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夜神眸微眯:“細想一下,狐衝並沒有劫走何大人的理由。”
“哼。”閔少卿冷哼一聲。“不滿本太子的處罰結果要自行解決,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理由?袁狐衝終究是苗國人,他叔父如今在苗國為官,空受萬民敬仰。還望本太子在清理門戶時秦王給以適當的配合。”
百裏成麵色微動,這太子爺總如此精明。未免秦王插手袁狐衝事件,他居然拿出袁勝要挾。
禁不住望向赫連夜,但見鳳眸幽深,薄唇緊閉,身後羅成秦叔寶以及單雄信等猛將麵目剛毅,俱不表態。
百裏成心下已涼了半截。小師父啊小師父,你把何四劫去了哪?要殺人要拋屍至少給我交代一聲啊。
亦染今日心神不寧,仿佛被人詛咒似整個人無精打采。百無聊賴地看著青亂將發現的草藥用石頭碾碎。“青亂真堅持啊,試了那麼多草藥都沒有效果,還不死心嗎?”連她都對自己放棄了,為什麼青亂還這麼固執。
青亂從自己裏衣衣袖撕下一條布料。爾後,認真地將草藥藥汁一滴滴滴落在布料上,待布料被染成紫紅色,望向亦染:“用藥為防止創傷加劇,靈芝對消腫解淤有奇效,塗在傷口上定能讓主人早日康複。”
“那是一般的靈芝吧,這枚靈芝可是紫色的,我之前從未見過。”
他想了想:“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師父說過,凡是靈芝都有奇效。”
“青亂也有師父,師父是誰呢?”
“很早以前的師父。大概是在我小時候吧,師父教我捕獸。”青亂臉上回憶的笑容轉瞬即逝。“不久之後被人從師父身邊擄走,賣到關外西域,成為任由奴隸主們驅使,身份最為卑賤的昆侖奴……”那是一段最為屈辱的曆史,每次想到,青亂的身體便微微發抖。
亦染被青亂小心翼翼纏繞著手臂,突然感受到他的輕顫,心中很是難過。
包紮完畢。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青亂攬入懷中。“必須讓那些奴隸主嚐試青亂所受到的傷害!”
赤色雙瞳燃起最為邪戾的火光,青亂靜靜望著,身體一動不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主人是……是是女人吧……”他櫻桃般的唇輕輕發顫,麵頰緋紅。
“那又怎樣?難道青亂歧視女性,認為男尊女卑?”
青亂黑線:“哪跟哪呢!”至此,任由亦染細細的手臂懷抱著他。“他們很強大……可是,我相信主人,主人能辦到!”
“好,青亂等著看。”
躍過灌木叢,穿過繁茂的野楊樹,前方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海。頎長的竹子,節節升高,風骨秀麗,疏密交錯。竹葉遮住了頭上的天空,非但不顯壓抑,反而清爽步入幽境。亦染引著青亂探路,所到之處,驚起一片藍鳥,四散飛去。抬頭望著那翎羽漂亮的鳥兒,曾經捕捉蜂鳥的情景如今還曆曆在目。可惜短短的幾個月,物是人非。
念頭一閃,衣襟中的小青忽而調皮地鑽出,蜿蜒地攀爬到亦染手臂中。到最後蛇頭鑽入亦染手掌,青綠色的長身纏繞著深藍的袍袖。鮮紅勝血的舌頭在尖尖的口中吞吐。兩顆烏溜溜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青亂順著小青的視線望去,猛然皺眉,全身上下似發出警報,連忙將亦染護在身後。“不要動!那種猛獸xìng子極凶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