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的張翔坐在波音747客機上,看著窗外厚重的雲層,看著機身在雲中穿梭下降,向著西斯羅機場降落。
十一月底的陰沉雲層將天空塗的一片陰沉,仿佛天空中的壓抑流淌到了大地上,使得停機坪上的地勤工、一麵麵廣告旗幟等的一切一切,看上去仿佛梵高的陰沉油畫。
飛機一著陸,擴音器中低聲流出一首強勁的音樂,把張翔的思緒從自己的思考中拖出來,他為了讓自己能更清醒一點,彎下腰,雙手捂著臉,一動不動。很塊機艙中就隻有他一人在了,一位中國空中小姐走來,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回答說,沒關係,隻是有點暈。
“需要我們為你找位醫生麼?真的沒關係?”漂亮的空中小姐用關切的音調問道。其實任誰都可以看出,這位帥氣的小男生是一人來外國闖蕩的。
“不要緊的,謝謝。”他倔強地說著,並站起來拿起手邊唯一的一個黑色書包向著艙門走去。看著這個全程飛行中睡著哭泣的小男生的背影,她無奈地莞爾一笑,轉身走開。
走在西斯羅機場的候機廳中,張翔迷茫的四處顧忘,仿佛是丟了什麼東西。“倫敦,我來了。春林,再也不會見了。”張翔如此的想著。
李春林,也是一個如同張翔般的帥氣男生,曾經有著一頭飄逸的金黃色的頭發,曾經有著一張天真陽光的笑臉,但現在真的已經成為了曾經。
他正趴在自家院落的頂層閣樓的地板上,身邊散落著好多好多他與張翔當初還在一起時拍的照片,有高一時去野生動物園一起逗猴子的;有張翔過18歲成人禮時兩人在張翔家那個碩大華麗的禮堂中,穿著筆挺的西裝,但臉上帶著傻傻的小孩子般的笑容的兩人的合影;有在籃球場上搶球的;有午後一起懶洋洋的趴在教室課桌上互相拍的;還有好多好多。現在,李春林的頭發亂亂的,失去了以前的柔順平滑,失去了黃金般耀眼的顏色。紅紅的眼睛邊還散落著點點淚痕。
他們都在回憶,都在思考,思考為什麼現在的生活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曾經說好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兄弟會在短短四年中變化如此之多。現在有再多的思考也隻能是思考了。
機場出口處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拿著寫著張翔兩個漢字的紙板的。滿臉興奮的中年男子正向張翔焦急的揮手,張翔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往那個中年男性所在的四號出口走去。那個很有英國紳士扮相的男子殷勤的接過張翔手中幾乎拖到地上的包。
“少爺,我是您父親為您在英國安排的管家,您叫我王叔就好。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吧?您有什麼事情要做就跟我說,我一定會辦的讓您很滿意的。我在英國已經5年了。”
看到張翔臉上明顯顯示出不耐煩的表情,他聲音一頓,但麵無聲色的繼續滔滔不絕:“為您預定的酒店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您父親吩咐要為您安排的學校也已經聯係好了,是倫敦最好的貴族學校,相信在那裏您能交到很多貼心的朋友的。”
聽到這話,張翔向前走的步子一下子停下來了,用一種嗜人凶狠的眼光看著這位還在滔滔不絕的興奮的自稱是王叔的男人,突然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什麼新的朋友,我永遠隻會有一位朋友!你給我閉嘴,我現在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王叔被著突然出現的狀況搞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哪裏讓這位小煞星突然變得這麼生氣,他可不想在第一天見到自己的雇主時就給雇主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雖然雇主隻是一個小孩子,但是以他在英國這幾年給其他的富家公子當管家,得來的經驗,他馬上臉上出現那種讓人覺得很親近的笑容。
“少爺一定是悶了吧,做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一定是很悶的。少爺年輕好動,看這樣子是在飛機上憋壞了。我給您預定的酒店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咱這就去酒店看看,順路看看這異國風情,聽說少爺是第一來倫敦的吧?”
他一邊滔滔不絕的跟張翔聊著些有的沒的,很沒營養的話,一邊把臉色越來越差的張翔領到一輛寶石藍色手工製作的限量版的勞斯萊斯旁,並且殷勤的給張翔打開車門。
“您的行李剛才已經由家裏在倫敦公司的自願來接機的人員裝上車了,咱們現在準備走吧,這輛車在這裏已經惹來了好多別人羨慕的眼神了,嘿嘿,您父親真的是很為您著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