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情把了緣拉至一邊,上下仔細查看了一番,嗔怪道“這郊外可不比鎮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你一個小姑娘家看看也就罷了,還瞎嚷嚷作甚,”“哎呀,姐姐,你又不是不知,緣兒自幼在觀中長大,何等見過此等熱鬧,一時又忘了形了,姐姐莫怪”了緣拽著傾情撒嬌道,“就是,有我小莊在呢,絕不會讓兩位妹妹出任何紕漏,”小莊在一旁幫忙解圍道,“謝謝小莊老板”,了緣調皮地眨眨眼,心想,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衣書生,能做什麼保呢。
三人又在遠處遠遠觀望了一陣,見又有零星幾個小夥上台,但是皆無一人成功,了緣頓覺甚是沒趣,歎道“看了這麼老一陣子了,一個人都沒成功,謝小姐心裏會怎麼想呢,如果同時有好幾人都成功了,那謝小姐又會如何想呢?”傾情聞聽了緣又在一旁自言自語,戲謔道,“這有什麼打緊,一個人都沒成功,那這擂台就一直擺下去,直到成功為止,也好絕了那些嚼舌的媒婆的念頭,要是同時有好幾個人成功了,那也不打緊,鎮上待嫁的姑娘不止謝小姐一個,到時候你我二人也可以去選一個,那還得感謝謝將軍了,”話還未說完,小莊就搶過說“真的?”傾情頓時語塞,看著傾情和小莊的模樣,了緣忍不住哈哈大笑。夕陽西下,遠處炊煙漸起,三人決定回酒樓歇息,於是又原路返回。
遠遠見酒樓門前“翡翠生光”的酒旗飄揚,店裏一個小廝眼見他們一行三人走來,急急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掌櫃的,您可回來了,店裏可了不得了!”小莊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小廝喘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店裏來了一個年輕人,”“來往皆是客,好好招待便是,我道什麼了不得的。”小莊鬆了口氣。“掌櫃的,您是不知道,這年輕人一來就單點了兩斤牛肉,這原沒什麼,我們酒樓牛肉壓根不缺,但是就這兩斤牛肉啊,他可是一連喝了兩壇‘女兒紅’了,目前依然醉意全無呢,眼看著就要喝第三壇了,小的還真沒見過這號人,您說怎麼辦啊,把店裏人都急死了。”小廝眼巴巴地看著小莊。“嗨,我倒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客人愛喝酒,有酒錢,你管人家喝多少,怎麼喝,照我看,就一個字‘上’,做好酒家的本分。”聞聽前因後果,了緣忍不住插話道。“緣兒,你又多舌了,”聽到一向敢作敢為的情姐姐幾次三番教訓自己,了緣心裏有點不樂意了。隻見傾情對小莊說道“小莊師兄,今日一天了緣想必也有點累了,我帶她先回房歇息了,不打擾你了,”小莊知曉其意,點點頭說道“妹妹先行歇息,晚膳我隨後叫人送上去。”於是,傾情拉著了緣上了樓。在上樓的途中,了緣又忍不住東張西望,果真看到一樓一個小角落裏,一個麵容黝黑的年輕人正在嚼著牛肉,大碗大碗地喝著酒,果真好生了得,了緣暗想。
回到房內,傾情還來不及說話,了緣就搶先道“好姐姐,你一向伶牙俐齒,見解不俗,今日怎倒三緘其口,做起了‘三步不出閨門’的女兒家”,“我就知你會這麼問,我你還不知道嘛,對這世俗的世界和你一樣好奇,隻是臨出門前爹爹再三交代‘藏匿鋒芒’,你一向記性那麼好怎就忘了,”傾情說完,伸出食指戳戳了緣腦袋,“此一時,彼一時也,朗朗乾坤,還會出什麼大不了的事嘛,再說威震一方的老將軍都回家駐守了,我們豈不是更安全了,”
了緣辯解道,“就你會說,凡事多長個心眼準沒錯,咱們是出來長見識的,多看少說就對了”,“光看能長什麼見識啊,”了緣撇撇嘴,走到閣樓窗前探起腦袋往下看去,正好能看到那個年輕人。
桌上擺著兩個空酒壇子,眼看著第三壇酒就快喝完了,整個酒樓彌漫著濃鬱的“女兒紅”的香味。哼,光吃牛肉有什麼好吃,下酒啊有叫花雞、烤鹵鴨才好呢,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中間一碗酒,那才快活呢。了緣在一邊念叨著。“緣兒,你一個方外之人,怎就知道什麼下酒好啊”,一不留神,原來傾情趴在了緣身後也看著呢。了緣回頭看了一眼傾情,緩緩說道“雖然我們方外之人,不沾葷腥,世人皆說我們未曾入世,何談出世,就像我早已看破紅塵情感,雖未曾沉迷但已領悟,同一個道理。他吃雞鴨魚肉下酒,和我吃白菜豆腐念經沒什麼兩樣,視角不同,將心比心罷了。”“哈哈,從小大大,就你理多,甭管是正理歪理,隻要是你口中說出來的,我皆愛聽,也許這就是‘心心相印’吧,”“對,心有靈犀一點通”,兩人相似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