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用刀把藕片切成細片時,莫念塵從身後抱住我說:“小洛,你就像一朵靜靜綻放在池塘深處的荷花,清新、優雅、淡然,純潔得與塵世無染。所以從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深深地愛上了你。”

窗外飄著細細的秋雨,莫念塵在天台的花壇旁邊支起了一把大大的太陽傘。然後我們把燭台和做好的飯菜放到了被那把大傘遮住的桌子上,兩把藤編的椅子,讓人感覺既舒服又逍遙。

我輕輕地夾起一塊桂花糯米藕,放進莫念塵的嘴裏。他細細地咀嚼著,品味著,然後說道:“我吃出味道來了。”

我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直直地望向莫念塵。

“是愛情的甜蜜味道。”

笑容飄蕩在臉龐上,莫念塵望向我的目光便癡了。

沉醉中,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柳如眉的:“小洛,生日快樂,今天我早早回來了,為你慶生。”

我答:“在樓上的天台。”

當興衝衝的柳如眉登向天台的時候,當我想把她介紹給莫念塵的時候,他們的口裏卻同時喊出了:“怎麼是你?”

我發現柳如眉望向莫念塵的目光是明亮、幽怨而嫵媚的,莫念塵望向柳如眉的目光是生硬而僵直的。

柳如眉端起了我喝的那杯紅酒,把停留在莫念塵身上的目光拉回說道:“小洛,祝你生日快樂。”

然後她用手輕輕拿起一塊糯米桂花藕放進嘴裏:“真甜蜜,如你的愛情。”

柳如眉在臨下樓時對我說道:“小洛,樓下花壇的彼岸花開了,你看到了沒有,好紅,我許久沒有看過如此紅豔的花朵了。”

從柳如眉來,到柳如眉去,我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剛剛內心滿滿的幸福,被憂傷一點一滴地剝蝕掉了。

細雨漸漸密集了起來,我與莫念塵回到房子裏。

我指著開在花壇裏的那一片緋紅:“這種花的名字叫彼岸花,鮮豔的紅是如此奪目,可散發的並不是如書中才子佳人們所描繪的那種清香的味道,而是少女血液的味道。每一朵花都有花語,都有一段悲傷的愛情故事在裏麵,而彼岸花是由少女的血液染成。如果你不愛她,就遠離她,如果愛她,就深愛。”

莫念塵把我深深地擁在懷中說道:“誰說彼岸花的花葉永生不能相見,你看,那落滿地的葉子,正在用心地嗬護著自己的花仙子,葉子歸在了根的深處,隻有這樣才可以更深刻地相愛。”

說完,莫念塵低下頭,深深地吻向了我。

隻想就這樣讓時光定格下來,兩個摯愛的身體合二為一,緊緊纏繞。窗外的雨清脆而委婉地擊打著世間萬物,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這調皮雨滴的樂器。

我從內心深處拒絕著柳如眉對莫念塵的一片摯愛與癡情。

莫念塵是比柳如眉高一級的大學師哥,那時候的柳如眉正為得不到陶子的愛而苦惱。當莫念塵在大學生辯論會上與她針鋒相對,讓她輸得心服口服時,柳如眉便對莫念塵說道:“師哥,我愛上你了,此生,你將是我一個人的。”

莫念塵輕笑一下說道:“我們的性格不同,我不喜歡妖豔而性格張揚的女孩子,我喜歡安靜隨和的女孩子。”

可莫念塵的直接拒絕並沒有讓柳如眉死心,她輕輕一笑對莫念塵說道:“相信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三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莫念塵沒有對柳如眉有任何的交代便在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而緣分就這樣巧合到讓我與莫念塵深深相愛,彼此情深。

當樓下盛開的彼岸花隻剩下一片殘紅的時候,莫念塵對我說道:“小洛,離開柳如眉吧,你們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她的性格裏多了霸占與自私,你的性格裏多了憂鬱、善良與寡斷。”

我點頭答應。

柳如眉:“小洛,我此生逢場作戲的男人很多,可真正隻愛過兩個男人,而這兩個男人卻總是與你結緣。”

我輕笑道:“你如午夜的玫瑰一般美麗妖嬈,走過你身邊的男人早已數不勝數,為什麼總是要掠奪我的幸福?”

柳如眉:“小洛,你相信緣分與宿命嗎?”

我答:“或許,與你的相識、相知、相守,便歸結於宿命的使然吧。”

柳如眉如我一般輕輕一笑:“小洛,你麵對自己的愛情被搶走,總是這樣不驚、不哭、不痛苦嗎?你的淡然,讓我生氣。”

我輕輕一笑道:“莫念塵是我的,他的心在我這裏,你無法搶去的。”

我看到柳如眉的目光裏燃燒出了一團火焰,讓我心悸。

柳如眉:“小洛,在你離開我之前,我想最後吃一次你做的糯米桂花藕。或許從此,我們真的天各一方了。”

我點頭答應了。雖然我知道此時無法再找到荷葉和新鮮的桂花,但家裏那棵老桂花樹上的桂花,媽媽每年都會收集起來曬幹,到春節的時候給我們做桂花糕吃。

莫念塵在臥室幫我收拾,我在廚房做糯米桂花藕,柳如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並且為我們三人每人衝了一杯咖啡。

切下藕的一端,露出藕孔,我開始細細地向藕的細孔裏填入浸好的糯米,要認真仔細地填滿,塞入的糯米越多越好。蒸煮的過程中,桂花與蜂蜜的清香飄蕩在整個房間裏,如果此時房間裏的人不是各懷心事,這樣的情景,將是多麼幸福,因為我本來就在做一道幸福菜。

為我,為我腹中的孩子,為莫念塵,為柳如眉。

柳如眉喝了許多酒,說了許多話,而我唯一記住的卻隻有幾句:“小洛說得對,單方的愛,叫單相思,雙方彼此的愛,才叫愛情。莫念塵,我在大學暗戀了你三年,為了追隨你,和小洛租住進了距離你最近的房間裏。可我知道,我第一眼看上去是個美女,因為太過妖嬈與嫵媚,所以人們往往喜歡拿我做情人,卻不會真心想娶我做妻子。你也是,你與世俗的男子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從此以後,我將把你從我的生命裏剔除掉。”

柳如眉醉了,當她喝完酒瓶裏最後一滴酒的時候,她來到茶幾前,端起了她衝好的咖啡放進了莫念塵的手中說道:“喝下去吧,沒有加糖,很苦,如我的心。從此,我們將永不相幹。”

莫念塵便一口氣喝下了那杯早已涼透了的咖啡。

我看到柳如眉的臉上有輕鬆和解脫的笑容。

與柳如眉走到客廳的陽台,夜色早已深沉,外麵的雪花細細密密地下著,這情景,好熟悉,像極了我與陶子分手時的場景。

我緊緊地擁住柳如眉:“有些愛,如果注定是彼此的傷害,願我們今生不要再遇見,各自活好當下吧。”

夜色很美,小雪中,我與莫念塵牽著手,走向我們新的居住地。

緣定終身之網絡灰姑娘

快樂的日子從指間流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與甜蜜;痛苦的日子從心尖滑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寂寞與憂愁。

我如往常一樣坐在電腦前,登錄入QQ遊戲飛行棋的雙飛大廳,登錄進來後傻傻地發呆,呆呆地看著“人來人往”,從服務器的大廳裏提示著誰走了、誰來了,感覺這個虛擬的世界是現實世界的縮寫,同樣有著人生的悲歡離合、來來去去。

正看得入神,突然有人邀請我玩飛行遊戲,心裏正想玩呢,也不管邀請我的人認識還是不認識立刻點了同意便進入遊戲,然後點開始,這才仔細地觀察起對家的名字,才看清和我玩雙飛的對家的積分竟然在正的一千分以上。我嚇了一跳,急忙點申請退出遊戲,結果對家點了不同意。我便從聊天框裏對對家說:“我可是負分,要求退出你不同意,輸了不準哭啊,並且嚴重要求不準罵我笨。”

對家回應道:“怕輸就不邀請你了,放心大膽地輸吧。”

我一下樂了起來,竟然有不在意積分的,竟然讓我放心大膽地輸,嗬嗬。還怕什麼呢。

這才開始認真地看對家的名字——伊塵。我心裏好奇,怎麼取這樣一個名字啊?再看另兩個遊戲夥伴的名字,更讓我吃驚了,那個穿著男裝ID的名字竟然叫伊凡。而那個和伊凡對家的女孩的名字竟然和我的名字正好倒叫著,我叫馨茹,她叫茹馨。

伊塵:“對門美女,看到沒有,我們可是有緣的啊,另兩位一個是我的哥哥,一個是我的嫂子,而你和我嫂子的名字正好倒寫著,知道我邀請你的原因了吧?”

“切,隻是名字的巧合罷了,這算什麼有緣沒緣,不要忽悠我。”我在聊天框裏正色地回對家道。

我的回話才剛剛打出去,我們的遊戲桌突然進來一個遊戲管理員。正在想,這室主可能走錯了遊戲桌,我們遊戲正常,又沒有犯規的,他進來做什麼?

正在猜測著室主進來的原因,哪想到進來的室主直接點了伊塵:“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如果問題解決了請打OK,如果十秒內無人應答,我將判斷為遊戲正常,繼續回網管室處理求助,謝謝合作!”

伊塵:“室主,我喜歡上和我對家這個叫馨茹的女孩子了,你給我們做證人啊。”

望著伊塵語驚四座的話語,我的臉在電腦前變成了紅色,這是什麼樣的一個男孩呀,怎麼叫來室主竟是這樣一個求助?

那室主的反應倒也快,不是剛剛官方式的問話了:“嗬嗬,祝你們玩得開心,感情問題不在我們室主的服務之內,如果在遊戲中遇到問題,請點擊聊天命令下麵的那個房子,我們會及時為您服務。”

室主說完離開了遊戲桌。

再看伊凡和茹馨正在相互拍著肩膀,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此時,我才真正明白這個名字叫伊塵的人邀請我玩遊戲的原因,他就是在尋我開心。可他不知道,他找錯對象了,本姑娘不吃他這一套,想尋我開心,等著瞧吧。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遊戲順利得超出我的想象,飛行棋的幸運數字6,一個一個地往我這裏跑。可我就是不好好地玩遊戲,不是不怕輸嘛,本姑娘就要讓你輸個夠。

伊塵:“對門美女,把你QQ號給我。”

我:“想要我的QQ號可以,有本事你自己贏了這三局再說。”

可話打出去我就後悔了,因為對家明明就是他的朋友,我不配合,兩個對家卻是無比配合他。結果三局下來,我們完勝。

伊塵在遊戲聊天框裏開心得張揚起來:“不許賴皮,不許哭鼻子,QQ號拿來。”

“給就給,誰怕誰啊!”

退出遊戲後,我又開始看那些網絡過客進進出出、來來去去,想著他們網絡生活的平淡與精彩、偶遇與奇遇。

突然從聊天大廳的私人聊天框裏有別人私呼我的聲音提示,一看竟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伊塵:“美女,不想加我為好友嗎?為什麼不通過驗證?”

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沒有把QQ登錄上線,當我登上QQ,一下便收到了伊塵要求加為好友的信息。

我點了接受加為好友。剛剛點了通過,伊塵便發來了聊天信息:“網絡灰姑娘,這名字取得有個性,是不是想把你的真命王子勾引來?你也在島城住啊?”

把伊塵的聊天框點出來便看到了他一連串的問話,再看他QQ上方顯示的IP地址,我們竟然是在同一個城市。我點開資料,資料裏也記錄著相同城市的名字。

伊塵:“相信緣分嗎?相信機緣巧合嗎?如果我沒有猜錯,如果你的IP地址顯示正確的話,我可以在十分鍾內騎單車到你的學校門口。”

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和自己隻是一局遊戲緣分的男孩,短短十分鍾內就可以來到自己的學校門口,有一種猶如在夢中的感覺。但想起剛剛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突然嘿嘿冷笑了兩聲,這真是現世現報啊:“我現在就去學校門口,如果十分鍾後,你真的出現在我們學校門口,我就交定了你這個朋友。”

伊塵:“一言為定,你現在看著表快跑步到學校門口。”

接下來我真的無法再說什麼了,為什麼會給自己一個這樣的決定?看表還不算太晚,大一那些剛剛入校不久的學生還在上自習,從宿舍樓走到學校門口差不多就是十分鍾的時間。

十分鍾的時間真的很快,當我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眼看到大門對過的路燈下站著一個騎單車的大男孩,燈光把他整個人染成了橘紅色。他一隻腳立地,另一隻腳還踩在單車的腳踏板上,他一看到我的身影出現在學校門前,便一轉單車的車把一下從對麵騎了過來,就那麼微笑著站在我的麵前說道:“馨茹你好。”

我下意識地用手理了一下被風吹到額前的頭發:“伊塵你好。”

我再望向他嘴角揚起的那抹微笑,那一頭快到達肩膀的長發,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對他的印象壞了起來,這定是一個搞藝術的孩子,隻有喜歡藝術的男孩才留長發,而對於搞藝術的男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從內心對他們沒有好感。

當伊塵看到現實中的我,好像突然也變得拘謹了起來,望著我一時也想不起應該說什麼了。我望著他的樣子突然感覺好笑,於是開口說道:“我隻是想證明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十分鍾內來到我們的學校,現在證明是真的,我要回去了。”

然後我轉身快步跑回了宿舍。我能想象得出身後伊塵一個人呆呆的樣子,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心跳的聲音。

再打開QQ,便一下跳出了伊塵的留言:“看到我為什麼跑這麼快,總要等人家看清你長什麼樣子再跑吧。隻看到了一個披肩長發身材修長的女孩,燈光把她的背影染成了橘紅色。”

我揚起嘴角一笑,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我看到你的頭發快要與我的一般長了,所以不與留長發的男孩子正麵交鋒。”

因為已經是大三,再過一年就要畢業了,所以學習上比較輕鬆,有些同學開始為留城在投個人檔案,希望找到理想的工作留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而我因為有自己的想法,反倒變得輕鬆起來。

與伊塵成為好友後,我發現我們聊得還是非常開心的。飛行棋室裏,會有一個正三千分的飛行高手,和一個負分也接近三千分的小笨笨一直飛對家。

每當閑下來,我們會聊天。

伊塵:“眼看就要畢業了,你想過畢業後留在這個美麗的城市嗎?別的女孩子可能挖空心思地想留在這裏啊。”

“沒有,因為我來這裏上學的時候是和我們鄉鎮簽訂下合同,他們給無息貸款,等我畢業了回我們鄉鎮中學任教。”

伊塵:“這些從法律的角度講是不合法的,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不信你不喜歡城市的生活,願意再回到自己原來的起點。”

“可你沒在我們那裏生活過,不能理解我對自己家鄉的感情的,你知道那裏的水有多清嗎?你知道那裏的人有多善良嗎?你知道那裏的孩子有多渴望得到知識嗎?你也不明白窮人家的孩子得到別人幫助時,內心的那份感激與感恩,我不能失信於幫助我的人。”

伊塵一下打出了無數個省略號。過了大約一分鍾後他才又說道:“你和別的女孩真的不一樣,這是不是你上大學快四年了一直沒在學校找男友的原因啊?”

“也不完全對,我是個相信緣分的人,大概是因為我的緣分還沒有來吧。”

伊塵:“我可以成為你考慮的對象嗎?”

“完全不可以。”

伊塵:“太傷自尊了,為什麼?我人長得夠帥,條件也不差。”

然後他發來了一個嘴角往下的和一個吸著煙戴著帽子擺酷的表情。

我禁不住笑出了聲:“隻一條你就不合格了,我不喜歡文藝青年,留長發好像就是你們的愛好標誌,可在我的家鄉,隻有作風不正派的男孩才會留長發。”

接著我發出了一個揚揚得意的表情。

年輕人的心真的是非常容易溝通與接近的,大概是因為年齡相近吧,我們的話題總會在不經意中聊到情感上來。與伊塵,我們就是普通朋友,雖然有時候他有點油腔滑調,但感覺他骨子裏是一個本性不壞的男子。

我問伊塵:“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伊塵:“我理想中的女孩已經出現了,但我不敢去追求,總感覺她太完美,怕自己配不上她,怕自己會傷害到她。”

“哈,本以為你是個多聰明、多自信的人呢,原來碰到感情也沒轍了啊,不試怎麼知道不可以,不試怎麼知道你喜歡的女孩會不會喜歡你?”我直言道。

“唉,我喜歡的女孩比我還笨,她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事。說說你理想的男友是什麼樣子的吧,最向往的生活是什麼?”伊塵說道。

“他不會太帥,也不必太有錢,但一定是愛我和疼我的人。我希望會在我以後教學的學校有兩間房子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還會有一個籬笆小院,我會在籬笆牆周圍種上絲瓜和南瓜,讓它們的藤蔓爬滿籬笆牆。我會在院子裏種一棵葡萄樹,種一棵石榴樹,還會在葡萄樹的周圍種上許多月季花與夜來香。每當夏天的傍晚,那些夜來香開著白的粉的花朵,散著淡淡的清香,我在院子裏抱著孩子數花瓣的時候,他在屋子裏忙著做飯。然後我們進房間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會把好吃的全放進孩子的碗裏,把我們養的那隻小貓咪饞得對著我喵喵直叫,好像在說:女主人好偏心,女主人好偏心。這就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了。”我無限向往地對他說道。

再一次與伊塵見麵,是在中秋與國慶兩節的時候,七天長假,距離家近的同學都回家了,因為一個星期的長假足夠他們與家人團聚,但距離遠的同學,留在學校的還是不在少數。

伊塵從QQ裏給我留言,說是留言,倒不如說是在下命令,因為他的話語完全是命令的口氣:“馨茹,我哥哥伊凡與嫂子茹馨也回來了,你中秋晚上七點半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去接你,我們和哥哥嫂子一起去玩。”

是鬼使神差嗎,還是近兩個月的聊天讓彼此真的產生了信任,還是在這樣團圓的日子裏,孤單的心靈真的需要一個人來陪?反正,我真的無法明白,中秋節晚上七點半的時候,自己是怎麼站在學校門口的。伊塵還是那樣騎著單車在學校對麵等我。晴朗的天氣,讓夜黑得有些遲,月亮還沒有升起來,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如芭蕉一般大的葉子落了一地,秋天的味道真的很濃了。

“來,馨茹,上來吧,我哥哥和嫂子還在家裏等我們呢。”如認識了許久的老朋友一樣,他竟然連問都不問我一聲是否同意去他的家。

在與伊塵聊天的時候知道伊塵的哥哥和嫂子在北京一家電腦公司工作,並知道伊塵已經大學畢業三年,卻一直不去工作,每次問原因的時候,他總是說:“反正老媽有的是錢,可以養活我,等我玩夠了再去上班也不遲啊。”

所以我總喜歡叫他揮霍青春的男孩,有次還建議他把網名修改成這個名字。每到這時,伊塵總會反應強烈地說道:“我比你大五歲呢,不要沒大沒小啊。”

怪不得伊塵可以在十分鍾內到我的學校,原來他居住的小區與我們學校隻有一牆之隔。伊塵居住的是一個八層的三室一廳大概有一百三十平方米,采光好,視野也好,整個房子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伊塵還沒有掏出鑰匙,門便被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打開,伊塵對我介紹道:“這是我的嫂子茹馨,和你的名字正好相反。”

我從心裏驚歎著世上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皮膚那麼白,身材那麼窈窕。我還沒有回過神來,茹馨的身後冒出了一個和伊塵長得一模一樣的大男孩,隻是他留的是短發,眼神看上去是那麼快樂與精神十足,而伊塵的眼神看上去是憂鬱的。他們雖然是雙胞胎兄弟,哥哥應該說是充滿陽光的一個男孩,而伊塵身上唯一缺少的便是陽光的味道。

茹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道:“馨茹,真的是如我想象一樣的美麗女孩,認識你真的好開心,每次與伊塵聊天的時候,他的話題幾乎全是你了。”

這頓飯我們吃得溫馨而快樂,茹馨不但是個美麗快樂的女孩,而且性格熱情開朗,沒有給人陌生與拘謹的感覺。她一直在談論著,開心地微笑著,隻是伊塵的眼神總是跟隨著我的一舉一動,每當我想抬眼望他的時候,總是與他四目相對,我也會被嚇得趕快把目光移開。

剛剛吃過飯,伊凡與茹馨便對我和伊塵說道:“快九點了,我們要回去陪媽媽,馨茹你再玩一會兒讓伊塵送你回去吧,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兩人丟下我們,手牽手地走出了伊塵的小屋。房間突然一下顯得大了許多,也靜了下來,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可我又不好意思馬上說走,隻好起身對伊塵說道:“我來幫你收拾吧。時間不早了,收拾完我也要回學校了。”

說完我起身幫他收拾桌子上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