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妻是幸寵的,而林言是悲切無助的。
在他的世界裏,有的隻不過是一抹濃稠的夜色,陪伴他的隻不過是一陣陣天涯海角吹來的風花雪月。
他迎著宇宙呼嘯而來的脈衝,他抬頭看看那輪孤獨的月。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月啊,你在等待誰?
他低頭穿過熱鬧的街,擠出火爆的市,走向一條人跡罕至的古道,走向一片空白的草原。
他看見,那裏有一隻傲立崖頭的狼,迎風哀嚎……
他看見,無數的夢在風雪裏飄浮、舞蹈,然後相互交織,奏響一曲夢歌!
夜江秋,喜歡夜色下的星空,而雪是星星的碎片。夜色裏,有屬於他說的終極。
我曾見夕陽在西邊緩緩升起,朝陽在東方慢慢落下。
我曾見希望裏都是絕望,我曾見死亡的人複活。
我曾經來過,我死了……
我向死亡走去,原來,那是生……
他從未像今天現在、此時此刻這般愛與恨這個世界。
興許唯有死亡方可跳動愛與恨的舞蹈,於是在蒼茫世間留下一絲無關任何的純粹精神,飄蕩在因果線中,成為選擇下一個人為之的使命!
呼吸越來越微弱,意識逐漸陷入黑暗。夜江秋,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見粉紅色的夜空上,長滿了薰衣草和紫羅蘭,夢見那兒有一棵葉子是火焰的樹,和吹來是藍蝴蝶的風。
以及站在風中等待自己歸來,微笑著的女孩……
他夢見一個花手鏈,一顆美麗的星星,一輪夕陽的笑,一個水果蛋糕,一個酒味的吻和一個他。
那個他對他說:“林言,你終於醒了……”
夜江秋最終還是騙了自己,或者說甘願受騙。他還是無力去麵對那空空蕩蕩的白和洞簫吹奏下,漁火於秋江上緩渡的黑夜曲。
他害怕佳人為他苦苦等待無數個春秋而在孤獨中死去;他害怕她驚鴻一瞥的眸光中,千絲萬縷的情愫與憂愁會震碎自己的心髒;他害怕思念的波濤洶湧會淹沒自己而感到窒息。
我好想你。我比你認為的我想你還想你。
你好想我。比我認為的你想我還想我,也更愛我。
愛,寧靜又哄響。
“親愛的,我應該說一句我愛你。”
癡情的人啊,請再等一世吧……
幾經輾轉,夜江秋還是離開了……
這期間,林海濤始終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隻是他知道這次夜江秋恐怕已經無力回天。
他想讓他睜眼再看看自己這個不稱職不敬業的院長,哪怕將自己罵的狗血淋頭也無所謂。隻是夜江秋閉上的眼,再沒有睜開。
院長獨自攀登一座高山,手緊攥著一個盒子,盒子通體由上等檀木等打造,隱隱散光。
這座山的山涯貫穿雲層,直刺星空,接攘皓月,林海濤將他埋藏在這裏。
這裏是夜江秋最好的歸宿。
他坐在崖頭,自個嘀咕,“夜魔,來點酒?”
“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
於是將酒杯舉在空中,似乎是待著什麼。
微風吹,一抹紅光逐漸在地平線韻開,驅散黑夜。朝陽徐徐升起,萬丈光芒!雲霧自動退避。一人一墓刻下一張永恒的剪影。
如果有人問起,夜魔去哪了?林海濤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病好了,自然是回家去了。”
那麼……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