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走到王一鳴身邊,一邊提起水桶,一邊怒冷不熱地說:“知道了。”
“你待會兒把隔壁的房間打掃一下,鍾海就在那邊辦公。”王一鳴看著小莉說。
“我還有其他事呢,讓他自己打掃去。”小莉提起水桶就往外走。王一鳴笑嗬嗬地對鍾海說:“女孩子家脾氣大,你別在意。”
“我不會和女孩子一般見識的,你放心。”
話音還沒落地,小莉就把頭探進來,說:“你也不比我大兩歲,別一口一個女孩子家的。”
鍾海臉上尷尬。
王一鳴朝小莉揮揮手,說:“忙你的去吧,鍾海說的沒錯,你還沒結婚,難道不是女孩子。”
鍾海向門口看看,隻見小莉的臉一紅,提著水桶走人。那小腰扭得像扭秧歌,很有一番韻味。
這個女孩子一定有來路,不然不會在校長麵前如此放肆,鍾海想。
鍾海終於有了一份體麵的工作,但他沒敢忘記他來這裏的目的,從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開始判斷著如何抓住王一鳴的把柄,從而為紫月報仇雪恨。其實他完全可以在這裏好好工作,從而圖謀自己未來的發展,可他鍾海是個講信用的人,既然答應了紫月,就要兌現他的誓言。
人無信不立,這是鍾海所信奉的座右銘。再說,要不是紫月的“收留”,鍾海也不會賣烤肉,不賣烤肉,他也不會邂逅吳子玥。
所以,紫月對他不但有一飯之恩,更在無意中扮演了紅娘的角色。鍾海要感謝紫月,而他感謝紫月的最好方式,就是抓住王一鳴的把柄,替紫月出一口即將被拋棄的惡氣。
人要是行了好運,天上一定會掉餡餅,當然這隻是個籠統的說法。鍾海剛上了一個中午班,還不知道有一張餡餅正在從天而降。
下午剛出校門,鍾海就聽到了身後傳來喇叭聲。王一鳴駕駛著紅旗車從他的身邊經過,慢慢地溜到了路邊。
“你住在哪兒,我帶你一程。”王一鳴說。
“不用了,我就坐公交車回去。”
“上來,我有話問你。”王一鳴說。
“鍾海呀,你喜歡喝酒麼?”王一鳴發動了車子問道。
“不怎麼喝酒。”鍾海以為王一鳴要請他喝酒。
“喝點酒沒事,但千萬不能胡言亂語,昨天我寒舍,我臨時有事外出,實在對不起。”
鍾海這才聽出來,王一鳴問他是否喝酒是假,提醒他不要胡言亂語才是真。
“別人醉酒瞎鬧騰,我喝醉了隻睡覺。”
“那最好,我明天就開個會,和其他領導打聲招呼,給你掛個職。”王一鳴說。
“謝謝王校長栽培,你給我提供了工作的機會,還如此關照我,即使我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鍾海豪言壯語,趁機向王一鳴表示自己的忠心。
鍾海到十字路口下了車。一邊通向紫月飯店,一邊通向市府,他站在十字路口,拿不定主意究竟該到飯店還是到市府。
鍾海看著遠去的紅旗車,臉上洋溢著笑,想道:喝酒和賄賂還能車上關係,有意思,絕對有意思。
正想著,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鍾海扭頭看看,是吳子玥。
吳子玥坐在單車上,一隻腳踩在踏板上,一隻腳尖點在地上,剛洗過的長長的頭發披在肩膀上,一隻手把裙擺提在車把上,笑盈盈地看著鍾海,眸子裏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你怎麼在這裏?”鍾海吃驚地問道。
“我怎麼就不能在在這裏。”吳子玥反問道。
“讓我好好猜猜。”鍾海端著下巴,仰臉瀟灑地望著天空。
“不用猜了,我在等你。”吳子玥說。
“你等我?為什麼等我?奧,我知道了,你想聽我彙報第一天工作情況。”
“夠聰明。”吳子玥說。
其實鍾海心裏明白,吳子玥在這裏等他說要聽取他彙報工作完全是借口,她知道這個路口鍾海下班後回到飯店的必經之路,她呆在這裏,完全是為了怕鍾海回到飯店。
鍾海點數很清,不用想就知道原因,但為了保留吳子玥的麵子,卻不願明說。看透別說透,才是好朋友,現在吳子玥不僅僅是鍾海的好朋友,更是他的紅顏知己,按照現在發展的勢頭,很可能成為他的終生伴侶。為了吳子玥,他可以付出他的全部,包括生命。
鍾海走到吳子玥身後,坐到了後排車座上。
“幹嘛呢?”吳子玥問道。
“我不想在這裏給你彙報工作,走,到你家去。”鍾海說。
“要女同誌騎車帶你這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羞。”吳子玥說著下了車。
鍾海從車上下來,上前從吳子玥手裏接過車把,等吳子玥裹緊了裙子坐上車,然後向市府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