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後一頭老虎(1 / 2)

第二章最後一頭老虎

我跑到海岸,阿琨趴在沙灘上,一直用手抓沙子,發出很重的呼吸聲,臉也埋在了土裏。我以為他是累的,才發現他是害怕海。我坐到他身邊,他身子在發抖,淚水也在眼中閃耀。嘴裏念念有詞:“我一定要克服恐懼,變得更強,我是世上最後一頭老虎。”說這話,讓他痛苦萬分。“其實嚴格說起來我不算是人,我繼承了老虎的力量,要不肯定打不過你。但說起來可笑,我害怕大水,所以一直想到海上鍛煉一下,這樣才能殺了族長,解救族人,但我害怕他,克服海水的恐懼,才能克服他的恐懼。”這其中肯定有秘密,但他沒有說下去的興趣,我也不便問,畢竟他也沒有詢問我,而我的來曆大概也不簡單,隻是被家裏人隱瞞了。

我想到我十歲以後的種種。

我一直跟著村裏的爺爺生活,爺爺是個木匠,但是武功很高,並且喜歡搞些發明,甚至把明朝的血滴子搞了出來。用一條鐵鏈子甩出去,長了齒的頭盔,受齒輪的帶動,在空中嗡嗡作響。爺爺就拿他捉鳥,很好用,進去的鳥,毛都褪好了。但好景不長,有一次爺爺捉一隻黃鸝,那個鳥可能知道了血滴子的原理,一直不肯鑽進去。爺爺一心要逮黃鸝,黃鸝就把他引到了電線杆子。然後,血滴子鋒利無比,把電線的膠皮劃爛了,爺爺被電了一天,幸虧村子窮,一到六點就斷電。回家的時候他還渾身發抖,白了的頭發也重又煥發黑色的光澤,加了特效一般。據爺爺說我的不平常,後來我才知道這不尋常都是他造就的。我出生的時候,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把村子都淹了。十歲之前,我都和嬰兒一樣,不會動,不會說話,但飯量跟生長絲毫沒有影響。爺爺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告訴我,他說有一天他在林子裏教一群小孩爬樹,自己練功,一腳一腳的往樹上踢,踢累了喝口茶接著踢,踢了一天,把樹連根踢了出來。回家以後,我就站起來了,並且很快學會說話,各種動作。我是村裏孩子中最晚上樹的,也是最早站到樹頂上的人。這些話在我聽來是很荒唐的,還有一個疑點就是,十歲我站起來那年,爺爺和父親徹底決裂,決裂的不像有血緣關係,再也不聯係。這些事情,我都牢記在心,我始終能感覺到,我背負著巨大的秘密。

回過神來,我問阿琨:“你有沒有注意,咱們跑過來的時候,後麵有人跟著。”

“是嗎,她還跟著啊,還真有毅力。”

他的肌肉恢複了正常,人也顯得很平常,而且看上去有些虛弱。

我整理好腿上的鐵盒子,緊隨著阿琨上了船。

我看著他有些打顫的腿,跟昨夜的凶猛判若兩人,一方麵覺得好笑,一方麵突然覺得他的心地很善良。進到船艙裏麵,已經有幾個人各自坐在自己的領域,吃著鹹魚幹兒。我趁著早晨的太陽打量了船上的布局,外麵的夾板大概有五十平米,艙內的麵積要小的多,坐了五個人已經顯得擁擠。但除了船長還沒上船,其餘也沒有別人了。這三個人明顯是久經海風的侵蝕,臉上的皺紋裏都像藏著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