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提那個男人,我不想聽到有關於他的事情,你給我記得,我是我,他是他,他和我隻有養育的關係,如果你認為他很好,你可以選擇去給他當管家,我自己一個人很好。”張翔用很嗆人的話語頂了回去。其實這次來倫敦就是他父親強逼他來的,他並不想來這個讓世界上的人羨慕的,陰冷的,自己交流生活都有障礙的國家來。

王叔聽到這話,立馬知道他的這位小雇主與他的直接雇主關係不好,識相的閉住了嘴,張翔做到車上,他熟練的關上車門,轉到車對麵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剛開出機場,王叔的嘴又閉不住了“少爺,其實您父親安排您出國也是為您將來著想的,你別不願意聽,要是我有這麼一個父親,我高興還來不急呢。”

張翔無奈地看著窗外,他本來腦子裏混亂的事情更加混亂了,他感覺頭要裂開了。其實,從他在虹橋機場準備登機時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來送他開始,就一直在考慮這四年中發生的事情,貌似有很多錯誤在自己身上。但是經過這十幾個小時還沒想明白,就讓這麼一個喋喋不休的隻知道說話的管家打斷了,他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那個人從出生就沒有停下過說話,他覺得如果要讓他不說話,他可能真的被憋死。這樣狗血的想著,王叔的話又開始往他耳朵裏灌了,他想了想,還是聽聽吧,從現在開始就要在這裏生活了,也許有用的呢。

“少爺,這就是倫敦最出名的白金漢宮,改天有空我帶您來看看,來倫敦的人都會去那裏看看的。您看,前麵那是世界著名的大本鍾,到現在還在使用呢,我經常從那裏經過的時候能聽到鍾聲的。那邊那個是摩天輪,你們年輕人應該喜歡去的.........”

張翔聽著這些他早已經知道的傳說中的地方有點不耐煩了,“你給我說說安排的學校吧。”他感覺還是問問學校有點用處,怎麼說那裏是個雖然自己不願去也要去的地方。

聽到少爺終於開始主動問問題了,王叔臉上不經意間出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想到,還就是小孩好哄啊,到了新地方總是有好奇心的,給他說點好玩的事情,一會就好好的了。他心裏在慶幸自己的經驗豐富,但嘴上沒有停下,“嗯,您父親給您安排的是聖勞倫斯貴族中學,裏麵的學生都是您這年紀左右的學生,您先在那裏學一年語言,然後跟著本地的考試考大學就好。但是您的入學手續需要您自己親自去一趟,那個學校校長需要親自見到本人的。”

“您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了,明天您休息好了之後,我會安排好您生活和學習的。”從後視鏡中看到張翔的眼神又有點不耐煩了,他也就識趣的不說話了。

車內陷入了一種異常的安靜,張翔看著車外的景色,眼睛又陷入了人迷離。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他想著自己這又是要到一個新的環境中了,他想起了當年,當年那個陽光明媚的第一次見到李春林的日子。

在那個鋪滿了照片的老屋閣樓裏,李春林睜著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著些什麼,聽著牆上那個還在勉強轉著的老鍾表無力的滴答聲。“春林,你這孩子在上麵還要躲多長時間?!趕快出去給我找工作去,你不快點找到暑期工作,你大學第一年的學費上哪弄去。快給我下來,別在上麵躲著不見人。”一個音量很大的,但聽起來卻很有一種溫暖感覺的女聲在院子裏響起來。

李春林反射性的坐了起來,胡亂收拾了一下照片,塞到那個放在旁邊地上的鐵盒子中。摸了幾把臉,用手指縷了縷亂糟糟的頭發,盡力把自己的傷心掩蓋起來,蹬蹬蹬蹬的從老舊的木樓梯上跑下去,“知道了,我這就去,我找東西呢。”,邊跑還邊大聲回答。

到了樓下,李春林回過頭來向著閣樓的方向默默看了一眼,“翔,再見了,有緣再見了。我們都要有各自的新生活了,但是曾經說過的我都會記得的。”他那樣想著,跑進了一樓自己的屋子裏,胡亂換了一件T恤,又出來在院子裏洗了把臉,就著抹了一把濕漉漉的劉海,往門口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