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李凱、許文玉三人飲酒正酣,相互逗趣,忽然聽見珠簾後妙音戛然而止,隨之“嘣”的一聲,琴弦斷裂,不知發生了何事。李凱率先打破了沉悶,右手一揮,大聲嚷嚷了起來“老板,老板”,百雀樓老板,大名鼎鼎的柳迎春,柳老板很快就現身了。說來也奇怪,京城有好幾大家族,宰相許博是文人士子的代表,莫家是京城所有珠寶生意的巨頭,聲色之類的娛樂消遣則歸這位神秘莫測的柳迎春統領,他掌管了文人雅士集聚地京城最火爆的百雀樓,和各色美女集中營讓人最銷魂的溫香館,但這柳老板一般不輕易現身,但每月十五,每每黃鸝小姐出場的時候,這柳老板均會現身百雀樓,讓人不得不想,這黃鸝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以致柳老板親自捧她的場?“噢,諸位公子,可還盡興?”柳老板搖著一把鵝毛扇笑容可掬地出現在三人麵前,並屏退了伺候在側的兩位美女,兩位美女行了一個禮乖乖告退了。這柳老板,都道是聲色之徒,卻總是一副羽扇綸巾的打扮,一副儒雅的行頭,無論春夏秋冬,均搖著一把鵝毛扇,著實讓人捉摸不透。“盡什麼興,爺我的興致一下子全被掃光了,我倒要問問,黃鸝小姐今晚可曾盡興?難不成今晚純粹拿爺幾個消遣?”李凱見柳老板笑容滿麵,心思一歪,想趁機見見黃鸝小姐真容,故意發難道。柳老板搖搖扇子,繼續賠笑道“豈敢,豈敢,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黃鸝小姐自然也有失手之時啊,”“我說柳老板,要登堂入室進你這百雀樓的雅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爺幾個可是花了大把的銀子,拚了腦關子,對了詩,答了題,過了好幾關,才有幸聆聽黃鸝小姐妙音,今晚還未曾過去,黃鸝小姐琴弦就斷了,這,百雀樓是不是有點過意不去啊?”李凱繼續發難道,“這,”柳老板還未答話,隻聽珠簾裏一聲嬌喝傳來“柳迎春,你先退下,”聲音雖然嬌媚,但卻又威嚴無比,敢直呼柳老板真名,李凱三人心中疑竇頓生,這珠簾後麵到底是個什麼人?隻見,柳老板雙手作揖拱手道“是,小人告退”,隨後帶上了雅閣的門,隻聽雅閣內外,靜悄悄一片。莫念、許文玉一看這架勢,皆在猜想,這黃鸝小姐定是個天潢貴胄,故而兩人皆屏氣不語,唯有李凱,自恃自己也是皇親國戚,李家子孫,依然我行我素。李凱嬉皮笑臉說道“黃鸝小姐,可是要讓爺幾個看看你的花容月貌,大夥兒一起盡興盡興?”“李凱哥哥,好沒禮貌,我這容貌禦花園家宴時你倒也沒少見著啊!”珠簾後麵聲音傳來,莫念、許文玉鬆了口氣,果真是皇家公主,隻不知道是哪位公主,好不好應對,公主多嬌生慣養,金枝玉葉,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兩人腦海中飛快轉著想著對策。珠簾後麵,一隻芊芊玉手掀開了珠簾,露出了滿是金釵玉鈿的發髻,一副精雕細琢的麵容,玉步輕踏,款款走了出來。隻聽李凱一聲“清音妹妹,”莫念、許文玉趕緊離開座位,單膝跪下,連呼“參見清音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兩人頭也不敢抬,氣也不敢出。“說啊,你們倒是繼續說啊,剛是誰說我配得上太子伴讀許文石的?”文玉默不作聲,李凱見狀哂笑道“好妹妹,玩笑話怎當得真,料是誰,也配不上如此天姿國色的妹妹你啊!”清音公主不理,繼續發問“是你吧,宰相二公子許文玉?”聽得公主問話,文玉豁出去了,男子漢大丈夫,敢說敢當,於是回稟道“回公主,正是小人。”“敢問你何出此言,覺得本公主配得上你大哥的?”公主繼續一本正經地問道,喜怒不辨。文玉腦中飛轉,想堂堂大唐公主,竟然多次到百雀樓獻唱,定不是個死板之人,於是鄭重地回稟道“回公主,公主您秉著傾國傾城之貌,風姿綽約,京中內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個月來,小人在百雀樓有幸聽聞黃鸝小姐妙音,隻覺‘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聞,’更沒想到這絕妙歌曲竟出自公主您,頓時對公主仰慕之情,溢於言表。小人大哥許文石,乃東宮太子伴讀,想必公主在宮中也曾偶爾見到過,文石大哥儀表不凡,學富五車,內外兼修,也是個出類拔萃之人。小人剛才雖然酒後失言,但現在也依然認為,想必天上月老見到大哥和公主您,也定會想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的一對璧人,公主您覺得呢?”聽到文玉擲地有聲,句句如珠落玉盤,雖是恭維之詞,卻毫無諂媚之意,公主說道“宰相大人博聞強識,家中公子果然也是滿口珠玉。此等言語本公主聽了也就罷了,若是不慎傳進父皇耳中,想必後果諸位也是清楚的,各位公子還是謹言慎行為好。”“謝公主教誨!”文玉回道。“妹妹,你怎有雅興來這百雀樓?”李凱問道,“嗯?”清音公主皺皺眉,文玉搶說道“小人幾個一定謹遵公主教誨,謹言慎行。”清音公主“嗯”了一聲,不再多說,甩甩袖子從內門走了。三人長籲了一聲,文玉起身對李凱說“凱爺,天家天威難測,不比你我之間,清音公主這事,無論是在你李家內部,還是其他場合,切莫再提為好。”李凱見剛才一幕,也知道雖是自家堂妹,也不是好惹的,沒好氣地說“曉得了,曉得了。”二人見莫念遲遲不起身,文玉拉到“莫兄,莫兄,”見依然毫無動靜,趕忙俯下去一看,原來莫念不知何時早就酒醉入夢鄉了。“得,我家大小老婆們還等著呢,你是他大舅子,隻能勞將他送回莫府了,”“嗯”,文玉扶起莫念,二人相互別過。天上已現魚肚白,蘭亭打小在觀中早起打坐慣了,不習慣晚起,見丹丹還在酣睡,自己悄悄爬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坐在窗前沉思。見另一間廂房也微有燈光,正是丹陽住所,隱約有些許聲音傳來,細細聽來,隻聽見青杏說道“小姐,姑爺經常徹夜不歸,你老這麼坐著,傷了自己身子,夫人,二少爺會心疼的。”“哼,他們心疼能怎麼著呢,自己同窗共枕的夫婿不疼,”是丹陽的聲音,“就是,姑爺太不像話了,三年來,讓我們小姐受了多少委屈,”是碧桃的聲音。碧桃推窗往外麵看了看,關了窗,聲音壓低了些,蘭亭聽不清楚了。室內,碧桃小聲說“小姐,今天白天幹雲少爺接回來的蘭亭小姐,你看著可眼熟?”丹陽回想一下,說道“是像在哪見過,”“我瞧著怎麼像極了三年前在蜀中鎏金鎮那叫了緣的小道姑呢,”碧桃提醒道,“是有點兒像”丹陽細細回想,覺得確實挺像的,“天下長的模樣相像多了去了,哪就有那麼巧的事呢,再說了,了緣不是道姑嘛,哪能那麼輕易還俗了的”青杏在一旁說道,“我倒不在乎這個,我隻是想著,咱們小姐自打三年前嫁入莫府就很不如意了,家裏麵有點什麼好吃的好穿的,甭管什麼稀奇玩意兒,也都先緊著寶貝莫小姐,連那個投奔過來的米娜,也都是當小姐般好吃好喝伺候著,這如今又來了個蘭亭小姐,我們小姐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呢,”“能怎麼樣,但凡再來幾個小姐,我們小姐也是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青杏辯解道,“隻怕你無害人心,人有害你意,馬上就要立冬了,按慣例,老夫人定又要把忘川別墅的米娜姑娘接回來,米娜長著一副水蛇腰,妖精似的人,又懂武藝,姑爺一見著就沒了魂了,我是替我們小姐擔心,”碧桃還要說下去,被丹陽打斷了“夠了,別再說了,管她什麼妖精狐狸精,我許丹陽都不稀罕,也不在乎,你們別再說了,讓我靜一靜。”許丹陽隻覺得頭疼欲裂,煩躁得很。蘭亭坐了一會,覺得天氣果真是快立冬了,才一會就覺得寒氣襲人。忽然,朦朧中像有人穿過走廊向那邊廂房走去,裏麵燈又亮了些,稀裏嘩啦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