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百裏成驚得慘叫一聲,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她對你做了什麼?身體哪裏不適?”

青亂也陡然一驚,和百裏成的慌亂不同,他麵無表情地將長劍扣入腰間,一手拉過袁亦染,從藍色袖袍中拿出她一隻纖素柔荑。

望著青亂黝黑手中一雙素白柔荑,百裏成雙眼瞪大。

一個少年禦獸師竟有這樣柔內潔白的手,他心底驚訝,卻見青亂將袁狐衝的手掌撥開。

一時間麵色頓時大變。

百裏成的臉變得慘白如紙。

袁狐衝手腕處的肌膚若凝脂,然而手掌中央,手心卻幾近清透,可以看到裏麵血液如蜿蜒的蛇蟲在緩緩流動。最中央處,卻是一片空洞。

百裏成悚然一驚。“這是……這是……何家三小姐所為?為什麼小師父適才不當麵揭穿她這個毒婦?”

“三小姐若知道我中毒再難動用玄氣,我豈不是連性命也保不住?”亦染粉唇微勾,發出一抹嘲諷般的笑意。“隻有讓她以為毒性尚未發作,才能暫時逃過一劫。”

汗水順著額頭滑下,百裏成呆呆地愣住,眼中一片驚愕,望著那觸目驚心的手心,頹然低喃。“何時中的毒?”

“想來是為她洗手帕時。”她娥眉微顰,一拍銀牙輕咬,似在痛苦的隱忍。

“對,太子和我還看到你洗手帕,難道說……”百裏成欲言又止,目光驚恐萬狀。“難道說那手帕事先塗了一層毒,觸水毒性發作——天呢,小師父!”他忽然一聲驚呼。

隻因袁亦染潔白的麵容瞬間變得赤紅。赤色的眸子反而變地冰蘭。

她的神情痛苦,唇齒顫然抖動。

青亂被她緊緊抓住手腕,隻覺得和她肌膚觸及之處,時而灼燙若火,時而寒冷似冰。

那手心空洞似在擴大。

他從未見過世上有如此堅韌的女子,以至於這些苗人從未懷疑她的男兒身。

“何妙波做的好事!”連素來對何妙波多有忌憚的百裏成,也把拳頭握地緊緊。“等著吧,這次我必定要向太子揭穿何妙波的真麵目。”

“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快請司徒藥師!”青亂大喝一聲,倏然破門而出。

隻間一道幻影如閃電劃過,眨眼間,便不見人,隻見到門板發出顫悠悠的響音,隨著餘風擺動。

百裏成看得瞪大雙眼。“天呢!小師父你那奴也是禦獸師?幾階的?”

“公子……公子……覺得此時問這個問題合適嗎?”亦染強撐住冷熱交替的身體,摸索著爬上床榻。

百裏成心中懊惱,誠惶誠恐:“好好好,先扶你躺下。”

榻上的亦染,痛苦地渾身抽搐,卻哼都沒哼一聲,隻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百裏成手忙腳亂地來到窗前,關好門窗,以保證榻上的人可以安心休養。

半柱香的時間,門外有了動靜,百裏成站在窗前望時。便見青亂引領一位白須老者快步走來。

老者拿過亦染的手一看,兩指在手腕處點下。

回頭望向百裏成和青亂。“二位也太大意,難道不知道青龍階的禦獸師最怕噬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