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明三百年(上)》(7)(1 / 3)

黨獄再興起

為了當皇帝,漏網的胡維庸策劃一起更大的謀逆事件,作為一個小人物,內使雲奇在關鍵時刻向太祖報信,卻不料居然被太祖命人將他的舌尖割下,又截去他右手的五指,再砍去左臂,最後用金錘活活擊頭而死,但是雲奇卻勇於一份耿耿大忠,慘烈烈地挽救了太祖……

再興的黨獄又是殺人如麻,西華門外流水成赤……

靈芝助反心

馬皇後這一諫,雖救了無數人的性命,但也便宜了胡維庸。本來胡維庸應該感激知悔,從此不再生妄想,誰知他怙惡不悛,謀逆之心反而愈熾。太祖自經這回黨案後,疑惑臣下更比從前厲害了一層,不時派了親信近侍,暗中刺探大臣的行動,有一次,文臣錢宰罷朝回家後,隨口吟了一首詩:

四鼓咚咚起著衣,

午門朝見尚嫌遲,

何時得遂田園樂,

睡到人間飯熟時。

這首詩被檢校偵聽到,報告了太祖。第二天,太祖就對他說:“你昨天作了首好詩,不過朕可並沒有‘嫌’啊,改作‘憂’字如何?”嚇得錢宰出了一身冷汗,連連磕頭謝罪。檢校甚至還監視百官家屬的言行,有一次,檢校探聽到有一女僧引誘華高、胡大海的妻子信奉西僧,行“金天教”法,太祖就下令將兩家的婦女連同那女僧一起扔進河裏處死。檢校還遍布於各級衙門之中。這樣的敲山震虎,打騾子馬驚了,維庸心裏也愈覺不安了,便又勾通了兵部尚書夏貴、禦林軍教練馬琪、都禦史岑玉珍、檢事毛紀、將軍俞通源等,日夜籌議起事。

其時劉基致任家居,得知胡維庸漏網,仍在那裏結黨謀亂,就秘密上疏告變,奏牘經過夏貴的手,便把它塞在袖裏,然後不去謁見皇帝竟去拜會維庸,胡維庸看了劉基的奏章後大驚道:“此人不誅,終是大患。”於是和夏貴商議好了,由夏貴請劉基赴宴。劉基不知是計,應召前往,待到宴罷回去,便覺頭昏心痛,不多久就嗚呼哀哉,於是就發生了這件讓後來知道真情的太祖痛悔不已的中毒憾事。

胡惟庸謀斃了劉基後,更加肆無忌憚,生殺黜陟,為所欲為,他的不法激怒了魏國公徐達,但他的密奏太祖沒有被采納,反而被胡惟庸知道了,再次引為深恨,於是他私下裏秘密交結徐達家看門的人,唆使他用揭發的方式誣告其主,不料這個看門的人竟直接將胡惟庸的陰謀告訴了徐達,弄巧轉成拙,胡惟庸深恐祿位不保,驚慌了好幾日,幸而沒有什麼風聲,才稍稍心安。

患得患失,是謂鄙夫。照此說法,胡惟庸這個太祖眼中的能臣倒真是名符其實,不過是個庸才。

胡惟庸日夜考慮與徐達有了閑隙不和,究竟不妙,終於他想出一計,就是想辦法與善長結為兒女親家,以此得了個靠山。善長雖已罷相,但在太祖那裏還是很得寵的,時常出入禁中,免不得會給親家公說上幾句好話,有時有人說胡惟庸點什麼,他也代為辯護。李善長在這樣做的當時,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這種做法竟然會是他日後的取死之處。而在當時胡惟庸得了這麼個可靠的護身符,漸漸又驕橫恣縱起來。

那年冬月裏,胡惟庸原籍的舊宅井中忽然生出一根竹筍來,高至數尺,一班趨炎附勢的門客,竟說是靈芝,瑞應非凡。術士李俊幹脆直接就說:“靈芝是皇帝之瑞,將來必出天子。”又有人傳說,胡家祖父三世墳上,每夜都有紅光燭天,遠照數裏。胡維庸因這幾件事,謀亂之心越發高了起來。

恰是時德慶侯廖永忠,竟然在自家的器具上雕龍刻鳳,太祖聽到檢校的偵報,便以悖逆之罪名,賜令自盡。平遙訓導葉伯巨上書給太祖,殷殷切切地分析朝事國政,總結了幾點如“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速”,又觸得太祖盛怒,被下獄瘐死。這兩年事讓內外官吏,岌岌自危。不久太祖又因安吉侯陸仲亨擅自乘坐驛傳、平涼侯費聚招降蒙古無功而還,而將他們兩個都下詔嚴責。惟庸乘機勾結他們兩個,聯為羽翼,讓他們在外地收輯兵馬。同時胡惟庸又私下裏交結禦史中丞陳寧,私閱天下兵籍,招勇夫為衛士,納亡命為心腹;一麵又勸說親家李善長,留心謀逆的機會,李善長開始很害怕,因為這可是滅族的大罪,可他秉性優柔少斷,所以態度便就是模棱兩可。

胡惟庸還立即就派遣明州衛指揮林賢,下海招納倭寇,又派遣元故臣封績,致書元嗣君,請他作為外應。胡惟庸正在日夜謀變,又接連發生幾起朝臣賜死的事件,於是他益加恐慌也就益加急迫,於是惟庸一麵買通塗節作一臂之助,一麵秘密勾結日本貢使,作為事敗的退身步。

元順帝北逃

這時明軍水陸並進,徐達督兵進占青州,元都督達喇花逃跑了,明兵又占了直沽,奪了海口,進軍通州。元順帝聽說通州被圍,知道大勢已去,便召集六宮三院的嬪妃,命駕起了數十乘的大車,把朝事委托給慶童等,然後下諭車駕連夜出了建德門,逃往塞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