想她繼續幫助,因此最近來往比較多。
類似的情況還有:有個老同學因為兒子的工作問題來找過邢楚香;農村老家的一個堂侄,因為家裏造房來向她借過錢;大姨媽的女婿因為家裏打官司也來找過她……
於天青細細地聽屬下工作人員的這些工作彙報,他不想漏掉任何有用的線索。
但是,一條條聽下來,都不怎麼讓他產生興趣。最後,忍不住問道:還有沒有?有沒有什麼別的人與邢楚香走得近的?比如看起來陌生一點的?比如男的?或者其他奇怪一點的人?
經於天青這麼一問,王之問補充道:有是有,就是不一定奇怪。據邢楚香的同事們說,最近一兩年時間,邢楚香常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在一起,但邢楚香從來不把這個男人介紹給同事認識。這些同事隻是偶爾在商場、茶館裏碰到過他們倆,有時是這個同事碰到,有時是另一個同事碰到。大家把話題彙集到一起,就覺得邢楚香和這個男人比較親近了。
於天青問,這個男人長什麼樣?
王之問說,不清楚,大家都說長相一般,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所以記不住。
於天青道,繼續去查,把這個男的詳細情況查出來。盡管大家都說記不住,但真把這些人都召集到一塊來談,相信會談出東西來的。你趕快去化工公司,讓黨委和紀委的同誌,把她的這些同事都召集起來開個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