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一乍的，出什麼大問題了。”
張國雲本來已經坐在鍾海的對麵，可一提到當校長的事，就站起來，在鍾海麵前踱了兩步，又回到座位上坐下，說：“情況複雜，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校長的人選問題組織部都來人調查過民意了，估計問題不是太大，我這幾天沒和你聯係，就是想等正式上任了，再和你好好聊聊，可是，不知道哪個混蛋把我和蔣麗君的談話錄了下來，還憑空添加了好多不該有的內容，簡直是無中生有，今天一大早，圖書館的一個工作人員到一高的論壇上發布一個消息，結果看到了這樣的錄音視頻資料……鍾海，你說說，這會是誰幹的？”
“這還用說，等你失去了校長人選的資格，誰可能得利就是誰幹的。”
“沒錯，咱們在這一點上不謀而合，是不是他幹的。”
張國雲把手指伸進水杯裏，茶幾上寫了一個“賴”字，鍾海點頭，說：“我想，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
“這家夥賊心不死，心生嫉妒又無計可施，就用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在我背後捅刀子，好在我發現得早，叫人把這些謠言刪除了，不然不知道要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我剛才派李主任到教育局打探了一下，那裏的暫時還不知道，隻要封鎖謠言，不讓它傳到組織部，估計問題不大。”
鍾海順著張國雲，給他打氣，說：“即使傳到組織部也沒傷大雅，蔣麗君既然在組織部給你活動好了，那幫子小人在背地裏搞不出什麼名堂，笑到最後的還是你，不過，我隻是不明白，你單獨和蔣麗君談話，怎麼會被錄音呢。你們在什麼地方談的，都談了些什麼內容。”
“我和蔣麗君談話的地方就在她家裏，人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根本沒人在場，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太令人費解了，太莫名其妙了。”張國雲回避了他和蔣麗君談話的內容。
鍾海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看號碼，是蔣麗君的，鍾海摁下了紅鍵，說：“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從事，千萬別再捅什麼簍子，今天就聊到這裏，我還有事，我先走。”
越野車開到大街上，鍾海把車停在路邊，從口袋掏出一支煙。
他很少抽煙，但為了應酬，口袋裏一直帶著上好的香煙。他輕輕地抽了兩口，眉頭也皺得越來越厲害。按照他的想象，一高隻要有人看到他上傳錄音視頻，一定有人宣揚開始，不但在一高宣揚開來，也會傳到組織部，可倉卒之下，他沒想到一高的論壇是一高內部的論壇，任何時候都能刪去任何內容。一旦失去了那些錄音資料，人們就是再傳，沒有親自聽到或看到錄音的人自然就沒有確鑿的證據。
現在該怎麼辦。
手機又響起，還是蔣麗君打來的，鍾海接聽了電話。
蔣麗君要鍾海馬上趕到她家裏，鍾海問有何吩咐，蔣麗君喘著粗氣說：“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混蛋王八蛋，婊子養的，看我怎麼收拾婊子養的……”
“蔣姐，你在罵我麼？”鍾海偷偷笑，故意問道。
“鍾海，你誤解了，我沒罵你……在電話裏和說不清楚，你馬上過來，我等你，不見不散。”
鍾海站在蔣麗君的家門前摁響了門鈴。他上次是主動來做賊的，這是被邀請來的，目的和上次也不同，就是為了看蔣麗君的笑話。
“蔣姐，是我，鍾海駕到啦，請你開門。”鍾海喊道。
喊聲剛落，門洞開。蔣麗君穿著睡衣披頭散發出現在門口。
蔣麗君正在房間裏焦灼不安地踱步等待鍾海，聽到門鈴聲就開了門。
昨晚她看到上傳的錄音視頻後臉色大變，在驚慌失措中不假思索地斷定是張國雲搞的鬼，理由當然十分充足，她和張國雲打情罵俏時，除了她，隻有張國雲在場，除了張國雲上傳給他，不會再有別的人，即使不是張國雲上傳的，也是他當時就錄了音，然後把錄音內容透露給了別人，她不明白，張國雲到底意欲何為。
蔣麗君當時就撥打了張國雲的電話，但對方關機，蔣麗君又不知道張國雲的家住在哪兒，隻能幹生氣，她氣得一宿沒睡，黎明是眼皮直打架，一睡就睡到了九點多。
“求你別再叫我蔣姐了，我這黴運都是你叫來，再叫下去，別人就真以為我是從渣滓洞出來的。”蔣麗君一邊讓開路，請鍾海進去，一邊埋怨著鍾海。
“又怎麼啦，你一天到晚咖啡美酒翩然起舞，過著神仙般的日子，你要再說你走了黴運，像我們這般小卒子，就生活在地獄裏了。”鍾海開玩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