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恩廷斯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天知道你個家夥腦子裏麵想什麼,樂麟在近半年的時間裏麵身體並沒有複原,你還攔著他們小兩口幹什麼。”
艾哲爾似乎不想多討論這些,揮了揮手讓人備車回府,大批的衛兵上前驅散看熱鬧的人群。
方才還在挑戰光·恩廷斯的灰衣人終於按捺不住大聲道:“恩廷斯先生,你還沒對我的挑戰做出回答!”
光·恩廷斯看了看艾哲爾,徑直走上馬車。
艾哲爾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灰衣人,寒聲道:“我已對你們的女首領說過,把所有部下撤離聖營,為何你還在這裏?”
灰衣人對艾哲爾鞠了個躬道:“在下名叫羅舒亞爾,我們神之刺青已然按照約定退出聖營,我奉舒翎玥大人之命再次向艾哲爾大人發出邀請,舒翎玥大人會在巴黎靜候您的到來。”
艾哲爾道:“你們代表法國查德維爾家族?參加大賽?”
羅舒亞爾道:“到時候您就會知道。”
艾哲爾也不生氣,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告訴舒翎玥,我會在巴黎和她一戰,讓她隨時隨地做好準備。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羅舒亞爾道:“在下還有不情之請。”
艾哲爾道:“既然是不情之請,你可以不說了。我不會讓人在我的地方挑戰我的朋友,你倒是可以來挑戰我。”
羅舒亞爾臉色一變,冷冷道:“可惜舒翎玥大人在我之前已經約戰了閣下。”
艾哲爾淡淡一笑道:“可惜,你們的自信根本不在我的眼中。”他話語讓周圍的聖營百姓高聲叫好,這才是氣吞萬裏的艾哲爾。
羅舒亞爾並不想挑戰艾哲爾,相比之下雖然光·恩廷斯在黑榜之上僅僅位於艾哲爾之後,但在羅舒亞爾眼中似乎並沒有明確的地位,憤然道:“傳說中的聖營原來不過如此而已。”
樂麟見到艾哲爾眼中寒芒閃現,趕忙在一旁道:“我去一戰如何?”
艾哲爾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三招之內擊敗他,要不然我不會讓你去巴黎。”說著轉身上車,讓隨從打馬離去。
廣場之上,剩下樂麟獨自麵對原本前來挑戰光·恩廷斯的羅舒亞爾。
而另一邊的馬車之上,光·恩廷斯笑道:“三招似乎苛刻了點。”
艾哲爾淡淡一笑道:“他並沒有拒絕,比你想象的有自信多。”
光·恩廷斯向軟墊座位上一靠,哈哈笑道:“隻怕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艾哲爾不置可否道:“他要在巴黎麵對你們這些人,如果不能放倒那種水平的家夥,還去做什麼?”
中心高塔的飛龍雕像前,樂麟看了滿臉不舍的時雨霏一眼,低聲道:“我很快回來。”
時雨霏低聲道:“你身體好了麼?”
樂麟笑道:“好了,有你就一切都好了。別擔心,贏了我們就能一起離開這裏。”說著轉過頭,大踏步向羅舒亞爾走去。
羅舒亞爾在東營酒店就見過樂麟。近半年來樂麟在整個地下世界聲名鵲起,每個人都在議論一個無名的青年,如何能在亞洲大賽殺死名動天下的加藤信長。每個人都在談論東方家的球隊在世界爭霸中能走多遠。而酒店一別之後,在他們神之刺青的組織內部更是議論紛紛,一個受了“神之左手”的打擊的人,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地活在西伯利亞,樂麟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樂麟就在羅舒亞爾的麵前,一身粗布的武士服,頭發有些淩亂,身材一點都不魁梧,英俊的臉龐稍許有些憔悴,但是那雙眼睛卻是自信滿滿,而羅舒亞爾感受不到樂麟身上的能量流,他和東營酒店的那個樂麟似乎又有不同。
樂麟卻沒有看他,隻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日頭,這些日子他很喜歡抬頭看天的感覺,因為自從與艾哲爾一戰後,天上的太陽已經不再刺目,天空中的一切都好像是家的感覺。
羅舒亞爾冷冷一笑:“三招?好大的口氣。”說著人突然飛到半空,灰色的衣袍化作蝙蝠的兩翼,五米長的雙翼遮蔽了空中並不刺目的陽光,二十餘道血紅色的雷光珠飛射而下。
樂麟長笑一聲,單手一舉,一個藍色的光盾出現在手中,血紅色的雷光珠全被擋下。與此同時整個人瞬間移動到了羅舒亞爾的頭頂,在羅舒亞爾蒼白的額頭捺出一指,轟!羅舒亞爾受到重擊大叫一聲,蝙蝠化作一群老鼠四散奔逃。
樂麟人在半空一聲斷喝:“狂風!”四麵八方狂風驟起飛沙走石,所有的老鼠都被卷到一處,他抽出身上的魔法劍一指,一道光箭在老鼠群中炸開。羅舒亞爾重新化作人形滾出二十多步。
樂麟穩穩落在灰頭土臉的羅舒亞爾身上,淡淡道:“三招還不夠麼?謝謝你當日在酒店對我的支持,但吸血鬼偏要在白天出來挑戰,真正可笑。”
羅舒亞爾根本無話可說,並不弱小的他全然沒有還手之力,以速度見長的吸血鬼卻無法趕上對方的速度,為何會這樣?
樂麟把身邊的時雨霏拉在懷中,微笑著舉手享受周圍的歡呼,半年的魔法成果終於在羅舒亞爾的身上表現出來。
一旁上官獨步低聲道:“樂哥,師尊讓我送你去機場。”
樂麟一愣,方才他還在想如何同艾哲爾告別,沒想到這個“師兄”如此幹脆。
上官獨步也明白他的想法,苦笑道:“師尊做事情就是這樣,他吩咐我辦,就是說不用告別了。”
樂麟望了望馬車消失的方向,牽著時雨霏的小手道:“我們回上海。”
艾哲爾的馬車並沒有走很遠,廣場上的歡呼聲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光·恩廷斯聳聳肩表示對艾哲爾的無可奈何。
艾哲爾微微一笑,低聲道:“你來我這裏,不會是為了看我吧。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把看家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不會就是為了誘惑我出去和你打架吧。”
光·恩廷斯默默地數著拉車的大白馬的步點,反問道:“你覺得呢?”
艾哲爾笑了笑道:“我無所謂,反正我不參加。”
光·恩廷斯臉色一變道:“莫斯科的風暴團也請不動你麼?”
艾哲爾苦笑道:“你這話說的,我以為你應該明白。”
光·恩廷斯歎了口氣,道:“誰說我不明白,隻是對不能和你較量覺得有些失望罷了。”
艾哲爾道:“在這個江湖那麼長時間,風暴、克羅斯、東方,還有你,我都不知道應該幫誰好,所以還是不參加最好。”他看了看光·恩廷斯,笑道:“其實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傳家寶開玩笑,這是個常識問題,你告訴我這次大賽沒詐我都不相信。”
光·恩廷斯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道:“其實,你隻要看到那個東西,你就會明白,現在就當我賣個關子吧。不過話說回來,通常大賽的結果都是在大賽之前就定下的,這次比賽很難說不會如此。下個月各個老大齊聚巴黎,在決賽之前一定會有個結果。”
艾哲爾冷笑道:“你越來越像個政客,你還沒說這次來的目的。”
光·恩廷斯道:“我來看看你,看看樂麟,看看那個舒翎玥,看看這個忽然變得熱鬧起來的世界。”一邊說著他一邊轉動著胸口的光之水晶。
艾哲爾道:“看出什麼結果了麼?”
光·恩廷斯搖頭道:“樂麟是個人才,可惜沒有預期的那麼強大,而舒翎玥或許很強大,但入世的神佛,遠不如在天上可怕。她既然決定參加大賽,那就會融入這個世界,你說呢?”
艾哲爾沒有回答,嘴角微微綻起一絲笑意道:“難道你不是為了唐·克羅斯來的麼。我還以為你們兩大家族約好了在此碰頭。”
光·恩廷斯道:“如果他來,我們當然好好談談,自從八年前上海一別,我們三人還不曾重聚過。”
艾哲爾推開馬車的頂棚,看著湛藍的天空,緩緩道:“已經那麼久了麼?時間真快……”
樂麟和時雨霏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不遠處的跑道上一架小型飛機穩穩停下,時雨霏拉了拉樂麟的衣服道:“看,惡魔比爾。”
樂麟透過窗口,看到薛麗璿、比爾·克羅斯護著唐·克羅斯走下飛機,皺眉道:“是唐·克羅斯。”
時雨霏奇道:“這樣的大人物來到聖營,艾哲爾也不來接的麼?”
樂麟笑道:“他就是這樣的人。”想到艾哲爾他心中竟然一陣溫暖。
時雨霏道:“我們不用去和他們打招呼麼?”
樂麟笑了笑,低聲道:“不用了。”他對駕駛艙叫道:“時間不早,我們出發吧。”
飛機微微一震,掠向湛藍的天空。
機場上,薛麗璿拉了拉比爾·克羅斯的衣服道:“你盯著天空看什麼?”
比爾·克羅斯皺眉道:“方才離開跑道的飛機上好像有樂麟和時雨霏。”
“真的?”薛麗璿趕忙抬頭看,卻哪裏還看得到。
樂麟看著越來越小的聖營,對駕駛艙道:“兄弟,在聖營上繞一圈再走。”
飛行員欣然點頭道:“OK!”
樂麟靜靜地看著老營的景色,而時雨霏卻癡癡地看著他。樂麟笑道:“在看什麼?”
時雨霏甜甜一笑道:“在看你,看你這幾個月到底是怎麼過的。”
樂麟道:“我的日子還可以,隻是苦了你,方才獨步說你來了好久了。”
時雨霏笑了笑,輕聲道:“是苦,這裏太冷了,我不適應。艾哲爾他知道我的能力,我居然無法突破空間,無法操控時間。”
樂麟把時雨霏擁在懷中,聞著那淡淡的發香,看著窗外的白色世界逐漸遠去。
時雨霏輕聲問:“你的身體好了麼?功夫恢複了麼?”
“我也不知道。從前說的力量、速度、精神力的三重標準,對我來說已經完全不符合了,但方才你應該看到了。”樂麟道。
“我知道,你的潛力已經被逼了出來,向武神榜三強靠攏了。”時雨霏苦笑道:“但我有時候覺得,隻有你沒有功夫,你才是屬於我的,你一旦恢複,就不屬於我了,而且也不屬於你自己,一個無敵的樂麟是屬於家族,屬於兄弟的。”
樂麟笑道:“別傻了,我就是你的,不是別人的。再說了,我一點功夫都不會,怎麼配得上你。”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很強麼?”時雨霏美目白了他一眼道。
樂麟隻有苦笑,那個時雨霏隨手就能摔在牆上的樂麟依稀就在昨天,而自從和艾哲爾一戰後,自己爭勝之心確實不如從前強了。武道在他的心中已經不是少年人的雄心,而是成了一種潛移默化的追求,勝也好敗也好,都讓他無法放棄。
時雨霏忽然道:“我們一定要回去麼?”
樂麟心中一痛道:“不回去的話,老杜,小內他們怎麼辦。”
時雨霏苦笑道:“我明白,可是這些事情我在朝鮮時就想過,隻是一直沒說,知道麼?我有種感覺,無論你變得再強,這次回去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也許現在是我們離開的最後機會。”
樂麟搖了搖頭,目光望向窗外,他如何能棄那些兄弟於不顧,沉默良久,輕聲道:“做不到啊……”
時雨霏緊緊地把他抱住,自語道:“我不會讓你離開了,找你好辛苦。”
2011年夏六月底,樂麟終於離開西伯利亞聖營,整個地下世界為之關注的魔幻世界杯大賽就在眼前,而傳說之杯亦在巴黎靜候天下英雄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