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無聲息地降臨,像慈母般的籠罩著大地。繁星高高地點綴著天空,溶溶的月光如流水般的鋪泄開來,此時在邊遠的小城中,迎來了盛日。
街邊的樹上掛著許多飄揚的絲帶,還有五顏六色的燈籠,燈籠的麵上無不都標有幾個大字:醉仙樓。人們來去匆匆,幾乎都以一個地方為目的地,而那裏,正是今日盛日的源頭——醉仙樓。
醉仙樓處於一帶風流之地,算是當中出類拔萃的了。它別具匠心的建在城郊外的一個偌大的湖上,湖的中央是一座亭子,四周掛滿著白紗,加之湖上零散的漂著荷花燈,檀香的嫋繞,就會讓人產生一種出如夢如幻的仙境之感,這正是醉仙樓的獨到之處。亭子的四周則都是看台。看台自然也是要分三六九等,好的看台即為最頂層的單間雅間,次一級便是幾人合租的包廂,而最下等的就隻能是站著遠看了。
而今日,醉仙樓兩年一屆的花魁選舉隨之產生,可以說,醉仙樓如今生意的紅火無不都是這位新花魁的功勞。僅她當今僅有的一支水袖舞,便足以名揚天下。
這位花魁則是——葉錦煙。
客人們絡繹不絕,而醉仙樓的位置顯然不夠,於是便有不少人站在岸邊駐足遠望。亭子之下,幾名樂師起身致禮,並用眼神詢問老鴇是否可以開始了,在征得同意後,樂師們才坐下撫琴而奏。
琴聲毫無預兆的響起,錚錚然如若瀑布拍打在鵝卵石上的清脆聲,空靈般如置身於無人的森林之中。輾轉而又纏綿時,琴聲忽然中斷。
伴著簫聲,葉錦煙身著一身漸變淡藍色水袖裙施施然不知從何處落在了亭子的頂端。發絲盤起,斜插一根翠色流蘇,垂在耳旁。麵容以白紗遮之,更讓人想要一揭目睹芳容。其餘則無任何多餘的裝飾,像她這般清靈水秀的女子是無需更多累贅的點綴,便能美到極致。
她就這麼靜靜地立在那兒,直到琴聲的再度響起。葉錦煙身形一動,飄落在亭子中央,其餘樂器也隨之陡然奏起,她也與之舞動著,手裏的水袖一揚,一揮。
葉錦煙實為看不慣這些樂師。水袖可以說是宮廷之舞,而這種技法早已失傳,隻是母親偶然之下習得並交予自己。水袖隻是水袖,但水袖也是需要配樂的,而這時,就有了一首曲子,名曰:弄影。弄影水袖才是真正的,早已失傳的技法。
而這些樂師彈奏的雖是弄影,但卻不是真正的弄影之曲。弄影如同水袖一般早已失傳,其下落也不從可考,世人也從未聽過此曲。正因如此,樂師才敢明目張膽的打著水袖弄影的旗號大肆宣揚以獲取更高的利益。但是葉錦煙卻是聽過弄影之曲,雖是記憶也有點模糊不清,但幾年前,她是真正地聽見了。
頂層的某雅間之中,一名身著玄衣的男子目光幽幽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妙人兒。
“公子?”侍衛自知此時不應壞了自家公子的興致,但是這約好的時辰快到了,他隻好再勸道:“公子,該啟程了,再耽誤下去的話怕是會誤了時辰。”
男子懶洋洋地抿了口茶,“你說,她怎麼樣?”
侍衛愣了一下,隨即答道:“葉姑娘自然是好姿色。”
“嗬,”男子把玩著手上的茶杯,回想起前些年他來醉仙樓談些生意上的事,不料卻在後花園迷了路,遇到了葉錦煙。她當時一襲青衣,略微低著頭,將他帶回了醉仙樓,而後緩緩施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