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命犯桃花?(1 / 2)

安鈞寧很鬱悶,十分鬱悶。

在這條街混了好幾年,坑摸拐騙見了不少,自以為已經是一根炸得金黃的老油條,沒想到如今也會栽了個跟頭。

要是讓她抓住偷她銀子的家夥……咬牙切齒地拿起身邊的一根木棍,安鈞寧鼓起腮幫,兩手一用力,“哢擦”一聲,木棍被掰成了兩半。

讓他猶如此棍!

義憤填膺之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安鈞寧捂著幹癟的肚子,看了看四周正在摳腳敲碗的乞丐,斷了最後一絲想蹭飯的念頭。

“我離開了這裏照樣能活蹦亂跳,我才不稀罕你這破地,烏煙瘴氣!”離開鳳棲樓的時候,安鈞寧氣勢洶洶,跳著腳的模樣似乎是要掀了屋頂的瓦。

彼時流蘇靠在欄杆邊,露出半個白皙的肩膀,她慢悠悠地將嘴裏的葡萄籽吐在丫鬟的手掌,鮮紅的嘴唇勾起一個冷笑:“我說小妮子,你成天把自己折騰成個男人模樣,還真就以為自己能扛起一片天了,我告訴你,出了我的門,你不出三天就要餓死在街頭!”

想起兩日前跟流蘇叫板的模樣,安鈞寧怎麼著也沒臉這副模樣回去。

旁邊的乞丐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白花花的大饅頭,撞上安筠寧渴望的眼神時,猶豫了一下,一狠心給她掰了一半。

安筠寧正要接過來,乞丐拿著饅頭的手忽然往後縮了一下:“這位小哥,我看你經常在這塊晃悠,出手一向闊綽,白花花的銀子扔出去眼都不帶眨的,今天怎麼落得如此境況?”

安筠寧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不,出來散散心……”

乞丐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這年頭,有點錢的公子哥都被慣壞了,三天兩頭的鬧離家出走,過不了幾天又眼淚巴巴地回去了,估計眼前這位小哥就是這麼個作死的貨。

將饅頭遞給安筠寧,乞丐將臭熏熏的身子挨得他近了一些,態度親熱了不少:“小哥,我叫三棍,回去了別忘了我這個朋友啊。”

安筠寧咬著大饅頭,將麵前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推得遠了些。

她含糊不清地點著頭,看著四周髒兮兮的人群,突然察覺這幾日城中的乞丐多了些,皇城腳下,居然有這麼多人吃不上飯,有點反常。

三棍似是看出了安鈞寧的疑問,他歎了口氣:“流年不利啊,今年的洪災衝了湖廣兩地,難民都湧到京城來了,這年頭,做個乞丐都有人跟你搶飯碗。”

安鈞寧瞥了一眼兀自感傷的三棍,二人大眼瞪小眼,有點想抱頭痛哭。

被流蘇關在鳳棲樓半個月,她每天挖空心思怎麼對付那個毒婦,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天災,出門沒看黃曆,離家出走的時機不對。

三棍捅了捅她的胳膊:“兄弟,今天下午南王府開棚施粥,要不你跟我同去?”

粥棚?

安鈞寧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發出了憧憬的光。

南王府在城東,是小皇叔李雋的府邸。

“怎麼南王府也開倉賑災了?”

“你是不知道。”三棍晃著腦袋,“這次水災嚴重,靳王向皇上請命,鼓勵城裏的王親貴族富甲商賈都參與賑災,不止南王府,城裏的很多富貴人家都參與賑災了。”

今日南王府的主人李雋不在,是他的妹妹李雁兒主持大局,小郡主被左右侍衛護在粥棚後,前麵一排護衛擋著擁擠的難民,見人越來越多,小郡主有些心急。

她衝上去,拉開抵擋的護衛:“人太多了,多開幾個粥棚吧,這樣不知道能排到什麼時候。”

護衛猶豫了一下,但見小郡主堅定的模樣,還是低著頭遵從了她的吩咐,依次走開站到了一旁。小郡主揮舞著手,剛準備說話,就見人群紛擁而上,瘋了般地湧上粥棚,小郡主瞬間被隔開,在人群中被撞得暈頭轉向,幸好一旁有人伸出手將她拉了出來,穩住了步伐。

小郡主捂著胸口,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看到了一張極其秀氣的臉,唇紅齒白,睫毛纖長,雖然臉上有兩抹漆黑,但是長相頗為秀美。

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多謝公子。”

安鈞寧沒注意到小郡主心裏的小九九,她低頭皺了皺眉。

這小郡主善良倒是善良,就是腦袋不太好使,一看就沒見過人間疾苦,竟然放任這群災民搶飯,真是天真得像頭牛。

安鈞寧想得沒錯,人群很快便混亂成一團,難民們擁擠在一塊,粥棚被弄得亂七八糟,甚至互相哄搶毆打起來,十幾個護衛,壓根就止不住這混亂的場麵。

安鈞寧將郡主拉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撩起袖子衝上去,抽出一旁焦頭爛額侍衛腰間的刀,爬上粥棚,一腳踹翻領頭的兩個人,將明晃晃的刀插進了麵前的糧食裏。

“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前排兩個難民倒在地上,騰開了一塊空地,安鈞寧站在高處目光凜冽,刀光冰冷,旁邊的護衛愣了一下,而後趁著這空檔,將前麵幾個還在拿糧食的難民也順勢踹到在地,紛紛拔刀擋在了前麵,鬧哄哄的人群,終於逐漸開始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