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溪忍俊不禁,掙紮著從他身上下來,道:“別鬧了,我和你說正經事兒了,小葉管事和我姐姐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總不能一直這樣拖下去吧!”
“先前我還以為小葉管事要娶陳嬤嬤的侄女還是外甥女,可前兩日陳嬤嬤喜上眉梢的,我見了不免多問兩句這才知道人家已經定了親,那小葉管事怎麼辦?”
一說起這件事,宋宴麵上也沒了笑容,是直擺頭,“葉七這性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平日裏是極好說話的,可真遇上什麼事兒,他又比誰都倔。”
“我去找過他兩次,剛提起你姐姐,他的臉色就變了,找了借口就走了……從小到大,他可沒這樣對過我了,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顧念溪苦著臉道:“可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事兒啊,叫我說還不如他們其中一個成了親,這樣另一個也沒了盼頭,興許還能早早成親……這樣拖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說著,她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衝著宋宴勾勾手指頭,低聲說了幾句。
宋宴卻是哭笑不得,“你這叫什麼鬼主意?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有什麼,反正到時候情況最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顧念溪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辦法好,胸有成竹道:“反正我就這樣做好了,倒是你,我也不指望你幫我什麼忙,隻要你別說漏嘴就行了。”
宋宴自然道:“當然不會了。”
沒過幾天就傳出顧莞定親的消息,顧念溪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驚愕不已,“……怎麼就想到招婿了?阿莞是個多好的姑娘啊,這招上門的女婿能有什麼出息?不是那些好吃懶做就是坐享其成的,阿溪啊,你勸勸你姐姐,可別想著給你們家留個後就想出這個法子來,你們祖父才不會計較這些了。”
顧念溪笑著給她老人家剝枇杷,這是盛京一帶送過來的枇杷,甜滋滋的,皮也薄,很好吃,“這話我也與姐姐說過,可是姐姐說總不能我們都嫁出去了,到時候官媽媽沒人照顧,鋪子沒人管,院子也沒人住。”
“況且那人是官媽媽認識的,是廣陽的一個教書先生,人很上進,前兩年中了秀才,學問也不錯……其實人上不上進有沒有本事倒是其次,我覺得隻要那人對姐姐好就行了。”
宋老夫人向來喜歡吃甜的,最愛的水果就是這個季節的枇杷,清熱解毒,一點酸味兒都沒有。
可如今這枇杷吃到嘴裏,她也覺得沒什麼滋味,“唉,不成不成,京城這麼大,難道就給你姐姐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夫婿了?叫我看,阿莞雖年紀不小了,但這親事也不能操之過急,我要人幫著去打聽打聽,若是實在沒有合適的,再選那個秀才也不遲。”
顧念溪還在猶豫,“可是官媽媽都已經答應了……”
宋老夫人隻覺得自己不能任由著這些小孩子胡鬧,揚聲就把陳嬤嬤給喊了進來,不光是陳嬤嬤,她還要陳嬤嬤四處去打聽打聽,哪怕是家底薄弱的讀書人也行,但最起碼也得中了舉人。
小小一個秀才就想娶顧莞?
宋老夫人覺得要真的把顧莞嫁給一個秀才,到了九泉之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同她們祖母交代了。
陳嬤嬤辦事向來靠譜,不過是一日的時間就找了不少人。
顧念溪也是聰明,前兩日就已經找了個借口把姐姐支去了金陵,如今林家的院子裏也就剩下官媽媽她們幾個。
官媽媽她們那幾個還不好辦嗎?還不是她怎麼教,官媽媽她們就怎麼說!
果不其然,葉七傍晚的時候就匆匆趕了過來,連通傳都沒通傳一聲,直接闖了進來。
他進來的時候,顧念溪正在與宋宴下棋,顧念溪棋下的並不好,還老是喜歡悔棋,也就宋宴受得了她了。
見到葉七時,這夫妻兩個極有默契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了,珍珠就匆匆追了進來,“小葉管事,您這是幹什麼……”
宋宴皺眉道:“葉七,你怎麼來了?莫不是鋪子上出了什麼事兒?這般匆匆忙忙的!”
這人做戲還做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顧念溪強咬著下唇,這才沒笑出來。
葉七當真是急了,壓根不搭理宋宴,隻看向顧念溪,“今日實在是我唐突了……想要問問世子夫人,莞姑娘當真是要招婿嗎?聽說人都已經選好了?”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像是不敢問,也不敢聽到顧念溪的答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