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姐在後院請你去。”一位婢女進來說。
“是不是又是練劍?”
“小姐正獨自練著呢。”
“真膩味死人了!高歡大哥,小栓兄弟,去看我和姐練劍好嗎?”
“好。”高歡應道。
婁昭說:“我們家也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一本《越女劍譜》,被我姐發現了,就練了。還逼我練,好陪她。於是就是沒完沒了的越女劍對越女劍。總是她贏。”
一個輕捷的身影,一把長劍既護衛那身影又不斷向外進擊。忽然那女子騰空躍起,一道寒光,長劍脫手,刺中前方一草人的胸部。寒光再一閃,劍又回到了那女子的手中。原來一道繩索將劍係在她腕上。
“將劍係在腕上,是我姐的發明。劍譜上沒這麼畫,也沒這麼寫。”婁昭說。
婁小姐停止了演練,打量著高歡和小栓,特別是小栓,因為他穿著婁昭的衣服。
“姐,這兩位是我新結識的朋友高歡和小栓。”
那女子點了點頭。健壯而窈窕的女子。
“姐,我們練吧。”
“不要練了,你應該陪朋友。”
“沒關係,讓他倆看,一睹姐姐的風采。”
那女子皺起眉頭,說:“昭弟,姐練劍還沒叫外人看呢。”
“姐你真不給我麵子。”
“婁公子,婁小姐,我和小栓告辭了。”高歡說。
“等一等,明天我們去城外打獵好嗎?”婁昭問高歡。
“當然可以,段將軍給了我十天的假。”
“明天早上你和小栓到我家中找我。”
“好。”
婁小姐也跟著去城外打獵。高歡仍然和小栓同乘一匹馬。高歡和婁昭各備著弓箭,婁小姐隻帶著劍悶悶不樂地跟在後邊。
“你姐有什麼心事嗎?”高歡小聲問。
“又有人要娶她了。”
“這有什麼?”
“都多少次有人要娶她,她哪一個都沒答應,她誰都看不上眼,也不知道她的如意郎君在哪兒。爸也對她很不高興。”
到了城外,到了草原,婁小姐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我們先賽馬,看誰跑得快!”她說。
“高歡大哥和小栓兄弟吃虧了,他們兩個人騎一匹馬。”婁昭說。
“沒什麼,小栓,摟緊我!”
三匹馬急馳。斛律金的馬,斛律金的寶馬很快便領先,而後是遙遙領先。那馬馳騁的姿態很飄逸,很美。馬上的高歡,俯身向前的高歡,從從容容。婁小姐微笑了,這個要強的姑娘輸得很愉快。
高歡勒馬停下,姐弟二人攆了上來。
“即使是好馬,總也不在廣闊的土地上跑,也會成為普通馬的。”高歡說。
“假如你成為名人,你這話應該寫進書中。”婁小姐說。
“那就請婁小姐先記住這話,別等到我成名人的時候忘了。”高歡笑著說。
“好,隻要你那時認得我。”
“瞧你們像真事兒似的!也不知道我們來這兒幹什麼來了。”婁昭說。
一隻蒼鷹在天空盤旋。婁昭搭箭射去,那鷹一抖雙翅升高了,箭在它的腹下飛過。那鷹若無其事地飛走了。小栓突然叫了起來:“野兔!野兔!”
果然,出現一隻野兔的身影。“原來那鷹是想抓這隻兔子。這回就歸我們了!”高歡說。他把弓箭交給小栓,下了馬,飛身追去。那兔子發現有人追來,拚命奔逃。高歡奮力地追,他知道婁小姐在注視著他。近了,近了。
“真棒!真棒!”婁小姐邊叫好邊看得呆呆的。
高歡一個前躍,撲倒在地,兔子抓在了手中,壓在胸下。他站起身,舉著手中的野兔,笑著向婁小姐等人走來。“我的郎君!”婁小姐不禁脫口而出。婁昭沒聽清,問:“姐,你說什麼?”婁小姐臉一紅,說:“我說你的朋友高歡像狼一樣勇猛!”
小栓早歡呼著騎馬迎上前去。小栓從高歡手裏抓過野兔,二人來到婁小姐麵前。那兔子不時地蹬一蹬腿,掙紮掙紮。
“得殺死它,要不,它會跑的。”小栓說。
“別,拿回去養,會生很多小兔子的。”婁小姐說。
“要是公的狗屁也生不出來。”婁昭說。
“就是母的也得有公的才能下崽。”小栓說。
婁小姐臉更紅了。
“小姐,這兔子就送給你,拿回去養著玩吧。”高歡說。
“謝謝你。”婁小姐說。
“我給小姐拿著,保征跑不了。”小栓說。他把兔子塞進衣懷,讓野兔貼身呆在裏邊。
“你不怕兔爪蹬你?”高歡說。
“沒事。”小栓說。
一隻麅子迅疾地逃奔。婁昭的箭總算長了眼睛,射中麅子的後臀。麅子仍舊狂奔。婁小姐搶先追去。剛一追上,一道寒光,麅子趔趄地跑了幾步,寒光再一閃,長劍回到了婁小姐的手中,麅子栽倒在地。
高歡、婁昭、小栓來到麅子的近前。那麅子的腿抽搐地微動了幾下,黑亮的眼睛映進了藍的天,白的雲,和來到近前的人。
“這麅子很可愛,我卻把它殺了。”婁小姐說。
“事後慈悲,有什麼用!”婁昭說。
“昭弟,我們就用這隻死麅換隻活兔好嗎?”婁小姐說。
“麅子是你殺死的,我管不著。”婁昭說。
“小姐,一隻兔子算不得什麼,不必用麅子換。”高歡說。
“這麅子那就送你,你一定要收下。”婁小姐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