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該寫在問卷裏的問題。”沃爾夫說,他正準備再補充點什麼,通向走廊的門被推開,一個金發高個男孩被推進房間。他雙手被銬住,正在哭,他身後是兩個身著深色常服西裝的矮個男人,其中一個上前一步。

“多爾曼先生,”他說,“我們抓到了偷肥皂的人。”沃爾夫爆笑出聲。

“肥皂強盜,”他跟艾迪和莫斯卡解釋,“最近,有很多我們本來要發給德國孩子的紅十字會肥皂失竊了,這些人是市裏的警探。”

兩人中的一個解開手銬,把食指伸到男孩的鼻子下,那動作幾乎是慈愛的,然後說:“別玩蠢花招,哈?”男孩點頭。

“繼續銬著。”沃爾夫嚴厲地說,那警探退後。

沃爾夫走近男孩,用手把他金色的頭推著抬起來:“你知道這肥皂是給德國小孩的嗎?”男孩低下頭沒回答。

“你在這裏工作,我們信任你。你再也不能為美國人工作了。但如果你簽字承認自己做過什麼,我們就不會控告你,你同意嗎?”男孩點頭。

“英格伯格。”沃爾夫喊,德國打字員走進來,沃爾夫朝那兩個男人點頭:“把他帶去另一間辦公室,這姑娘知道怎麼辦。”他轉向艾迪和莫斯卡,“太簡單了,”他友善地微笑著,“但人人都能省些麻煩,那孩子也會坐他六個月的牢。”

莫斯卡並不太在乎,他說:“該死,你保證過放他走的。”

沃爾夫聳肩:“對,但德國警察會因為他進行黑市交易而抓他,不萊梅的警察局長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合作無間。”

“正義之神在行動,”艾迪嘟囔著,“那孩子偷了點肥皂又怎麼了,放他一馬吧。”

沃爾夫輕快地說:“不能那麼做,他們會把我們偷光的。”他戴上帽子,“好了,我今晚會很忙,得在廚房工人離開基地前對他們徹底搜身,有件事,”他衝著他們咧嘴笑,“我們從不萊梅找了位女警對女性工人進行搜身,她搜到了一雙橡膠手套和一塊軍用肥皂。你們該瞧瞧那些女人會把一條黃油藏在哪兒,呸。”他吐口唾沫,“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餓成那樣。”

沃爾夫離開後,戈登?米德爾頓站起來,用深沉簡潔的嗓音說:“上校喜歡他。”他好脾氣地衝著莫斯卡微笑,好像那是件他覺得好笑且並不討厭的事情。他在離開辦公室前跟艾迪說:“我想趕早班巴士回家,”然後對莫斯卡簡單友好地說,“回見,沃爾特。”

工作日結束了,透過窗戶,莫斯卡看得到德國工人集中在出口,等待著被搜身並被軍警檢查再離開空軍基地。艾迪走到窗邊站在他旁邊。

“我猜你想去城裏找你的姑娘,”艾迪微笑著說,那微笑像個女人,因為它的甜蜜和他精致嘴唇顯出的猶疑,“因為這個,我才在接到你的信後不嫌麻煩地在這兒給你找了個工作。我琢磨著肯定是為了那個姑娘,對嗎?”

“我不知道,”莫斯卡說,“一部分吧,我猜。”

“你想先搞定城裏的住處再去找她,還是現在就去見她?”

“我們先搞定住處吧。”

艾迪不客氣地大笑:“如果你現在走,就能在她家碰到她,等到住處安排好了,你至少得到八點才碰得到她。也許那時候她就出門了。”他說這句話時小心地看著莫斯卡。

“那算我倒黴。”莫斯卡說。

他們一人提起一隻手提箱,走出那棟樓,到艾迪停吉普的地方。在艾迪踩下油門之前,他轉向莫斯卡說:“你不會問,但我還是會告訴你。我從未在軍官周圍、大兵俱樂部裏見過她,也沒見她跟任何大兵在一起。我從未見過她。”頓了一下他又狡猾地加一句,“我可不覺得你希望我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