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聽明白了陰陽頭的意思,但她早已聽出了一身冷汗。她承認她在男人們麵前有點賤,但她隻想在看得順眼的男人們麵前賤,鍾海那樣的,但無論她怎麼下賤,都絕沒有下賤到要到這種肮髒的地方靠脫褲子掙錢的地步,於是不等陰陽頭把話說完,就連忙插嘴道:“這位光頭大哥……”
“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光頭麼?”陰陽頭側頭,一縷頭發耷拉下來,用手拽拽,呲牙,做了個鬼臉,麵目極其猙獰,差點沒把李曼嚇死。
“不,這位長發大哥,也不對,這位大哥,你誤會了,我是良家婦女,我不是來的……”
“你不來跑到這裏來幹什麼,我看你是來搗亂的。”
“這位大哥,我不是來搗亂的。”
“不來搗亂就好。”陰陽頭緩和了語氣,“我一看你就是個生手,不過沒事,剛出道的人都這樣,你是過來人,那種事也不麻煩,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順手,口袋鼓囊囊,鈔票嘩嘩流,做慣了這行,我包你對其他行業都不再感興趣,下輩子還想托生成俊俏的女人,老妹,要不要我來教教你如何應付客人,客人這玩意兒,隻要你把他打發高興了,他才能高興地給你掏腰包,說好五百也許就成了六百八百,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都是經驗之談……你麵對男人應該這樣的……我來教教你。”
陰陽頭神采飛揚地說著,把手伸向了李曼的胸口,李曼嚇得驚叫一聲,連滾打趴站起。陰陽頭獰笑一聲,拽住李曼裙子的一角。李曼掄起坤包砸向了陰陽頭,陰陽頭看看戲已經演得差不多到了火候,鬆開了手,給李曼逃跑的機會。李曼如遇大赦,扭頭就跑向門,拉開門撒腿就往樓下跑,唯恐跑慢了陰陽頭會抓住她,然後給她做示範動作。
鍾海等候多時,眼睛一直盯著樓道口,見李曼衝下來,鍾海站起攔住了李曼的去路,說:“怎麼樣,見到老板了麼。”
李曼臉色蒼白,驚慌失措,顧不上和鍾海搭話,繞開鍾海,又奔向下一個樓道口,鍾海跟在後麵,追趕著李曼,喊道:“喂,別走,我都等了幾天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動心的……別跑,我有錢。”
鍾海追趕到樓道中間,看見紅荷慢吞吞地走上來,仰臉看著鍾海,咧嘴微笑,露出兩排珍珠般的潔白的牙齒,問道:“你這兩天都去哪兒了,那個女的是誰呀,司先生,咱們樓上請,咱們品酒去,這次我可是給你預備了正宗的威士忌。”
紅荷今天穿得很有內涵,白底粉紅花的連衣裙的下擺剛好遮蓋住了膝蓋以下,裸露在外的潔白的小腿在銀色燈光的映照下猶如錦上添花。裙子的白色並不是純白,而是帶著隱隱的暗色,而粉紅的小花其實就是一朵朵蓮花。
紅荷的腳給鍾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但這種印象並不完美。隨著紅荷走路發出的咯噔聲響,鍾海把目光鎖定在紅荷的兩隻腳上。韓版的木底高跟涼鞋增高了紅荷原本就高的個子,而鞋子簡潔的攀帶組成的蝴蝶結,更讓人感到她的兩隻腳就是兩隻蝴蝶,隨著腳步的移動在超低空地飛行。
稍有想象力的人,無論男人和女人,都能想象得出,如果一個美麗的女人腳踩兩隻紛飛的蝴蝶,那將是怎樣的意境。
令鍾海感到不解的是,紅荷的兩隻腳脖子上竟然佩戴兩條乳白色的珍珠項鏈,不能不承認,紅荷是個裝扮到牙齒的女人,要不是患有腳氣這點小小不言的瑕疵,紅荷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人,而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拒絕欣賞一個完美的女人。
從一樓到二樓距離並不遙遠,但在這並不遙遠的距離中,鍾海完成了對紅荷的從頭到腳的審美,盡管他並不是一個色情狂。
吧台裏,一個長發女人看到紅荷走過來,連忙兩手交叉到小腹前,給紅荷鞠了一個躬,然後問了聲好。清脆的問候聲回響在鍾海的耳旁,但鍾海卻把整個注意力都集中在紅荷的身上,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意外。紅荷笑笑,輕聲地說:“拿兩隻杯子,再到下麵的櫃台拿一瓶威士忌到我的房間,我要和這位先生喝兩杯,對了,還有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