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瑤衝上前就推了荀木一下,憤怒吼道:“你走,這裏不歡迎你,趕緊走,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
荀木便是站著不動,陳淑瑤也推不動他。
江黎覺得陳朔之是不想出去見陳慕遠的,作勢就要站起來。
許大力秒懂江黎想幹什麼,趕緊拉住她的手:“阿黎,幫我撐一下布,我感覺有點不對稱。”
“等我回來幫你撐!”
許大力無奈道:“阿黎,這是陳阿公的家事,如果陳阿公有需要,你再出手也不遲。”
陳朔之看荀木那態度,自己今天要是不出去見陳慕遠,他大概是不會走的。
陳慕遠不進來,也是不想過多的人看到他們之間有什麼交集。
陳朔之放下手裏的針線活,還是站起身沉默著和荀木一起出了院子。
上了馬車,父子倆誰都沒有開口,荀木先趕著馬車離開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湖邊,陳慕遠打開了車窗,對麵不是時不時有人經過的馬路,而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麵。
細微末節也可以看出,陳慕遠和陳朔之見麵有多麼謹慎。
“這裏足夠僻靜,如果陳大人不想對我殺人滅口,有什麼話就可以說了。”
“在爹的心裏,我已經是這麼心狠手辣的人了嗎?”
難道不是?
為了逼他離開永州,提前安排人在書院羞辱他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事是幹不出來的?
卑鄙、心狠的事情他做了,現在又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
殊不知他對於陳慕遠的所作所為心如明鏡。
他教出來的兒子,竟虛偽的與戲子不遑多讓。
諷刺,可笑!
陳朔之的語氣生硬:“無需說這些有的沒得,我與陳大人已恩斷義絕,今日陳大人造訪,想來不是為了找老朽閑話家常,直接開門見山,你我的心裏都自在一點。”
“爹,離開永州吧,全當兒子求你!”
“我若是堅決不離開,陳大人又要如何?”
陳慕遠想盡可能的勸說陳朔之,讓他心甘情願的離開,如果強行送走陳朔之,他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
“爹”
陳朔之低怒打斷:“別叫我爹,老朽何德何能生出你這種薄情寡義,利欲熏心的兒子!”
陳慕遠頭疼的揉著眉心:“爹,別在固執下去了!”
陳朔之痛心疾首的看著陳慕遠,帶著恨意的眼眸微微泛紅:“我和兩個孫女隻是想在永州城討口飯吃,這也妨礙到你了?”
陳慕遠嘴上狡辯:“為人子,為人父,你要我如何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女兒在眼皮底下艱難度日?”
陳朔之譏諷道:“為人子為人父的責任,你盡過多少?之所以想讓我們祖孫離開永州,你擔心的無非是有一天,我們祖孫會出現在夏侯氏麵前吧?!”
陳慕遠目光閃躲了一瞬:“爹,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說過與陳大人不再是父子,便會言行一致,陳大人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
“可是”
陳朔之打斷陳慕遠的可是,拔高音量質問:“永州城這麼大,怎的就容不下去我和兩個沒爹沒娘的孤女?”
陳慕遠微垂眼眸,臉上並無愧疚之色,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的隻有讓陳朔之祖孫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夏侯氏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