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純堯笑答:“不裝墨的硯盤翻過來,塗上一層墨汁,放在白紙上使勁一摁,紙上便留下一片墨跡。這不就是三十晚上打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嗎?”
徐悲鴻一陣大笑:“你這小子可真夠調皮呀!”
善於發現人才
飲譽中外的繪畫大師徐悲鴻,尤以畫馬著稱,一生畫馬,愛馬如癡。他還是一位善於發現人才的畫壇伯樂。
齊白石57歲時定居北京,60歲以後“衰年變法”,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可是,當時不少名士行家鄙視齊白石是木匠出身,對他的作品冷眼相看。
在一次國畫展覽會上,齊白石的一幅《蝦趣》立軸被掛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裏。當時任北京藝術學院院長的徐悲鴻見到此畫,眼前為之一亮,欣喜異常,認為是難得的藝術珍品。可是此畫才標價8元。
徐悲鴻當即找來展廳負責人,將齊白石這幅畫移掛到展廳正中,與自己的《奔馬圖》並列在一起,並親自將標價改為80元,還在說明欄中注上“徐悲鴻標價”5個字,而他自己的那幅《奔馬圖》才標價70元。此事很快傳遍北京畫界,齊白石由此聲譽驟起,一舉成名。
徐悲鴻又專程前往拜訪齊白石,請他擔任藝術學院的教授。他認為齊白石是畫壇千裏馬。在徐悲鴻的一再推舉下,齊白石走出茅屋,從此蜚聲畫壇,成為現代國畫的一代宗師。白石老人在給徐悲鴻的信中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君也!”
贈畫
徐悲鴻以畫馬著稱,潑墨寫意或兼工帶寫,塑造了千姿百態、倜儻灑脫的馬,或奔騰跳躍,或回首長嘶,或騰空而起,或四蹄生煙。他畫的馬既有西方繪畫中的造型,又有中國傳統繪畫中的寫意,融中西繪畫於一爐,筆墨酣暢,形神俱足。那剛勁矯健、剽悍的駿馬,給人以自由和力量的象征,鼓舞人們積極向上。
由於徐悲鴻經常畫馬,他對馬有一種偏愛。和馬在一起,聽著馬蹄得得,看著馬禦風奔馳,他覺得是一種精神享受。他的心仿佛和馬一同馳騁。
一次,徐悲鴻在成都坐馬車,馬車夫是一位和善的老人,他愛馬,馬養得非常好。他舉起鞭子,那匹栗色的年老的牝馬便揚起那好看的蹄子,歡快地向前奔馳了。
徐悲鴻喜歡這樣待馬的好人,他走下馬車,馬車夫正忙著給馬預備水和飼料。
“這個給你。”徐悲鴻先生忽然對馬車夫說,一麵從手提皮包裏取出一幅折疊起來的奔馬畫。這是他昨天晚上才畫好的。
馬車夫疑惑地抬起他那滿是皺紋的前額,眯著眼睛呆望著徐悲鴻,仿佛沒有聽懂他的話。
“老大爺,”妻子廖靜文從旁解釋說,“這是一張畫,是送給你的。”
馬車夫那雙混濁的眼睛陡然亮起來,他雙手接過畫,連聲說:“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馬車夫眼角濕潤了,動情地說:“我碰到好人了,今天一早,我看見一隻喜鵲飛到我的窗子上,我就想,興許有啥子喜事要來,可是,我這個窮老頭兒還能有啥子喜事呢?現在,真靈驗啦!”他又嘮叨開了,同時用右手扯起左臂的袖口,擦去已流到麵頰上的淚水。
徐悲鴻先生握著馬車夫那雙粗糙得像石頭般的手,連聲說著“再見”,才離開他走了。
事後,廖靜文很不理解地問徐悲鴻:“先生,您為什麼突然要給一位不相識的馬車夫一幅畫呢?何況他又不知道您是誰,您是否有點過分慷慨了?”
徐悲鴻十分柔和地回答說:“因為我愛馬,也愛善待馬的人。你看這個馬車夫,既能非常熟練地駕馭,又能視馬如親人。他對馬的愛打動了我的心,使我受到感動,何況他的生活很難呢!”
聽著先生的話,廖靜文十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