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鄰邦呂納維爾(Luneville)的宮廷中也有客人來訪問他們。葛拉斐尼夫人為了某種不快意的事情到西雷小住。接待她的,除了“地方上的水神”,至高至上的爰彌麗(divine Emilie)以外,還有那稱為“偶像”的服爾德,手裏拿著一座小燭台。和他們同住的有“大貓”香鮑娜夫人(Mmede Champbonin)和難得在家的“好好先生”夏德萊侯爵,他是一個不歡喜數學但很幽密識趣的人。一天的生活是非常充實的。夏德萊夫人與“偶像”要到晚餐時才出現,白天是在實驗室裏,麵對著地球儀或別的器械。晚上,他們談著詩歌,科學,藝術,一切都用閑談的口氣,唯有提起服爾德的敵人(羅梭或台風丹納)時,他才失去了節度,詛咒謾罵,無所不至。除開這項缺點而外,他是挺可愛的,在客人麵前朗誦悲劇,或是書信,或是《路易十四史》的開端,或是什麼研究科學的文字,或是敘述中國人阿拉伯人的故事。
他對一切都感興趣,他說:“我願牛頓也會寫些通俗喜劇,如果真是這樣,我將更加敬重他……一個人應當使他的精神有一切可能的形式:這是上帝賦與我們的靈火,應當把最寶貴的食料滋養它。隻要是意想得到的形態,都應設法灌入我們的內心並且使它接受任何學問任何情操。在我們的心靈中,一切都有地位,隻要整飭有序。”此外他又說:“我老實告訴你,我很想一生之中追逐一次文藝女神而獲得成功。九個文藝之神我都愛慕,而且應當都有偉大的收獲,隻要不流於輕狂不玩弄藝術。”
葛拉斐尼夫人的通信中曾述及這對奇怪的情侶的私生活夫人是專製的;服爾德是愛反抗的。要是關於衣服罷,她要他更換,他推說要受涼。她堅持著。於是言語之間齟齬了。服爾德走了,叫仆役進來通知說他腹痛。這便是他們古怪的把戲。”兩人爭吵,咕嚕,又重新講和。吵架的人會麵了,用英語互相講些慰藉的溫柔話。服爾德重複入席用膳,囑咐仆人格外小心侍候夫人。吃完晚飯,如果他高興的話,他親自放映幻燈。他真是巧妙非凡,把台風丹納,羅梭,耶穌會教士們一齊牽涉進去。他忙亂得把酒精燈打翻,手也燒痛了。但他鼓起興致,提議做傀儡戲,演一出悲劇或喜劇。他把一二十張手寫稿分配眾人,大家不得不一目十行的拚命念下去,他強迫人家擔任劇中的角色,定要令人忙得做一團。葛拉尼夫人曾經計算過,在二十四小時內,西雷府中排演了三十三場戲。“噯!時間真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