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
說實話,林虹這件事情非常棘手,稍稍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其實在顧凱上次給我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給過他一些建議。那是我能給出的建議的底線。
我問顧凱:“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呢?”
他歎息一聲,以手抱頭:“我已經決定離開她。但是,怎麼離開,這對我是一個難題,也是一種折磨。你上次在電話裏說過,我絕對不能主動提出分手。”
我點點頭,強調道:“是,你絕對不可以主動提分手,連試探都不行。”
他說:“那我隻能坐以待斃,沒有任何辦法。我隻希望上帝保佑,希望林虹不是一個心腸狠毒的女人。如果她要有什麼極端的做法,比如去我單位鬧,找我的領導告狀,我確實會非常麻煩。”
他說得沒錯,我不作聲。
他拿出一張紙,在紙上胡亂塗畫。他塗得非常用力,紙上許多地方都被他畫破了。這說明他內心很焦慮,壓力特別大。
我一直不出聲。心理谘詢,並非話越多越好。尤其心理谘詢師的話,要少而精,應該盡可能讓來訪者表達自己,才是成功的。
我望著他,綜合杜紅雨和林虹給我的信息,我明白顧凱的殺傷力何在了。這是一個既理性又感性,既衝動又冷靜,既聰明又會偶爾做傻事的男人,加上他手裏的權力以及他不俗的外貌和談吐,隻要他願意,他簡直能在女性世界裏所向披靡。
他塗了半天,停下筆,歎息著說:“總的說來,就是我不但不能主動拋棄林虹,還要在她需要我的時候,盡可能為她提供幫助。”
我點點頭說:“是的,這是你的責任。”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從他手裏接過現金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我很少接手要求在心理谘詢公司之外進行的谘詢業務。
我不知道他和林虹之間的糾纏會如何結束,但那不是我的事,我可以不必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