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哭一回……”黃夏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身後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隊伍,戰士們雖然一臉嚴肅,但心中個個歡喜。
“你這支隊伍是哪裏來的?”黃夏看了一眼向雨身後的劉興和孫大威,驚奇地道。
“他們是十七軍遊擊隊,現在參加八路,繼續打鬼子!”向雨招呼劉興與孫大威,給兩人介紹:“這位是新一團第一營營長黃夏,也是我的愛人……”
然後,向雨把繳獲的片山省中將的武士刀給了黃夏:“這把刀送給你!”
黃夏接過軍刀,心中蕩起幸福的漣漪。
日軍瘋狂地燒毀黃莊之後,倉皇撤退。
向雨回到新一團團部,把大西溝慘烈的戰鬥向總部報告,之後,新一團重新組建了彎刀營,向雨強烈要求擔任彎刀營營長,組織上同意了他的請求,並同時擔任新一團政委。
彎刀營迅速壯大起來,同時四處出擊,狠很地打擊日本侵略者。
北川正武接到片山省中將的噩耗,大驚失色,立刻帶領隊伍趕回了榆縣,聽到現場目擊者的講述:是一個手握彎刀的八路軍戰士衝殺出來,劈了片山省中將的胳膊手腦袋,北川正武第一個念頭就是:向風!
可向風不是已經死了嗎?自己親自埋葬了他的呀!怎麼可能呢?
不是向風又是誰呢?
在隨後的日子裏,一支八路軍彎刀隊神出鬼沒,四處襲擊日軍據點,彎刀如風,劈得日本鬼子魂飛魄散……
中國戰場上,中國軍隊終於從全麵防禦轉成向敵人全麵進攻!
日軍節節敗退。
一九四五年八月初。
向雨帶領彎刀營進攻榆縣,榆縣的北川正武被打得縮頭不出,因為四周的日本軍隊都已經被八路軍部隊圍住,自顧不暇,根本無法來增援。而三八六旅考慮到戰士的傷亡情況,命令向雨不必強攻,隻需圍困住鬼子,不讓其逃脫就行。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終於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
第二天,向雨帶領彎刀營挺進榆縣,接受日軍投降。
日軍的槍械整齊地擺放著,這些窮凶極惡的士兵再沒有了昔日的囂張氣焰,個個哭喪著臉,接受投降的命運。
“我是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新一團彎刀營營長向風,接受你們的投降!”向風威嚴如鐵。
“長官,我是日軍第四獨立混成旅團北川正武大佐大隊,全體士兵和武器彈藥都在這裏……”一個日軍軍官向向雨敬了一個軍禮道。
“你是什麼人?”向雨看了他一眼。
“我是黑田中尉,現在代大佐!”黑田中尉道。
“你們大佐北川正武呢?”向雨冷冷地問道。
“閣下,大佐閣下決定自裁以謝天皇!但是在臨死前,想見彎刀營營長閣下,不知道閣下能不能滿足大佐的這個願望?”黑田道。
“他在哪裏?”向雨問了句。
“在指揮部裏!”黑田中尉用手一指道。
“你們留在這裏,我去見見他。”向雨回頭對副營長劉興道。
“營長,小鬼子心狠手辣,搞不定耍什麼詭計,你不能上當!”劉興忙勸阻向雨道。
向雨一聲冷笑:“區區一個北川正武,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不怕他耍什麼詭計,就怕他不耍詭計!”
向雨孤身一人走進了日軍指揮所。
北川正武身穿一身日本武士服裝,額頭上裹著太陽頭巾,麵無表情,他的麵前,橫放著一把武士刀。
向雨昂然而入。
北川正武一怔:“向風……”雖然他明知道向風已經死了,可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讓他覺得,就是向風。
“老子不是向風,老子是向風的弟弟向雨!”向雨冷冷地道。
北川正武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你說老子的時候,和向風一模一樣!”
向雨冷冷地盯著他。
北川正武微微歎息了一聲:“向風是一條好漢,也是我在中國最強勁的對手,可惜我沒有機會和他再一次決鬥了!”
向雨的右手把在腰上的彎刀柄上,彎刀微微抽出來了一點:“你認識這把彎刀嗎?”
北川正武道:“是向風的彎刀?”
向雨道:“是我從墳墓之中拿出來的,我哥沒有完成的心願,我要替他完成!”
北川正武眼前微微一亮。
向雨道:“敢不敢和我比一次刀?”
北川正武忽然目露凶光:“我最後的心願,就是以日本武士的身份,打敗彎刀營營長……”
向雨冷冷地道:“我的心願,就是一刀剁下你的頭顱,你欠下的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
北川正武慢慢抓起武士刀,向雨把自己的駁殼槍放在桌子上,從身上取下背包,慢慢打開,裏麵是一些白骨和頭發,他一手握刀,一手指著那些骨頭,冷冷地道:“我要讓鳳凰山的兄弟們看到你的下場……”
北川正武臉色鐵青,他猛地拔出武士刀,一聲嚎叫,衝向向雨,往向雨頭上就劈了下來。向雨不慌不忙一閃,讓過北川正武的武士刀,拔出彎刀。他的彎刀不是劈向北川正武的身體,而是劈向他的雙手。
北川正武的雙手暴露在向雨的彎刀之下。
那一刀快如閃電!
北川正武想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喀嚓!北川正武的兩隻手都是從手腕處掉了下去!
兩股鮮血如兩支利箭一般竄了出來!
“啊……”北川正武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向雨一聲大吼,高高躍起,手中的彎刀飛起,嗖地一聲,從北川正武的脖子之中劈過,北川正武的腦袋立刻橫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哥,兄弟們,老子劈了這個小鬼子!”向雨一聲大吼!
幾天之後,清晨。
黃夏剛剛起床,警衛員就來報告道:“政委來了!”
黃夏的臉微微一紅,感覺有些火辣辣的,精心梳理了一下頭發,才出門去見向雨。
向雨背上背著一支步槍,腰上掛著一把駁殼槍和一把彎刀,背著背包,看樣子要遠行一樣。
“你……”黃夏有些驚訝;“你準備到哪裏去?”
“回家!”向雨冷靜地道。
“回家?你經過組織上批準了沒有?”向雨驚訝地道。
“我去找過團長,團長說上級暫時沒有新的命令下來,現在日本鬼子已經投降了,我們取得了勝利,我得把鳳凰山的兄弟們帶回家……”向雨斬釘截鐵地道。
“你回來肯定要受到處分!”黃夏擔心地道。
向雨沉默。
“你不怕被處分嗎?”黃夏又問了句。
“鳳凰山的兄弟,就你和我還活著,兄弟們都是為了打鬼子而犧牲的,隻要能送他們回家,一個處分算什麼?”向雨說。
黃夏點了點頭。
“如果一切順利,最多三個月我就回來了!”向雨想了想道。
黃夏道:“你回去吧!其實我也想我妹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向風犧牲了,妹妹一定會很難過……”
她轉過身去,眼眶之中的淚水忽然就湧了出來!
向雨笑了笑:“現在鬼子已經投降了,全國人民都將過上幸福的生活,你應該笑,還哭什麼?”一邊說,一邊向黃夏揮了揮手,大踏步而去。
黃夏目送著他偉岸的身體,消失在初升的太陽之中……
一個月以後,鳳凰縣王家溝。
黃冬兒站在村頭的大樹底下,癡癡地眺望著遠方!
她在等待,自從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的那一天起,她就天天站在這棵樹下等待,等待一個愛她,她也深深愛著的男人回來!
幾十天過去了!
但是他一定會回來的……
夕陽落山了,最後的餘輝淡淡地抹在大地上。
一陣冷風卷過來,卷起漫天的落葉飛舞!
他今天不會回來了……黃冬兒淡淡地笑了,她拿起靠在樹邊的拐杖,轉身回家,但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她的心忽然一震: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雖然很遠,看不清楚,但她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是他!
一定是他!
那個身影更近了,黃冬兒的心跳得更快,她也看清楚了:沒錯,是他,那個自己朝思夜想的人……
她低下了頭,眼眶之中的淚水忽然就湧了出來,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向風……
向雨走得很快,心卻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喘不過氣來!他已經看到了黃冬兒,可是,自己該如何對她說起?
更近了!
旋風呢?旋風怎麼不在?
六姨呢?
向雨的目光忽然落在黃冬兒的身上,他穿著白色的裙子,左邊的腳裸以下都沒有了……仿佛一把尖刀一般,刺進了他的心……
“向風……”黃冬兒淚流滿麵,深情地呼喚著,她忘記了自己隻有一隻腳,想撲過去,人也立刻就開始往地下摔倒。
向雨一個箭步衝過去,把她攔腰抱住,本來是想把她扶起來,推開的,但是他感覺她的斷腳碰在自己的大腿上,那麼冰涼,那麼絕望。
向雨忽然把她摟得更緊,低吼了一聲:“老子回來了……”嘴對著她的嘴,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一刻,天不在,地也不在,所有的痛苦煩惱統統不在,唯一還有的就是幸福。
那是一個歡樂和激情燃燒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向雨搖醒了在他懷裏甜甜入睡的黃冬兒:“我們走!”
黃冬兒甜甜地道:“去哪裏?”
向雨道:“山裏,找一個地方,修幾間竹樓,老子打獵,你煮飯……”
向雨在收拾東西,黃冬兒坐在床邊,甜甜地笑。
“從今天起,老子的腳就是你的腳,你的命就是老子的命!”向雨背著黃冬兒,到了野狼坡,先用彎刀砍了竹子,修了幾間竹樓,然後在竹樓邊挖了兩個墓,一個埋葬的是鳳凰山的兄弟們,另一個埋葬的是向風。並在墳墓前栽了幾棵櫻花樹……
黃冬兒坐在向雨的身邊,問他:“你把兄弟們都帶回來了?”
向雨點了點頭:“兄弟們一起戰鬥,他們死了,老子自然不能拋棄他們!”
黃冬兒望著向風的骨骸和頭發:“這個是他的?”
向雨心中一疼,低聲說了句:“是!”
黃冬兒傷感地道:“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向雨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懷表,遞給黃冬兒:“這是一個好兄弟送給我們的……”
黃冬兒渾身劇烈地一震:這不是冉誌高的懷表嗎?怎麼在他的手中?
向雨默然。
黃冬兒慢慢平靜下來:“他的人呢?”
向雨把目光移開,緩緩地道:“他是十七軍戰士,在中條山和日本鬼子戰鬥之後,部隊被打散。他組織殘餘部隊,最後發展成一個決死團,他是團長。後來為了掩護大部隊轉移,決死團和鳳凰山彎刀營的兄弟,全部犧牲在陣地之中,隻有我被彈片震昏迷之後活了下來……”
黃冬兒眼眶之中淚水又湧了出來:“你把他帶回來了嗎?”
向雨點了點頭:“他和兄弟們在一起,因為他也是鳳凰山之人,這是他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
黃冬兒撫摩著那塊懷表,淚如雨下。
向雨把她摟在懷裏,說:“日本鬼子已經投降了,現在不需要打仗了,我們還活著,我們要幸福,要快樂,否則,他們的血不是白白地流了嗎?”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幾年之後,一個深夜,向雨被竹樓外獵狗的低吠聲驚醒,他一躍而起,黃冬兒也驚醒了,驚訝地道:“是不是土匪來了?”
原來,國共三年內戰結束之後,新中國於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成立,但是,鳳凰山中卻有一些殘餘的國軍士兵,他們依仗手中的武器和鳳凰山的險要地型,占山為王。
他們的大本營還是曾經的飛虎峰。
向雨在山中打獵,知道有這麼一股土匪,他不想讓黃冬兒擔心,沒有告訴黃冬兒,隻是在竹樓下挖了一個藏身的地窖,養了一條獵狗,平時打獵的範圍也近了很多。
大黃冬兒還是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什麼。
“日本鬼子老子都不怕!還怕幾個土匪?”向雨把黃冬兒攙扶入地窖,拿起步槍,彎刀,駁殼槍,昂首闊步走出門,擋在距離家門口幾十米遠的小路上。
一群土匪蜂擁而來,手中高舉著火把,他們很少在野狼坡一帶活動,居然不知道這裏住著一家獵人。
“打獵的……有什麼好吃的,拿出來給兄弟們填飽肚子,否則,別怪兄弟們不客氣,把你活剝了烤肉吃!”土匪頭子王疤子氣勢洶洶地喝道。
向雨肩膀上扛著步槍,腰上掛著彎刀,他說:“兄弟們,現在已經是太平盛世,還當什麼土匪,好好回家過日子吧!”
“什麼狗屁太平盛世?有錢有人就是王!”土匪們自然不聽向雨的勸告。
向雨用手一指地上用石灰劃出的一道白線,冷冷地道:“老子不管你們要當土匪還是良民,不過,白線以內,是老子的地盤,敢進來者死!”
原來,向雨早就用石灰劃了一道白線。
土匪們哈哈大笑,他們以為向雨瘋了,他一個人,能有多大能耐?
王二疤子歪著腦袋:“老子就是要走進來看看,會不會少不少個卵蛋?”
一個土匪一步就跨進了白線以內。
也就在那一瞬間,向雨著地一滾,人已經滾到小土匪麵前,腰上的彎刀揮出,喀嚓!這個土匪的一條胳膊被砍了下來!
眾土匪大吃一驚!
唰唰唰!向雨的人如風一般來去,彎刀如電一般閃掠,所到之處,胳膊橫飛,土匪立刻連滾帶爬,亂成一團。
混亂之中,向雨躲在一棵樹後麵,拔出駁殼槍,砰砰!兩槍就打中了兩個土匪,一聲大吼:“聽好了,不怕死的就上來,怕死的就給老子滾得遠遠的……”
“兄弟們,幹掉這個楞小子。”王疤子氣急敗壞地吼道。
向雨不慌不忙地把駁殼槍往腰上一插,抓起步槍,探出頭看了看,吼道:“聽好了,你這個雜種,再不給老子滾遠點,老子一槍打爆你的狗頭!”
王疤子摸了摸腦袋,大膽地抬起頭,喝道:“兄弟們別怕,老子的頭不還好好的……”
話音剛路,砰!向雨扣動了扳機,子彈從王疤子的腦袋正中穿過,騰起一片血霧,人也一歪,倒在地上。
其餘的土匪頓時抱頭鼠竄。
忽然,樹林之中槍聲大作,然後是一聲聲怒喝:“我們是剿匪隊的,繳槍不殺……”
有幾個土匪乖乖繳槍投降,有幾個則被打死在地。
“你是什麼人?”剿匪隊從樹林之中鑽出來,遠遠地向向雨喊話。
“老子是山裏的獵人!”向雨吼道。
“你叫什麼名字?”剿匪隊的繼續喊話。
“老子叫向……風……”向雨吼道。
“向風……你給姑奶奶滾出來……”剿匪隊之中傳來一個悲憤,驚喜的女人聲音。然後,一個人跑了過來,後麵跟著一大群人,手裏晃動著手電筒。
向雨一驚:這不是黃夏嗎?她怎麼到這裏來了?
“姐姐……是姐姐嗎?我是冬兒……”黃冬兒撲到門口,大聲呼喚。原來,她一直躲在地窖口,聽著外麵的動靜,他太擔心向雨的安危了,忽然聽到姐姐的聲音,能不激動萬分嗎?
“妹妹……”
“姐姐……”
黃夏從向雨身邊撲過去,直撲到黃冬兒身邊,姐妹倆摟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向雨默默地站在兩人身邊。
“向風,快點拿凳子給姐姐坐!”黃冬兒從黃夏的肩膀上抬起頭,對向雨喊道。向雨走進屋裏,拿出了兩個竹凳,一個放在黃冬兒身後,一個放在黃夏身邊。
黃夏狠狠地瞪了向雨一眼。
向雨避開她的目光,攙扶住黃冬兒,讓她慢慢坐下,這個時候,黃夏才看見了妹妹的腳,她的左腳沒有了呀!
“妹妹,你的腳?”黃夏蹲在妹妹的麵前,一把抓起她的左腳。
“你們到前線打日本鬼子之後不久,日本飛機轟炸鳳凰縣城,被炸沒了,旋風也是在那次死的,之後六姨也病走了……”黃冬兒淡淡地道。
“妹妹……這麼多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黃夏忽然明白了一切。新中國成立之後,黃夏本來可以做更高級別的官員,但是她選擇了回鳳凰縣城擔任縣長。她回到縣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妹妹黃冬兒,結果妹妹不在,但是從鄰居口中得知,她和丈夫一起搬走了……
那個丈夫應該是向雨!
那個時候,她恨向雨,甚至有些恨妹妹黃冬兒!
向雨為什麼會和妹妹在一起?黃夏想了很多個理由,但是她沒有想到,是妹妹殘疾了,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而向雨不忍心她再傷心難過,才冒充了向風……
這個時候,她不恨向雨了,甚至,她覺得如果是自己,也有可能這麼做,犧牲自己,讓親人幸福!
這個晚上,剿匪隊的士兵們睡在屋外,黃冬兒和黃夏睡在一張床上,姐妹倆說了一晚上的話。向雨和獵狗在另一個房間裏坐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黃夏帶領隊伍繼續剿匪,向雨送黃夏出門的時候說了句:“黃……縣長……你派幾個人在這裏照顧冬兒,我去幫你剿匪!”
“不行!”黃夏斷然拒絕:“你好好照顧我妹妹!”
向雨點了點頭。
幾個月以後,黃夏把鳳凰山的土匪剿滅得幹幹淨淨。
冬天的時候,黃冬兒病了,一天一天消瘦,向雨要把她送進城裏醫治,她抓住向雨的手,不同意。向雨從城裏請來大夫,開了藥,也從山裏挖了草藥,但黃冬兒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
向雨不知道,黃冬兒總是偷偷地把藥倒掉……
冬天最冷的時候,黃冬兒躺在向雨的懷裏,望著他的臉,出神地看。
向雨隻是把她樓得更緊。
“吻我一下!”黃冬兒柔柔地笑,低聲地說,臉龐上忽然飛起紅雲,像一個少女一般羞澀。
向雨雙手捧著她的臉,深情地吻她。
“你究竟是向風還是向雨?”黃冬兒從他的長吻之中掙紮出來,平靜地問。
“……”向雨沉默。
“你不用回答我了,無論你是向風還是向雨,都是一個好男人,都是我的好丈夫……”黃冬兒安詳地閉上眼睛。
“冬兒……”向雨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身體。
她沒有反應。
“冬兒……”向雨發出一聲長吼,他知道,她已經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向雨把黃冬兒和向風埋在一起。
春天的時候,墳頭上長滿了青草,墳墓旁邊的櫻花樹也開滿了鮮豔的櫻花。
向雨站在櫻花樹邊,看著哥哥和嫂子的墳墓,默默地想:我不會離開你們,我會永遠地陪伴著你們……
有風輕輕地吹了過來。
風中有腳步聲。
向雨轉過身,隻見路的盡頭,有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過來,那是一個長發飄揚的年輕女人,有一張甜美的笑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