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許寧醒了過來。他第一時間在腦海裏將海皇傳承的記憶經驗知識整理了一遍,確信這些東西就像是自己與生俱來的一般,才放下心。
雲若玄天資卓絕,興趣廣泛,見多識廣,在武學,航海,戰爭以及其他許多領域都有著淵博的學識和見聞,其胸襟氣度,待人接物等方麵,更是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就在許寧醒來的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平凡少年,甚至於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性格也受了前輩的影響,有了很大的改變。
這時候許寧才感受到身上的陣陣疼痛,他想起問秋阿姨和薛宛,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睡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他正在打量房間陳設時,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見他醒來,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你醒了,感覺如何?身上痛麼?”
許寧客氣地衝他點了點頭,問道:“還好,承蒙關心,請問這是哪裏,誰送我到這裏來的?”
那男子走到桌邊,端起一隻藥碗用勺子攪拌著,說道:“這裏是我的家,我叫康文遠,是一名船醫,以前住在你們那條巷子裏的。隻要我沒有出海,你們巷子裏有人受個傷生個病,我都會幫忙瞧瞧。昨天是那邊的街坊把你送過來的,那事情我也聽說過了,姓丁的真不是個東西。”
許寧心中一緊,想起薛問秋母女,頓時睡不住了,想要坐起身。康文遠皺起眉頭,過來攔住他,道:“你幹什麼?雖然你的傷都是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也不能這樣亂動,先好生休息休息。”
許寧心中著急,正要分說,卻有一個人推門進來,滿臉鄙夷地看了許寧一眼,嗤笑著道:“又是免費幫這窮鬼治病,對不對?大哥啊大哥,你這好心得泛濫到什麼時候!”
康文遠板起臉,叱道:“你胡說什麼!從前街坊們是怎麼照顧咱們的,現在這舉手之勞又何樂而不為?”
那人哼了一聲,說道:“那幫窮鬼有什麼好心了?還不是惦記著要你給治病!費這麼多精神,有人給過你一個銅幣醫費嗎?還真好意思!”說著,嫌惡地看著許寧。
康文遠喝道:“閉嘴!你好的不學,怎麼學著你那幫狐朋狗友一樣嫌貧愛富了?”
那人哼了一聲,正要說話,忽然間外麵大門咚咚作響,有人大聲叫道:“老康,康文定!三小姐親自查賬來了!快開門!”
那人陡地麵色慘白,失聲道:“大哥,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就查賬了?”
康文遠皺眉道:“後天就是上船的日子,三小姐不是給你交待好的嗎,自然是今天查賬。怎麼了?你……你不是還沒做好吧?康文定,你不會這麼糊塗吧?”
康文定渾身發抖,抱著腦袋低叫道:“這假期不是有十五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康文遠又是惱怒又是焦慮,歎了口氣,搖頭道:“叫你成天出去花天酒地!現在知道怕了?還能怎麼辦?聽憑三小姐處置吧!”走出去開門。
大門打開,幾名氣勢強橫,神情彪悍的護衛大步走了進來,往門邊一站。過了一會,一名藍裙少女緩步走了進來。
這少女麵容姣好美麗,一雙眼睛清幽深邃,明亮之極,給人一種充滿智慧的感覺。她麵色恬靜,神態從容,舉手投足之間,優雅而又帶著一股威嚴之感。
她一進門,康文遠兄弟便一起跪拜下去,那少女淡淡道:“起來吧,康文定,賬做好了吧?”
她說話輕婉柔和,但卻莫名地有著一股令人屏息的氣勢。
康文定心慌意亂,訥訥道:“還……還差一點點。”
此言一出,那少女身後好幾人麵色齊變,其中一名婦人叱道:“好大膽!三小姐交待下的任務,你竟然敢如此怠慢?”
康文定滿頭大汗,跪在地上連連叩頭,說道:“明天一定做好,求三小姐寬限一日。”
那少女微微一笑,在屋中轉了一圈,在一張椅子上優雅地坐了下來,注視著康文定,說道:“這筆賬事關重大,我在交待你的時候便說得清清楚楚。給你的時間也足夠了,你沒做好,隻能是你自己沒有抓緊時間。這賬我今天就要用,否則也用不著我親自來查。康文定,我知道你一向貪圖享樂,縱情聲色,沒想到你連我的事情都敢耽誤,看來,是不願在我家做了,對嗎?”說到最後幾句,語音淩厲起來。
康文定嚇得麵如土色,大聲哀求道:“小人不敢!不敢!求三小姐再給一個機會,小人這就開始做。”、
康文遠也連聲懇求,那少女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聲音放緩,說道:“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命人拿過一枝香點燃,冷冷道:“我不知道你還剩多少沒做好,若是在這一柱香的時間裏做不完,就別怪我了。”
康文定一聽,頓時滿臉絕望。康文遠見那少女麵色不豫,忙將康文定拉了一把,低聲怒斥:“還不快去做!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