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我姐的這點兒心意你還不領?”婁昭說。
小姐不吱聲了,臉泛上了紅暈。
“好,我收下。”高歡不再推托。他想說:“我總感覺小姐送我的東西我該收下。”但他沒說。
往回走的時候,婁小姐說:“昭弟,你成天練武,還笨笨的,趕不上高歡哥的身手。”小姐開始叫高歡為哥。
“那就讓歡哥陪你練吧,你要不纏我我可給你燒高香!”
“隻怕歡哥不答應。”
“能跟小姐學上幾手越女劍那可真是高歡的福份。”高歡說。
“你答應了?”小姐高興起來。
“看把你高興的。原來姐姐當師傅的癮還挺大!”婁昭說。
“什麼當師傅!我不教他他怎麼陪我?拿命陪?”
“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姐姐不那麼深沉了。”
“今天姐姐開心,開心的時候用不著深沉。”
“那今天為什麼開心?”
“開心的時候非要搞明白為什麼開心,那不是太沒勁兒了?”
“反正我知道。是不是結識歡哥很高興?”
小姐低首不語。
婁昭得意地說:“歡哥,明天請到婁府報到。”
高歡借了姐夫尉景的佩劍,帶著小栓來到婁府。婁昭帶他倆到了後院。婁小姐很快來了。她將一把劍遞給高歡,說:“這劍送給你了。”
“多謝小姐。”高歡並不推辭,將姐夫的劍送小栓拿著。他揮了幾下婁小姐送他的那把劍,笑著說:“越女劍,老爺們兒學這玩藝兒是不太得勁兒。”
“歡哥,你們男人之間的較量重視的是力量,如果你既有力量又有輕捷的身手必然厲害。比如屠夫,連肉帶骨頭一同砍,是普通的屠夫;高明的屠夫卻是骨頭是骨頭肉是肉,遊刃有餘。”
“小姐高見。看來高歡來這兒學到的不僅僅是劍法。”
小姐開始教高歡。婁昭和小栓看了一會兒,婁昭就領小栓出去了。高歡很認真地學,他希望自己會武功。後來他發現一位老者皺著眉頭在一邊兒看,就停了下來。於是婁小姐也看到了老者。她有些慌亂。
“這位公子是誰呀?”老者問。
“他是婁昭的朋友。”
“婁昭的朋友?婁昭呢?”
“婁昭玩去了。”
“哼,全都長不大!”老者氣哼哼地走了。
“他是你父親?”高歡問。
“還能是誰!”
第二天,高歡和小栓來到婁府。婁昭一見高歡就說:“不要練了,我爸不許你陪我姐練劍了,他現在正逼我姐嫁人。”
高歡悵然若失地離開婁府。他和小栓同乘著那匹馬,緩緩地回家去。
下午,高歡和小栓正躺在炕上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聽到外邊有人喊:“這是高歡的家嗎?”
高歡跳下炕,迎出去,原來是婁昭。他跳下馬,說:“可不好了,爸問姐是不是和你好上了,姐就是不吱聲,爸扇了姐一耳光。爸向我好一通審問你,問怎麼認識的你,問你是幹什麼的。”
“可是我並不能幫你姐什麼忙。”高歡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告訴你這消息。歡哥我走了。”
大門口,高歡怔怔地望著婁昭乘馬遠去的身影。
“婁小姐很喜歡你的。”小栓說。
高歡悶在家中好幾天。有一天,高歡和小栓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院中有些人在丈量。領頭的似乎在婁府見過。姐夫沒有在家。
“姐,他們在幹什麼?”高歡問。
“說是婁內千老爺吩咐他們看這兒能蓋多大的房子。”
“幹嘛把房子蓋在別人家的院裏?”
“我也不知道。”
晚上尉景回來,聽到這消息也很楞。
建築材料開始源源不斷地運來。派來的人開始砌地基。
尉景闖到婁府。
“婁大人的做法使尉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特來問個明白。”
“問我?”婁內千笑了笑。“還是回去問你那小舅子吧。”婁內千坐在椅中,卻並不向尉景讓座,尉景就隻好站著。
“問高歡?”尉景更糊塗了。
“高歡什麼也沒跟你說?”
“沒有。”
“這個小兔崽子!尉景,算你小舅子有福。我已經和段將軍打聽了高歡,還叫老夫滿意。更主要的是我女兒滿意。我得讓我女兒體麵一些,你說對吧?”
“尉景似乎明白了。”
“房子一完,就辦婚事。你這做姐夫的當然要幫著操辦了。”
“尉景一定辦好。晚輩告辭。”
婁內千這才站起,送了幾步便停下了。
在院子中,尉景碰到了婁昭。似乎婁昭在那兒專門等他。婁昭微笑地說:“姐夫,我也很滿意。”
尉景哈哈大笑,拍了拍婁昭的肩膀。他都笑出了淚水來。
房子很快蓋完,婁內千又派總管送來了一百兩銀子,供操辦婚事之用。尉景通過占卜,確定了行婚吉日。女方送來了豐厚的嫁妝。婚禮也算頗有氣勢。段將軍等懷朔鎮的頭麵人物也都來了。當然,這主要是沾了婁內千的光。熙熙攘攘中,高歡不時望向西方,西方有沃野鎮,沃野鎮有他的好朋友斛律金。在他高歡的婚禮慶典上,應該有斛律金在。
客人陸續散去。高歡終於可以和婁小姐獨處一室了。油燈輻射出一屋的柔和。高歡挨著婁小姐在床邊坐下,將她擁在懷中。他沒有去揭婁小姐頭上的紅披巾,就那麼將她擁在懷中。他想起了蝴蝶姑娘,想起了那次早泄。不如道那片墳塋地有沒有蝴蝶姑娘的嬌軀。如果沒有,那麼在斛律金的身邊?但願,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