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柔弱得動不動就要暈倒的白玳,肖默等人實在是無計可施,隻得又把她扶到床上去躺下。白玳那張臉,白得像是半透明的玉,她的五官就像是描在玉璧上的一幅畫。肖默看著她,忍不住問:“她原本的基因究竟是從誰那裏來的?她算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子了。”
這個問題明顯問得不太合舒錚的意,舒錚甩了一個白眼給他,壓根不回答。
許談卻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們真的錯怪了白玳。我們一直認定,她就是變成亞馬遜巨蟒的那個人。說不定,她真是無辜的呢?”
舒錚問:“你什麼意思?”
許談指了指牆上的那個黑洞。“我們之所以這麼認定,就因為這房間算是一個密室,左雙雙在裏麵莫名其妙地失蹤,我們實在想不出來原因,隻能想象,她是被變成巨蟒的白玳吞掉了,這是當時唯一可能的結論。”
肖默說:“但是,其實完全有可能是左雙雙趁白玳睡著的時候,從這個洞跑掉了?”
他試圖把自己的頭伸過去,但是,頭過了,肩膀卻過不了。肖默努力了好一會,許談終於看不下去了,說:“你當心把自己卡在那裏,進不去,出不來!你過不去的,省省吧,你又沒練過軟骨功!”
他這話原本是無心的,但肖默聽在耳邊,卻是一陣惡寒。
對啊,人肯定不會軟骨功,但是——蛇呢?
肖默耳邊又起了白玳滿是恐懼的聲音:“她的樣子,好奇怪……她的臉……後麵就像是沒有脖子一樣……”
他望向許談和舒錚,他們兩人,顯然也想到了跟肖默一樣的問題。
人是鑽不過去,就連舒錚這樣嬌小纖細的身材也不例外。左雙雙個子還比舒錚大一點兒,更不行。
但是,如果是一條蛇呢?
就算是一條巨蟒,它的身體也是柔軟的,可以隨意地通過這個圓形的黑洞。
舒錚的手指,慢慢地從那個黑洞的邊緣刮過。當她的手指拿出來的時候,許談和肖默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白皙的手指上,沾上了透明的沾液一樣的東西。
肖默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
變身為巨蟒的,並不是白玳,而是左雙雙。她趁著白玳睡著的時候,從畫後麵的黑洞鑽了出去。那幅畫原本是用釘子掛在牆上的,她一鑽過去,畫又落回了原處,根本看不出破綻。
隻留下了白玳一個人,又加上下層的“怪熊吃人”,他們就很容易聯想到,是白玳把左雙雙給吞了下去。
舒錚喃喃地說:“我們看到的那個在過道上撞來撞去的影子,根本就是變成大蛇的左雙雙自己。她不知怎麼的,又變回了人形,然後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我們太大意了,沒有認真地去檢查她的屍體。她又變回了大蛇,然後……又竄回到房間,嚇醒了白玳……”
這個推測應該是合理的,肖默想。如今,左雙雙應該還留在這個地底吧,還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裏。
像一條蛇在潮濕的洞穴一樣,蜷縮著……
肖默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白玳一眼。舒錚也順著他的眼光望了過去,她的眉宇之間,也明顯地露出困惑的神色。肖默隻聽她低聲地說了一句:“這個白玳,怎麼這麼貪睡?這一晚上,死人都要折騰醒了,她居然還在這裏睡得著。”
這確實是個奇怪的事。肖默又記起來,讓他們確定白玳吃了左雙雙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白玳的“變異”,通過她的血檢,已經明確顯示完成了。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肯定。
舒錚的眼光一移到許談身上,許談就叫了起來:“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不相信的話,舒錚,你自己去做檢測!”
“我沒有不相信。”舒錚平平淡淡地說,“大概,白玳變身的東西,並不是大蟒,而是別的什麼吧,我們隻是沒親眼目睹而已。那個時間段,我們正好沒有跟她在一起,而那種強烈的磁場,居然連監控都被完全影響了。”
肖默的心裏,掠過了一絲淡淡的不安。白玳那麼愛睡覺,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她沒有吃什麼安眠藥的話……
他盡力把這絲不安和恐懼,從自己的心底驅了出去。
舒錚看了看牆上的鍾。“怎麼這時間像是沒過一樣?”她又對了對自己的腕表,有點好笑地說,“不是時間沒過,是鍾停了。嗬嗬,白玳真是厲害,連這裏的磁場都全部被影響了,連鍾都停了。”
白玳仍然熟睡著,她的臉頰也有了血色,淡淡的一抹嬌美的紅,美得出奇。對於肖默等人的對話,她就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仍然睡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