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在此之前雖然對張國雲有所懷疑，但聽了從牙縫裏省錢的這番表白，也勉強信以為真。
鍾海把車停放在樓下，拿著錄音筆上樓。
鍾樓的塔頂傳來了報時的聲音，鍾海一邊上樓一邊數著，現在才九點，估計吳子玥還沒睡覺，他要當著吳子玥的麵把錄音筆的聲音放出來，欣賞一下張國雲在女人麵前的口才。
一條蠶絲被隨便搭在鍾海和吳子玥的腿上，鍾海用左手托著頭，吳子玥用右手托著頭，他們麵對麵，而錄音筆就放在枕頭上，兩人的對話緩緩地從錄音筆裏流淌出來。
前邊的對話很正常，就像張國雲對鍾海說的那樣，純粹是為了磨合，當蔣麗君要張國雲請便時，吳子玥哼了一聲，說：“你聽聽，蔣麗君裝起正經來還真的很正經。”鍾海不屑地說：“又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吳子玥用手戳了一下鍾海的腦門，說：“說話檢點點，別說得那麼難聽，也許蔣麗君真的從王一鳴事件中吸取了教訓，洗心革麵脫胎換骨了。”
“女人再脫胎還是女人，如果真有變化，也是上了檔次，變成女人精而已。”鍾海不以為然地說。
當蔣麗君開始用語言勾搭張國雲，張國雲也開始咬鉤時，吳子玥不由罵了一句：“沒骨氣的家夥。”
鍾海則不以為然地說：“男人嘛，為了應酬，有時不得不逢場作戲……”
“別扯了，你再聽聽……蔣麗君疼在心上了，往下肯定有戲，我敢肯定……你聽，多肉麻，都不是好東西，再聽，下跪了，張國雲下跪了，難道下跪也是為了應酬，這下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快看，他還不想起來，看樣子還添了蔣麗君的腳丫子，惡心，男人為什麼為了得到權勢，為什麼會如此惡心，又去了臥室了……才第一次見麵，就做這種事，無恥呀，你們男人太無恥了。”
“別一竿子個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副德行，我就不一樣。”鍾海說。
錄音筆裏傳出兩人的調笑聲和粗重的呼吸聲，接著是斷斷續續兒女情長的對話……
“乖，我在一高就見過你一次，但僅僅一次，我已經為你魂不守舍了，當時我站二樓看著你從車上走下來，你就像斷橋邊的白娘子，我隻看了你一眼，心狂跳不止，差點跳出胸膛外……我曾經無數次地責備自己，我和王一鳴同在一高工作，為什麼不能擁有王一鳴那樣的機會，他憑什麼就能娶到你這樣既美麗又有身份的女人，而我卻不能，論年齡學識，論長相氣度，我都比他優秀。”
“你們男人好壞，見到漂亮的女人就動邪念……就見了一次，你就動了不良念頭，這麼說我早就被你意淫了。”
“那不叫邪念，叫愛，叫喜歡，叫崇拜。”
“現在你如願了，該滿足了吧。”
“不，不滿足，我想和著涼水把你吃進肚子，要你和我融為一體。”
“乖，你把我吃了，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可我已經把你裝進了心裏，你永遠永遠都屬於我的。”……
“不堪入耳，純粹不堪入耳，色狼，為什麼遍地都是色狼，男人為什麼要當色狼，鍾海，你被騙了，他騙了你，你就騙了我，我也是受害者。”吳子玥說。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被騙了。”鍾海沮喪地說，“有眼無珠呀，他說得天花亂墜，我才給他提供了五十萬，想成就他一個純潔的夢鄉，沒想到這個遭天的殺卻口是心非，陽奉陰違，幸虧我多長了一個心眼，放了這玩意兒在他身上，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要被他欺瞞到何年何月，該死，我該死，張國雲純粹就是靈魂肮髒的文痞。”
“五十萬，對於普通的人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我看你怎麼辦。”
鍾海坐起，想披衣下床，剛抓起衣服，又躺下，再坐起，氣呼呼地說：“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也是說說而已，錢已經送出去了，送出去的錢怎麼要回來，即使能要回來，現在他都和蔣麗君合二為一了，沒有這些錢，蔣麗君照樣通過關係提拔他，吃一塹長一智，你就認栽了吧。”
吳子玥在奚落鍾海，鍾海也聽得出來吳子玥在奚落他，他嘿嘿一笑，說：“容我好好想想，我不但要把錢弄回來，還要擊碎張國雲的夢，讓他狗吃尿泡，空喜歡一場。”
“這可是你說的，你好好動動腦筋，限你三天之內把錢給我拿回來，你先想著，我要睡了。”吳子玥打了個哈欠，翻個身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