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開門把頭探出臥室,沒看到二毛的身影,就繼續喊道:“二毛,在哪兒呢,我和你說話呢,錢拿回來了麼?”
“我在這兒。”聲音從衛生間傳出來,很沒底氣,也不太清楚。
李曼直接開門,看到二毛正在對著鏡子清洗自己的嘴巴和牙齒,隱約中,他看到二毛的嘴巴紅腫,就走進衛生間,把二毛的頭扳過來,捏著二毛的嘴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成這樣,打架了?他給你多少錢。”
“總是錢錢錢,我都成這樣了,你還惦記著錢,我要被踢死了,你就弄些錢給我買一副好棺材,把我埋葬了。”
“他打你了,他為什麼打你,憑什麼打你,告訴我,我這就找他說理去。”李曼盯著二毛的眼睛問道。
其實二毛在進屋之前並沒有打算告訴李曼實話,如果他告訴李曼說自己被鍾海打掉了牙齒,李曼肯定會刨根問底問為什麼,但李曼逼得太緊,二毛一脫口就說出來。現在李曼真的要問鍾海打他的原因,二毛還真的不好說,他總不能告訴李曼,說鍾海為了強行阻止他強暴女人才對他動了手腳吧。如此一說,首先的遭殃的肯定是自己,而不是鍾海。
但話已經說出來,即使在收回去也不可能了,麵對李曼的追問,二毛腦子一轉,馬上就找到了借口,說:“我問了他不該問的事。”
“什麼事?不管是什麼事他也不能打掉你兩顆牙齒,我明天要打掉他兩顆牙齒,他老婆看見了心怎麼樣,說,到底你問了什麼。”
“我問的是……老婆,還是不說吧,這事牽涉到你,我不好意思說。”
“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和我還見外呀,我叫你說你必須說,牽涉到我什麼了。”
“還不是你和他之間的那點事。”
“我和他的事?我和他之間能有什麼事,咱們現在不是住在一起麼,我能和他有什麼事,你這樣問不是找打麼。”
此時,對於二毛問了鍾海一些什麼,李曼已經心知肚明,莫非就是二毛想知道鍾海和李曼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李曼為了顧全自己的麵子,還是故意如此反問二毛。
二毛剛才說不想告訴李曼,其實隻是想看看李曼的反應,長久以來,李曼和鍾海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也是他的一塊心病,隻不過平白無故撿了一個大美人,吃醋的欲望並不那麼強烈,現在,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事情弄明白了。
“老婆,我和認識以後,我一直想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比如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和他之間……到底是他先主動還是你主動……他為什麼後來又不要你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好奇,你大概不知道,男人都這樣,都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尤其是別的男人的欺負。”
二毛雖然吞吞吐吐,但李曼感覺二毛這是在質問自己,在她眼裏,二毛根本就沒資格知道她的過去,沒等二毛說完,李曼一個巴掌向二毛的臉上掄過去。二毛也躲避,但是,奇怪的是,當李曼的手快要掄到二毛的臉上時,李曼卻突然把手撤了回來,轉身跑出了衛生間。
二毛以為李曼生氣,緊追出來。李曼從衛生間衝出來之後並沒有奔向臥室,而是直接跑向房門。二毛以為自己的話惹怒了李曼,李曼要負氣出走,一邊想拽住李曼,一邊勸阻道:“老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但是,二毛的判斷出現了極大的錯誤。李曼並沒有去開門,她走到鞋架前彎下腰,伸手從鞋架的底層抽出一隻高跟鞋,返身舉起鞋子,朝二毛的臉狠狠地打過來。尖尖的鞋跟打在二毛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等打到第四下時,二毛才捂著臉,一把從李曼手裏奪過鞋子,李曼以為二毛要還手,仰起臉,說:“你打,你打,往死裏打……”
話沒說完,令李曼驚奇的一幕出現了,二毛舉起鞋子,並沒有打李曼,他用鞋跟狠狠的抽打著自己的臉,又是一下兩下三四下,直到最後一次沒把握好鞋子的方向,把鞋跟打在自己的嘴唇上,才吸溜了一聲住了手。
李曼睜大眼睛,並沒有上前阻止,看見二毛停了手,反而說:“打呀,怎麼不打了,你打了我就省了力氣了,你到衛生間撒潑尿照照你自己,看看你這副德行,要個頭沒個頭,要文化沒文化,酒糟鼻子小眼睛,手掌粗糙,關節腫大,滿嘴口臭,一身贅肉,我要不是二婚,哪看得上你這鳥模樣,即使你想給我拔鞋子,我也會稀罕,添屁股我也嫌你的舌頭髒,抬腳踩死你,從你身上跨過,看也不看你一眼,現在把老娘玩膩了,想起我的過去了,你別問了,我就是和鍾海有一腿,不但有一腿,還懷過他的孩子,陽台上的那個胎兒就是他的,怎麼啦,不高興可以滾蛋呀,比你強的男人多了去了,河裏少了你,還缺少了王八……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