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山
等待的時間顯得非常漫長。楊sir吃了藥,迷迷糊糊睡著了。我們閑來無事,靠著石壁休息,但沒有人敢睡著。不知過了多久,赫爾穆居然又開始吟誦六字真言,他神態極為認真,似乎這六個字真能為他修來無尚的功德。
“六字真言啊!”呂方陽聽到後不無感慨地說:“無量光佛說:山王須彌山的重量可以一兩一兩量完,念誦一次六字真言的功德卻無法量完。正因為有了佛的教誨,藏傳佛教區無論僧俗老幼,對六字真言明咒都尊崇有加。它包含了佛教宇宙觀和理想世界的圖示。”
“想不到,考古專家呂方陽還對佛教理論感興趣。”赫爾穆說。
呂方陽抬頭望天,緩慢地說:“宇宙究竟有多大?佛告訴我們:那是三千大千世界。人和宇宙眾生萬物都有共同的本質,那就是‘星空’的能量。所以生命現象是宇宙本質自然而又必然的產物。也就是說:宇宙中如果不出現人類這種完善的生命形式反倒是不可思議的。愛因斯坦對佛教哲學十分推崇,他說:任何宗教,如果有可以和現代科學共依共存的,那就是佛教。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裏也提到:佛教徒處在理性思維的高級階段。
現在想來,科學的初衷原本就是在追尋超越生命體的物質模式和宇宙本質,麵對‘宇宙和生命’如此龐大的課題,就連發現生命基因(DNA)的克裏克也認為:地外文明的使者可能在遙遠的古代拜訪了地球,並有意播種了微生物。”
“這些猜測,不就是你們考古學家需要證實的嗎?”我說。
呂方陽搖搖頭說:“考古是曆史學的重要環節,我們所謂的考古僅僅是指地球表麵淺層不斷發現的曆史遺物和遺跡,至於地球深層內部以及天外空間,一般不列入考古的範疇,可見所謂考古的含義有多狹隘。嚴格來說,馮教授是個宇宙考古學家,他研究的範圍比我要寬廣得多,隻可惜他投靠了希德爾公司,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起馮教授,他應該也來了阿爾泰山,”我說:“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少了他?”
呂方陽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選擇的道路不同,他們倆也許會成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半個小時後,阿伊姆娜的直升機降落在山穀裏,我們很快趕去和她回合。為了不被希德爾特工追蹤,她隻能停留幾分鍾。和包子一樣,阿伊姆娜也催促楊sir離開。楊sir還是搖頭,然後推了呂方陽一把,對阿伊姆娜說:“帶上他一起走吧,這裏太危險。”
“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找通天之塔。”呂方陽想也不想就回答:“上次宋方舟把我扔在圖瓦,這回你們別想把我扔下。”
我們知道他其實是想找奧普報仇,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希德爾特工的身手你已經見識了,和他們打起來,你連基本的招架之力都沒有,我看還是…”
“不行,我一定要去!”呂方陽似乎鐵了心。
包子悄悄走到呂方陽的身後,突然從身後摸出一張浸了迷藥的口罩,捂住呂方陽的嘴,小聲說:“對不起了,兄弟,如果我們沒能找到通天之塔,接下來就隻能靠你了。”
呂方陽回頭看了包子一眼,連話都沒說上一句就昏迷倒地。
“隻有他一個人嗎?”阿伊姆娜對楊sir說:“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傷…”
“不,還有一個人。”楊sir看了赫爾穆一眼:“也帶上他吧!說到底,這場戰鬥和他沒關係。”
“不用,我還要領你們去找獨目人呢。”赫爾穆趕忙推辭。
楊sir衝他露出蒼白的微笑:“你不是說石人山就在這前麵不遠嗎?我們一定能找到的。剛才奧普受傷逃跑,一定會惱羞成怒,我們麵對的是希德爾特工的全力反撲,到時候根本沒人顧得上你。”
“走吧!別囉嗦!”包子推了他一把:“不過我可告訴你,如果你騙了我們,阿伊姆娜一樣殺了你。”
赫爾穆衝他尷尬地笑笑,轉身把昏迷的呂方陽背在背上,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飛機。
“我看,這次就算了吧,你們都上飛機,我們回去以後從長計議。”阿伊姆娜不無擔憂地說。
“可我們不能永遠這樣逃下去。”楊sir說:“阿伊姆娜,我們的機會不多了,你要保護好呂方陽和赫爾穆。”
阿伊姆娜猶豫著點點頭,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她又回過頭來,深深看了一眼包子,包子衝她笑笑,露出兩顆大齙牙。
阿伊姆娜冷冷地說:“你要是死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放心,死不了。”包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