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幾乎被杜春生迷惑了。
他懷疑杜春生真的是一隻白狐,能把迷的霧魂三道兒的。
如果在戰場上他遇到了這模樣的狐狸,他一定會即刻將其捕捉,甚至斬殺,以其皮做衣。
將軍不可被昏了意誌。
可是現在他是季延,而他眼中看著的人是杜春生。
兩人正互相對著瞪眼,梯子吱吱呀呀響了起來。
“我說季延啊,聽說你與魏王差點兒打起來了?他可是個陰險的小人,還喜好男風,你切不可與他對峙。”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鬼醫叩叩門,輕聲道,“小春生,今天不紮針。為師配了一款藥,能讓春生你的體力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要與不要?”
“要!”
杜春生一聽立刻扒拉開季延的頭,朝著們大喊,“要的要的!”我一直一直想去騎馬,可騎馬需要太多力氣,因而自小我就被爹爹禁止去馬場,我學習的馬術都是從書本得來,太沒意思了!”
“季延,騎馬去吧!”
“我大啟的男兒哪有不會騎馬的!”
季延放大眼睛,摟著他,笑,“你,要在這個天去騎馬?”
季延的第一反應是:他的娘子這麼弱不禁風的模樣,真的帶出去騎馬留了風回來再生場病的話,他還怎麼在年後立刻啟程去金雲鎮?
阿佳耶這次的異動,明顯跟她部族內戰脫不了幹係,邊塞可能不穩。
他一直在小心留意著。
季延起身,似笑非笑看著杜春生,“想去?”
杜春生推他不動,怒道,“廢什麼話!起開,我開門去了!”
“這麼凶夫君,夫君可不樂意了。”季延盡顯無賴上,他可從沒聽過杜春生對他說粗話,您比如:廢什麼話!
這可實在是新鮮。
“我說娘子.......”
杜春生顯然沒想到他在床榻之上專程用來消遣季延的稱呼,會被他這個時候喊了出來,他著急捂著季延的嘴,恨鐵不成鋼。
“季延,鬼醫在門口呢。”
“您管管自己的嘴行不行?”
杜春生秀眉微微皺起,看的季延恨不能咬上幾口,他低頭,啵——親了杜春生的臉側極其響亮的一口後,才得意地離開了床榻,崔氏內力驅除身體的異樣後走到門口,扒開插銷。
“來了?”
鬼醫一張老臉臊得通紅,“你個臭小子,怎麼就不能,你......你父親派人來了,你去看看吧。”
“好!”
季延走到門口,又退了一步,貼著鬼醫的耳朵。
“您老快點兒的,我一個熱血小夥子實在是扛不住了。光看不能吃,這.....”
“.....滾!”
“好嘞!”
“我滾,可是您老得趕緊加油的!這都快過年了,杜修撰他的禮物還未備好,那怎麼行?”季延轉身朝杜春生挑挑眉後,快意笑著大步離開。
杜春生被他的無賴折服了,要說,這位即將季將軍可真是扮豬吃老虎的好手。
他此刻臉裝都不裝了,隻是斯斯文文理好衣服,坐在塌上。
“師父。”
“嗯。”鬼醫端著藥進來,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給,是季延的父親與你爹爹一同寄過來的。”
“我爹爹的?”
杜春生立刻接了過來,鬼醫把自己的手壓在上麵,沉聲道,“春生啊,我沒見過季延那小子喜歡過人。”
“所以,你,你是真的中中意那小子嗎?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我大啟的狀元郎啊!你若與那小子一起,你.......”
鬼醫的話都咽了下去。
因為這是在難以啟齒。
杜春生怔怔看著鬼醫,反複揉搓自己的手,歎了口氣。
他是個男子。
他常見達官貴人養男寵,那些男寵大都是從小家境貧寒但是又有幾分姿色的,於是就被賣了進去,好歹能吃飽穿暖。
可官員不同,他代表的是朝廷的形象。官員從不缺錢不缺女人,他們刻苦苦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身為堂堂男兒郎,誰又會願意被男子壓在身下?
若不是季延的話,他是說什麼都不可能同意的。
他喜歡的是季延,而不是隨便的男人。倘若是季延的話,他是願意的!他想讓季延開心,季延開心他就會開心,就自然不會在乎在上在下了。
“嗯。”
杜春生點點頭,到底還是沒有正麵回複鬼醫的話。
“他中意我,我很感嗯。”
他含下鬼醫遞過來的藥,就著水吞下,送走了鬼醫後,杜春生才走到書桌旁,用拆信刀劃開信,讀了起來。
“我兒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