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春心萌動(3 / 3)

娘娘這次拜訪真是讓我歡喜讓我憂,一方麵是銀環被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皇上相中,為娘我當然高興,因為有朝一日我成了皇上的丈母娘,那該享盡人間榮華富貴了吧,這是天下所有有女兒的母親的期盼。但是我又深知深宮的凶險,它像螞蟻穴又如同馬蜂窩,我怎麼舍得把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的女兒放進螞蟻穴和馬蜂巢中讓她死要麵子活受罪?指不定哪天就被放毒害死或丟進了貴妃古井裏頭斃命,倒不如就讓她待在世外桃源靠山莊,嫁一個手藝人,小夫妻倆生兒育女種菜澆園平平安安,這比做什麼皇後娘娘貴妃不知好到哪裏去。我表麵上謝過了娘娘,後來才知道她這次來訪是經過精心策劃與籌備,她這時候已經從韋忠賢那裏知道那個被言太後丟到古井裏的麗貴妃可能還活在人世,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我的瘋子娘劉氏。她已經知道我的部分背景和來龍去脈,她現在畢竟處於逆境之中,也不能確定韋忠賢就是她的人。她誰都不能相信,又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當然也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在當下對我采取行動。她隻能爭取我拉攏我討好我和我套近乎,其實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朱春山。我當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就是她真實的想法,但是她主動在我麵前為朱春山和銀環牽線還是讓我心生溫暖,我知道朱春山以後肯定妻妾成群嬪妃無數,但是按娘娘的話來說,銀環成為皇後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更容易讓我在大明宮中成就大業。這樣的大業比娘娘所說的皇後大業更加宏大,這一點娘娘自然沒有想到。讓我興奮的是朱春山第二天就在我麵前說想到靠山莊去見銀環,我不置可否。這時候楊白桃再度發病,我聽說她已入清風寺為尼。錢如意自跟錢大媽媽回到靠山莊後隻待了七天就重新回到了順天府,聽說是韋德賢接她回到順天府。他們也沒有入宮而是就在千歲宮裏成親,這讓紫禁城的人們大大地吃了一驚。我在奶子府更換了一批奶媽和穩婆,為了充實奶子府我與範穩婆重新回到靠山莊挑選奶媽。那是繼錢大媽媽和張三姐之後我作為靠山莊第三位在奶子府取得成功的奶媽重回靠山莊,我選擇了像錢大媽媽和張三姐一樣衣錦還鄉,我甚至比她們二位更加成功,因為我成了我朝奶子府自設立以來獨一無二的戴聖夫人,我是唯一一位金牌夫人。看著長長的宮中隊伍彩旌翻飛、人聲鼎沸,看著我身後奶子府長長的一隊穿統一的天水碧或石榴紅衣裳的穩婆和奶媽,我站在靠山莊村頭老槐樹下感慨萬千。經過清風寺時我力邀楊白桃回歸奶子府,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楊白桃也感激涕零卻不肯還俗。我最終帶回了如花的妹妹秀琴,銀環也正式在宮中做了宮女。秀琴在奶子府以美貌引發轟動,最終引起了皇上的關注成為宮中的紅顏禍水,這當然是後話。此時娘娘緊鑼密鼓張羅著給皇上選秀,皇上老毛病又犯了,不允許娘娘接近他。幾次碰得一鼻子灰讓娘娘麵子上掛不住,娘娘以前在朱春山麵前一味忍耐,我多次勸過朱春山,他對娘娘的態度有了些改變,但是近期卻老毛病重犯對娘娘回歸冷淡。幾次在朱春山這裏受到冷遇之後娘娘開始還擊,她還是老辦法聯手韋忠賢,韋忠賢審時度勢不肯輕易說話,偶爾說幾句也是諱莫如深。娘娘逼急了就到乾清宮當著朱春山的麵撒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個淚人:“皇兒你貴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但是再怎麼說你也是母後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龍種啊,你不能對母後我——”朱春山馬上打斷娘娘的話:“好了,請你不要再說話,多說一句就請你出去,永遠不要再進我乾清宮。你還有臉麵妄言你是母後?別以為你做得滴水不漏,你真的是我的母親?”娘娘完全失控,尖叫一聲臉色蒼白癱軟在地,她伸出顫抖的手指向朱春山:“皇兒,皇兒,你不能聽從無良惡人的唆使,你不能這樣對待生你養你哺育你的母後——你不能,不能啊。”娘娘發出的慘叫像母狼在嗥叫,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人高馬大的朱春山腳下抱住他的腿搖晃著。朱春山一陣厭惡,對站在遠處圍觀的耿謙和大叫:“將她拉出去。”耿謙和和幾個太監衝上來想拉娘娘又不敢動手,朱春山怒目圓睜:“拉她走啊,你們這幫飯桶!”

我當時就在乾清宮,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朱春山和娘娘會突然撕破臉皮。但是回過頭來想想也不奇怪,一切的變局早就在雙方背後暗中醞釀,隨著時間的推移反目成仇是遲早的事情,隻是這一切來得這樣快這樣突然。就在娘娘與皇上發生激烈爭吵的三天之後,朱春山做出一件令人震驚的事,他要去尋找失蹤已久的張三姐與朱春龍。我發現他真的長大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張,沒有人能管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