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人。”蔣建山低著頭,用手擋著臉說。市委書記的曝光率高,怕人認出他來。
“等人?我都觀察你半天了,你至少在已經在這裏逗留了兩個多小時了,原來把車子停在那邊,現在又把車子停在這邊,你到底想幹什麼?”
鍾海說著,把手伸進車窗,從方向盤上拔掉鑰匙。他都想好了,下過手就跑,不給蔣建山發動車子追趕的機會。
“你要幹嘛?”蔣建山不耐煩地問道。
鍾海看時機成熟,從大衣裏拔出擀麵杖,對著車窗玻璃就是一棍子,接著跑到前邊,三下五除二就把擋風玻璃砸得稀巴爛,接著砸爛了車燈。
蔣建山沒想到如此會如此大膽,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推開門就開始朝車前撲過來,一縱身跳上了引擎蓋,伸開雙臂,又是縱身一跳,以泰山壓頂的姿勢直撲鍾海。鍾海經不住蔣建山從高到低一撲,往後退了兩步,腦袋先碰到了牆上,頓時眼冒金星,身體一歪,順著牆坐到了地上。蔣建山也打了個趔趄,但見對方坐在地上,馬上站直了身體,抬腿對著鍾海就是一腳。鍾海搖搖腦袋,腦袋裏還是嗡嗡直叫,但他不得不咬緊牙關想從地上站起來。蔣建山見對方想逃跑,上前就抓住了鍾海的胸前,使勁地一拽,問道:“你……”
鍾海雖然碰到牆上,但手裏還緊緊地握著擀麵杖,心想如果等蔣建山抓牢了自己,再驚動了小區的其他人,自己就難以脫身了,於是一咬牙,揮動了擀麵杖。蔣建山聽到風聲,知道不好,趕快歪頭,但鼻子上還是挨了擀麵杖,他哎喲一聲捂住了鼻子,著趁機順著牆根向小區門口逃竄。
“來人啦,有人打劫啦。”
鍾海聽到背後傳來蔣建山的呼救聲。此時,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
小區裏人聲鼎沸,亂成了一鍋粥。
鍾海沿著馬路跑使勁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扔掉了口罩和擀麵杖。他怕有人追趕上來,匆忙中來不及脫掉大衣。
這聽著像天方夜譚,但的確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鍾海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離清明節還有整整二十天,因為他白天曾經接到過他老爹的電話,要他無論再忙也要趕在清明節之前回家上墳。
一輛普桑從後麵追上來,超過鍾海後踩了刹車。車門打開,鍾海貓著腰上了車,普桑加了油門,急速離開。
這不是巧遇,是兩人提前商量好的步驟。柯林趁著小區裏混亂,偷偷溜出門,開車來趕來接應鍾海。
“拐,拐……”鍾海指著前邊的一條小路,慌慌張張地命令柯林。
柯林明白鍾海為什麼要她拐上小路,就急打方向盤,把車子拐上了小路。
“關燈。”鍾海說。
“你鬼點子可不少,還粗中有細。”柯林關了車燈,順便誇獎了鍾海一句。
“為了替大姐報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希望姐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柯林笑笑,沒答話。普桑沿著小路想南開,鍾海和柯林從後視鏡裏看到,馬路上警燈閃爍,警笛大作。
普桑沿著蜿蜒的小路開出大約兩三公裏,穿過了一座橋,沿著河岸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柯林踩了刹車。
河岸兩邊樹木成行,楊柳依依,河床裏流水潺潺,月兒剛從東方升起一竿子高度,掛在樹梢上,似乎伸手可及,夜色美好,隻是春色還淺,聽不到蛙鳴,不然,這裏將是一處談情說愛的美麗的所在。柯林趴在方向盤上,看著車窗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想起剛才的魯莽的行為,鍾海仍舊心有餘悸,先喂了一聲,然後說:“我今天沒帶腦子,純粹是個傻子,受了你的指使,你差點把我害死,要是露出破綻,我不但在安州市混不下去,弄不好還會惹出大麻煩。”
柯林趴在方向盤上,側對著鍾海,平心靜氣地說:“你沒帶腦子?笑話,隻怕你沒帶人的腦子,也沒帶豬的腦子,帶的是猴的腦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了我的當,其實我這是為你懲罰蔣建山提供了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