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賴小海家裏,檢察機關和紀檢機關的人四處搜尋,始終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眼見就要撤退了,於天青從一位經驗豐富的檢察官手中接過一把小鋃頭,想親自敲一敲。剛才,檢察官已經在賴小海的臥室、客廳、書房、陽台,甚至連浴室都去敲打過了,不見有任何動靜。於天青手握著鋃頭,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他還是走進了浴室。在浴室的一側,就是一隻馬桶。他在馬桶旁邊敲了敲,在馬桶背後的牆壁上敲了敲。聲音有些異樣,最重要的是,牆上有一絲白水泥,顯得比較新。他對王之問和檢察幹部們說,把這塊磁磚拿下來看看。
磁磚輕輕一敲就破了,裏麵露出一個大洞,洞裏麵藏著整刀整刀的錢,都是用塑料紙包著的。
不過,這僅僅是兩千萬贓款中的一部分。於天青知道,邢楚香對賴小海的這個家一定不太放心,在這裏藏的數目也不會很大。除了這個地方,可能她還藏了別的好幾處地方,而且數目都比這裏大。
起獲這筆款子後,於天青又與邢楚香談了一次,在把消息透露給她之後,觀察她的臉色,趁機又敲打她一番。但是,邢楚香偽裝得很頑固,硬是不讓於天青看出她內心的怯弱。
邢楚香自己不願意開口子,那就再觀察一段時間,看她有會有什麼動作。
機會來了,看管人員向於天青報告,說邢楚香在廢紙簍裏扔掉一張名片,而且被揉得皺巴巴的,幾乎看不清上麵的印刷字體了。
於天青把那張名片重新攤開來,細細看了,這是一張銀行工作人員的名片,上麵寫的名字是“潘前來”,職務是“業務員”,單位是“中國某某銀行杭州解放路支行”。
杭州的一個銀行業務員的名片,邢楚香為何一直放在身上?放在身上也就放了吧,到了辦案點,她為何又要把它揉碎扔掉?幸好業務員潘前來的名片質量上乘,用的紙張外號叫“撕不爛”,任由邢楚香如何撕如何揉,就是沒有撕爛。盡管字跡有些模糊了,但仍然可以看清楚。
於天青把扔名片那天的錄像調出來細細觀察,發現邢楚香不停地摸口袋,一邊摸一邊觀察門外邊的動靜。她本來要把名片扔到衛生間裏去的,但是,看管人員為防止“兩規”對象自殺,越是上衛生間越是盯得緊,因此她始終找不到空隙去扔這張名片。最後,她借吃晚飯後扔餐巾紙的空檔,把這張揉成一團的名片夾在裏麵扔到了廢紙簍裏。
於天青把重案室的幹部全部召集起來開會,大家七嘴八舌,都說這張名片可能會有什麼名堂。比如邢楚香把錢存在杭州的銀行裏了,可有的說不可能,不論存在哪家銀行,隻要是邢楚香的名字,都能夠查出來。顯然,在杭州的任何一家銀行裏,不會有邢楚香名義存進去的款子。那麼,會不會是以其他人名義存進去的呢?
盡管可能性不大,還是得把這個人找來談一談,或許會有新的突破。
在當地紀檢機關的配合下,這個叫潘前來的銀行業務員被帶來了。於天青親自跟他講了秦萬明、邢楚香案子的進展情況,講了這起案件的嚴重性,希望他密切配合紀檢機關辦案。當地紀委的領導,包括所在銀行紀委的領導也都對潘前來談了,要求他毫無保留地把問題講清楚。如果有所隱瞞,一定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聽了當地紀委領導的威懾性話語,潘前來害怕了。他痛快地交代說,由於秦萬明在杭州買別墅,他就就認識了秦氏夫婦。有一次邢楚香來杭州時請他喝茶,他就遞給她一張名片,並希望她到他們的銀行存款。就這樣,秦氏夫婦把部分款項以兒子秦小偉的名義存到了潘前來的銀行裏,使潘前來拉到了點小業務。不久前,邢楚香又打電話來找潘前來,說要到他的銀行裏辦個保險櫃存放貴重物品。因為邢楚香用的是假身份證,需要潘前來幫忙。就這樣,在潘前來的幫助下,邢楚香在他們銀行辦了個保險櫃。至於裏麵的物品,他並不清楚。
接下來的發現可想而知了。在有關部門的支持下,於天青等人來到銀行,當場打開了保險櫃,取出了裏麵的數百萬元現金。
兩筆數字加起來,隻有五六百萬。看來,這個邢楚香很狡猾,把錢分成好多個地方藏起來,隻要有一個地方保住,就不用愁後半輩子的生活了。
那麼,另外那些更多的錢,究竟藏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