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生顧不得生氣,他怕季延一怒,把事情再次推到失控的地步。
季延與魏王的關係,目前已經是水火不容。可令他不解的是,半年前季延與魏王應該沒有任何的衝突才對。
難道……
杜春生腦中靈光一現。
難道魏王他,動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下意識不樂意看到他?可,魏王膽小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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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
“下官實在沒想到,修撰也在這裏,”權縣令堆著笑臉,遞過來一杯茶,恭恭敬敬,“修撰果然天人之姿,比同僚們傳的還要俊。”
杜春生雖還沒有官職,但他是天子門生,陛下對他的“疼愛”比疼皇子還甚,因而在這些舉人縣令麵前,最多十年內,至少二品。
誰敢惹?
而身邊這位凶神惡煞,一臉黑氣的定遠將軍,戰功赫赫,本就是二品。
他這輩子呀,最多五品榮休,拍馬都趕不上。
這兩人坐在一起,真是越看越讓他覺得,大啟的將來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杜春生也在打量麵前的權縣令,四十五歲,一身書生氣,看起來就是個和事佬,讓他突然暫代縣令的確是為難他了。
“您謬讚了,不知怎麼稱呼?”
“下官姓王,王生。”
杜春生施施然,一派貴氣,“王縣令,也是為難您了,這麼大一個攤子,都撲在您身上。依我看,您很快就要升了。”
王縣令哎呦呦兩聲,“修撰折煞下官了,我就是個暫代的權縣令。隻要能為百姓做事,下官一直不升都是值得的。”
季延瞥了杜春生幾眼,明明一個花心蘿卜,裝的一派正氣,看起來怎麼就這麼讓他牙癢癢?
“王縣令可不能妄自菲薄,我這次回去,一定跟陛下提起你才是……”
……
杜春生的聲音似山澗清泉,極其入耳,可是,卻不是對他。
季延的臉色更黑了。
王縣令察言觀色慣了,立刻為季延斟茶,“季將軍長的也是人中龍鳳。下官乍一看兩位簡直就是畫上仙人,攜手走出來了。”
聽到“攜手”兩個字,季延挑眉,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王縣令一見,這意思就是,需要多在修撰麵前美言?
他福至心靈,繼續誇道,“慶雲縣這麼多年一直是塞北的重鎮,季將軍對我們這裏可是諸多照拂,以往總有偷盜的,季將軍就專程訓練出來一批巡邏隊,抓到就重罰!之後,就沒有人敢當街盜竊了。”
“都是季將軍的功勞!”
季延:……
杜春生:……
“王縣令,你說這裏不敢有人盜竊?”
“自然。”王縣令拍拍胸口,“平時不敢,現在將軍都來了,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哦……”杜春生喝了一口茶,“這樣啊。有了季將軍,進去沒有人敢了啊。”
王縣令又替杜春生滿上。
“這次的礦山的事實在是,哎……不蠻修撰您說,我就小小一七品,我們敢動誰?我們動不起。”
可算到正題了。
“王縣令一直知道?”
杜春生追問,“你們這裏的人一直丟,你們也不管?”
王縣令被問的臉色發白,他支支吾吾,“修撰,我就是一個七品,我誰都管不了。至多,能發一些補助……”
杜春生轉身看季延,季延一雙眸子深沉,也在直勾勾看他,看的杜春生微微偏頭。
“修撰,這件事鬧的越小,對我們慶雲縣越好。礦已經繳了,人也救回來了,就,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