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輪到你開牌了。”山口一雄對陳軍道。
“八點。”陳軍不慌不忙地說了一聲,抓起牌,卻沒有立刻翻過來。在他抓起牌的那一瞬間,他感覺不對,剛才明明是兩張牌的,現在怎麼多了一張,而且,所有的目光都在他的手上,清清楚楚,是三張牌。
“天啦!”
“他出千!”
“出千……”
陳軍如遭雷擊一般,手僵在半空之中。
兩個看場子的日本粗漢早撲了過來,把陳軍按在牌桌子上,三張牌被翻了過來,是一張紅心6,一張紅心2,一張大鬼。
“劉浪,是你整我?”陳軍終於哀嚎了一聲:“別忘記了,你老婆、女兒都在我們手中……”
劉浪若無其事,淡淡地道:“你出千,關我什麼事?”
兩個日本壯漢把陳軍按住,旁邊一條壯漢早手起刀落,一道寒光一閃,喀嚓!一聲,鮮血四濺,陳軍的右手齊腕被剁了下來。
陳軍一聲慘叫,昏迷了過去。
“這就是出千的下場,我三點,通殺!”山口一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一千萬的籌碼擺在眼前,而且都是自己的,他又不得不相信。
賭場上最吃驚的還是南雲城,因為這些錢都是他的,而且一把牌就輸了一千萬,那可是他的全部家產。
瞬間,他就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劉浪搗的鬼。
“劉浪,我殺了你……”南雲城紅了雙眼,不顧一切地撲向劉浪。劉浪早一步閃到山口一雄的身邊,冷冷地說:“山口先生,難道你的場子裏能容忍有人搗亂?”
“拿下。”山口一雄一聲怒喝。
兩個日本壯漢把南雲城放倒,按在地上,也就在這一瞬間,大廳外已經衝進了四五個穿著警服,手裏端著衝鋒槍的人。
“警察,全部趴在地上,不許動!”晴天霹靂般的怒喝聲。
大廳裏頓時亂成一團。
“噠噠噠!”衝鋒槍的子彈打在天花板上。
所有的人立刻趴在地上,不敢亂動。
五個警察三個控製大廳裏的人,兩個人守在大廳口,一邊用無線電呼叫:“我們已經控製了大廳,請立刻支援!”
“堅持5分鍾!”
世紀大樓外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大批警察仿佛從天而降。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已經開始往上衝……
下麵望風的賭場保安紛紛被擒拿。
數百警察控製了這個大樓……
這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行動,警方讓五個警察喬裝成住客,攜帶武器裝備先進入;接到行動指令之後,控製了守樓梯的保安,從樓梯直接撲上賭博大廳。
外麵的警察接到行動成功的消息之後才發起了全麵行動。
幾個小時之後,警方才結束了行動。
公安部通緝要犯陳軍被當場抓獲,送到醫院緊急搶救。南雲城涉嫌謀殺和黑社會組織罪、賭博罪、綁架罪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屈小芳、劉浪、想想三人在黃玉琪處理好了事情之後,一起回到白水河市。這個時候屈小芳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劉浪把屈小芳、想想被綁架的事情告訴了黃玉琪,而且劉浪準確地判斷出這件事情應該與陳軍有關係。
黃玉琪在劉浪的皮鞋裏安放了一個跟蹤儀器,自然很快就跟蹤到了南雲城的別墅和賭場。事關重大,海城警方也展開了秘密行動。
劉浪借山口百合子的手機就是聯係黃玉琪行動的時間,他必須確保女兒和老婆的安全。當第二天在賭場的時候,劉浪把山口百合子的手機放在自己麵前,口裏說是押台,實際上是等黃玉琪解救老婆和女兒的消息。
在劉浪看到那個電話號碼的時候,一顆心放了下去,然後他把牌第二次上到陳軍的牌中,讓山口一雄把陳軍的一隻手砍去。
牌如刀鋒。
車在公路上飛馳。
如一道閃電。
黃玉琪開車,車裏隻有劉浪一家三口。這是一次完美的行動,黃玉琪心裏自然高興:“浪哥,等我把董裏抓住之後,白水河就更安寧了。”
是的,要一方平安,那些黑惡勢力必須要鏟除!
“警察叔叔真偉大!我長大了,能不能也當警察?”想想忽然問劉浪。
“能,你好好讀書,以後考警察學校,一出來就是警官。”黃玉琪笑著說。
“當警察好,至少壞人看了會怕。”屈小芳支持想想。
“我也要跟黃叔叔一樣抓壞人……”想想說。
“有誌氣。”黃玉琪說,話沒有落,車震動了一下。黃玉琪把車停了下來,說了句:“車壞了。”
四人都下了車,荒山野嶺,草木肅殺,冷風陣陣。
黃玉琪檢查了一陣,發現車的毛病不小,他自己無法維修。到車上一查地圖,發現距離此地十來裏有一個小城叫寧都,隻好聯係了當地的維修公司,派來拖車把車拖進了城。
四人在當地的一家旅社住了下來。
劉浪安慰屈小芳和想想:“就當我們是出來旅遊的,好好出去開開心。”
屈小芳看著劉浪,微微一笑:“就是旅遊,也不一定能到這麼寧靜的小城,我們出去吃點地方的特色小吃,也不虛此行!”
“好的,我舉雙手讚成。”想想調皮地舉起手,歡快地喊了出來。
三人下了樓,屈小芳牽著想想走在前麵,劉浪走在後麵。旅社下麵就有一個大排檔,“媽媽,我要吃那種大餅。”想想用手一指,隻見一個攤子上堆放著碗口大小,色澤金黃,香氣撲鼻的大餅。一個係著圍裙的男人正在用刀切紅蘿卜細絲。
“師傅,來幾個大餅。”屈小芳說。
“一塊錢一個。”大師傅小聲地說。
“來三個,劉浪,吃一個。”屈小芳回頭喊了一聲劉浪。同時聽到兩聲驚訝地叫聲,是劉浪和那個烙大餅的師傅同時發出來的。
劉浪吃驚地望著那個師傅,那個師傅更是吃驚地望著劉浪。
“怎麼回事?”屈小芳吃驚地道。
“徐總……”劉浪說。
那個男人慌忙走了出來,用手勢止住了劉浪。劉浪會意,立刻就不說下去。對屈小芳說:“這個是我從前的一個朋友,你先帶想想回去,我和他聊下天。”
屈小芳已經看出來兩人認識,雖然有點奇怪,但還是拉著想想走到一邊閑逛。
“媽媽,我們是白水河市的,那麼遠,怎麼也有人認識爸爸?”想想奇怪地問。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問。”屈小芳說。
“我已經是大人了。”想想說。
“在媽媽心中,你永遠都是孩子。”屈小芳拉著想想繼續閑逛去了。
“老徐,你怎麼在這裏呀?”劉浪等屈小芳和想想走遠了之後,才問。
“哎呀!一言難盡。”這個叫老徐的是石龍市一家銀行的副行長,但是在外麵,為了體麵,他都吹噓自己是正行長。他平生有兩大嗜好:賭博和女人。他包養了六個女人,貪汙和挪用了大筆款項。不僅僅賭博,而且用幾百萬給莫家林在賭場裏放高利貸,和劉浪的關係也算可以。
劉浪的賭場被端掉的那一天,徐總剛好沒在,但是,他挪用的公款已經無法還上。東窗事發,老徐帶著最小的情人和幾百萬巨款潛逃。
他本想逃到國外,蛇頭騙了一大筆錢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徐和他的小情人小菲東躲西藏,兩年多來,錢財已經散去大半。
最後流落在這個小城,兩人做了點小生意。
而他的女人小菲漸漸看不起了這個老頭,和別的男人勾搭成奸,還嚷著要分手。
老徐隻能忍,現在他這種處境,除了忍,還能做什麼?
兩人異地重逢,格外親熱。
“劉浪兄弟,你說,我該怎麼辦呀?”老徐沒有一點昔日的神采。三年多的逃亡生涯,讓他格外蒼老,麵容憔悴。
“我已經不賭博了。”劉浪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感慨地說:“很多年前,我就輸得家破人亡;一年前,我不僅僅輸光了家產,連四根手指也輸掉了……我現在和妻子、孩子在一起。雖然沒有了錢,但是卻有從來沒有的充實,幸福……”
“我連妻子、孩子也不在身邊。”老徐心頭一悲,差點就哭了出來。
“他們在白水河市吧?”劉浪問。
“是的,可是我不知道他們的消息。我老婆恨我,兩個孩子也不會原諒我。那幾個女人,在我出事之後,都逃得不知去向……人啊!”老徐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嗚嗚地哭泣起來。
“老徐,回去自首吧!”劉浪沉默了良久,才說。
“不!”老徐立刻抬起頭來,看了劉浪一眼,說:“我回去的後果隻有一個:死!我不想死啊!”
劉浪默然,不知道說什麼。
“劉浪兄弟,你不會把我在這裏的消息告訴警察吧?”老徐幾乎在哀求劉浪。
“你放心,我絕對不對外人透露一個字。如果你想親人來看你,可以把親人的地址告訴我,我給你傳一下消息。”劉浪說。
老徐想了想,寫了一個字條,交給劉浪。兩人正在說話,一輛小車衝到大餅攤前。車窗玻璃緩緩地滑了下去,一個打扮得分外妖嬈的女人伸出頭來,用手一指老徐,冷冷地說了句:“就是那個老東西,一個逃犯,狠狠教訓他一頓。”
這個女人就是老徐的情人小菲。
她要擺脫他,不想再看見他。
三個大漢氣勢洶洶地從車裏跳了下來,一個掀翻了攤子,厲聲喝道:“老東西,限定你在一個小時之內消失,否則,我把你抓起來送公安局去。”
“賤人!不要逼人太甚,你忘記了從前……”老徐衝到車前,被旁邊一個大漢一腳就踢翻在地,另外兩個衝上來就打。
劉浪忙去拉架,這幾個人就來對付劉浪。
遠處的屈小芳和想想一直在注意劉浪這邊,想想看到有人打架的時候,立刻給黃玉琪打了個電話。黃玉琪正在旅社裏休息,立刻趕了出來。
大排檔前,劉浪護住了老徐,一個人對付三個。屈小芳和想想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場麵一片混亂。
屈小芳把一個大漢攔腰抱住,這個大漢揚手一巴掌,卻被劉浪一把扭住。劉浪狠狠地踢了一腳,踢在這個人的肚子上。
關鍵時刻,黃玉琪趕來,一聲怒吼:“警察,全部不許動。”
他用的是普通話,雖然喝住了三個大漢,但是他穿的是便衣,三個大漢一怔,一齊罵道:“哪裏鑽出來的雜種,冒充警察,打死他!”
三個人撲過去,劉浪放倒一個,黃玉琪放倒兩個,一邊把槍拔了出來,厲聲喝道:“我是警察,都不要動。”
一看到槍,三個大漢吃了一驚,果然不敢亂動。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老徐提著菜刀,衝到車前,把裏麵的女人拖了出來,一邊罵,一邊砍:“你這個賤人,你無情,就不要怪我無義。”
那個女人已經驚呆了,忘記了喊,也忘記了掙紮。
一刀砍在她的臉上,鮮血飛濺。
劉浪提著一條板凳,從後麵橫掃過去,把老徐手中的菜刀打落,並把他的人拖到一邊。
“我要殺了這個賤人,賤人!”老徐瘋狂地喊叫。
黃玉琪把老徐銬住,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小菲的傷口包住,一邊讓劉浪打120急救電話和110報警。
很快,急救車和警察趕來了,先把小菲送到醫院搶救。幸好老徐那一刀沒有砍到致命的地方,而且那一刀用力並不是很大,小菲並沒有生命危險。
劉浪、想想、屈小芳、黃玉琪都到當地派出所協助調查。
事情很快就明了,黃玉琪很快就查出了老徐是白水河市網上追逃的逃犯,算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立刻聯係了公安局,讓局裏派人來押老徐回白水河市。
幾天之後,劉浪四人總算安全回到了白水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