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舊人》(10)(2 / 3)

“他不敢。”聽到院長兩字後,對方的表情立刻從哀怨淒苦變成笑眯了眼,“我是醫院的鎮院之寶。李唯正要是敢開除我我就敢踹了他。”

“再這麼自戀,你在踹了他之前他肯定先不要你。”安銘臣偏頭看了黎念一眼,指著女醫生介紹,“安玟,我二姑姑的女兒。”

安玟笑眯眯地衝她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像小貓一樣撓了撓以示招呼:“hello美女,第一次正式見麵,請多關照。”

黎念笑:“醫生好,我是病人也請多關照。”

安玟裝大度地揮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子,滿懷期待地看著她:“那美女多給我來幾張簽名好不好?”

可還沒等她伸出手,安銘臣就已經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拎到門口扔了出去。

等他轉過身來,黎念正仔細瞧著他的淡定臉色。安銘臣十分大方地由著她看,然後衝她微微一笑:“怎麼樣,是不是終於被我迷住了?終於發現我比跟你拍對手戲的那個男演員要好看多了?”

黎念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你爸媽能生出這樣自戀的兒子來,肯定是基因變異。”

黎念在晚飯之前出院。安銘臣留在後麵辦理出院手續,Ada跟在她後麵上車,問:“今天給你打電話一直關機,沒電了?”

“不是,我打算這兩天一直關機下去。”黎念咬著嘴唇頓了頓,擰著眉毛說,“Ada姐,你說這兩天娛樂版裏會不會出現這麼一行字,《拍戲受傷戀情曝光,黎念火速搭上富商安銘臣》。然後又是小標題,《傳言兩人已秘密交往數月》。再然後就是正文,洋洋灑灑一大篇,統統都是一派胡言?”

“其實我從昨天中午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你倆這消息要是曝光,可比公司炒作狠多了。”Ada說得麵不改色十分淡定,甚至還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也沒什麼,我帶人帶了這麼久,這算什麼。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況且又不真是什麼壞事。”

然而消息比黎念想象中傳得還要快。

當天晚上她和安銘臣同床共枕,但依舊睡不著,又不想翻來覆去弄醒身邊人,最後索性輕手輕腳爬起來上網。她翻到娛樂版塊,剛剛點開,就發現醒目頭條位置上儼然已經是關於她和安銘臣的各種猜測。

標題十分押韻:《黎念夜會神秘富商,拍戲受傷疑是假象》。

黎念手背撐著下巴,盯著標題十分無語,這個記者怎麼就肯定了安銘臣一定是富商?她明明剛剛從醫院裏出來,又怎麼就變成了假象?

而正文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寫下了諸多猜測,精彩紛呈讓人吊足了胃口。並且還附上了多張清晰度良好的照片,拍攝時間從她出院一直綿延到她和安銘臣一同進入酒店電梯前。

其中有一張是她和安銘臣一起在酒店樓下就餐的情景,角度和時機都把握得剛剛好,正是安銘臣掏出手帕給她擦嘴角的時候。男子眉眼沉靜,嘴角分明有一絲笑意流瀉,而她則略略低著頭,表情雖略有模糊,卻明顯也可以看出並不抗拒。

黎念撐著下巴瞅著照片裏的自己,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別扭。

“照片拍得還湊合。”安銘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端著水杯單手掐腰,片刻後皺了皺眉,“文章寫得真爛。”

黎念瞅了他一眼,安銘臣在一邊揀了一張椅子坐下來,把她手裏的鼠標搶過去,把網頁關上,順便還開了一個《貓和老鼠》的視頻,慢悠悠地說:“光看那個心情不好,瞧瞧這個調整一下心情。”

“……”黎念跟他話不投機半句話,撇開他自己用手機上網。

娛記們最擅長聞風而動,一旦嗅到她和安銘臣隱婚這一塊餡兒餅,死盯著不放是必然的。

其實她還有另一層顧慮。假如輿論順藤摸瓜把他倆三年前就已結婚的事八卦出來,再參照她以往提到他都非常清楚地撇清關係,如今卻又同進同出的事實,黎念覺得,一場公關危機和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流言蜚語都將是免不了的。

“你拍完這部戲以後還有什麼通告嗎?”

黎念語焉不詳:“很多,總之不輕鬆。”

“殺青之後還要宣傳吧?一周以後還有一個雜誌封麵要拍,另外還有另一部劇本的試鏡,還有一個采訪……”安銘臣想了想,說,“目前就是這些吧?我記得有錯嗎?還有沒有?”

黎念微微睜大眼瞪著他:“你調查我?”

“這種通告還算是隱私嗎?你就不能用個好聽一點的詞,比如說事無巨細體貼入微。”

“這些詞都不適合你。你這種翩翩佳公子型的強盜頭子隻適合麵白心黑之類。”

安銘臣抿了抿唇,忽然捏住了她的鼻子,任她怎麼躲都不放手,直到她憋得開始大口吸氣他才鬆開。

“我本來想等你這些通告趕完之後帶你去度假。但現在看來需要提前。你罔顧我的苦心,我很傷心。”明明說得可憐巴巴,表情卻十分正經。

“你自己帶著萌萌嬌嬌之類的玩去吧,我沒時間。”

安銘臣牽出一絲笑弧,湊近了一些:“你這是吃醋嗎?”

黎念避開他的嘴唇,又嗤一聲。她說什麼他都有本事扭曲成他想要的意思,她索性不說話。

“現在緋聞四起,帶你去度假,順便避避風頭不好嗎?”

“我逃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Ada收拾?”

“不是,這叫度蜜月。”安銘臣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讓小秦跟她一起處理。等國內風聲過了再回來,不會有多大問題。”

“……”

黎念擰了眉毛看他,安銘臣捏住她的鼻子左右搖晃,淡淡地笑:“明天你回劇組,肯定免不了集體轟炸是不是?我給你補償怎麼樣?”

黎念拍開他的手指,睨了他一眼:“你怎麼補償?”

安銘臣輕輕笑了一下,突然伸出手臂,把她從椅子上穩穩地抱到了自己懷裏。

她被他安置在腿上,兩隻腳離地,隻有手抓住他的胳膊維持著平衡。黎念略有不安地扭動,卻被他收攏得更加緊。到最後她還是放棄。

“你先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黎念睨了他一眼,揚著下巴淡聲說:“我要你的全部身家,包括什麼動產不動產。”

“沒問題。”他笑容愈深,“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我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黎念狐疑地看著他:“你今天怎麼說話這麼好聽。”

“我一直說話都很好聽。”他低下頭,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狠狠咬了一口,“你的要求什麼時候我沒答應過?除了之前你說要離婚外。”

黎念吃痛,垂眼去看,卻發現自己的真絲睡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扯開了一大片,肩膀全部露出來。黎念隔著布料按住他的手,沉沉開口:“糖衣炮彈。糖衣攻擊完了,現在輪上炮彈了是嗎?”

她說得不經大腦,一時沒能顧及句子裏包含的潛在意思。等她看到安銘臣漸漸詭異的笑容後,悔得差點咬斷舌頭,隻想揮出拳頭把他臉上的笑容打下去。

安銘臣輕輕鬆鬆接過她的拳頭,笑容不減:“嗯。你說得沒錯,就是這樣。”

他很快就製住了她的拳打腳踢,眼神越發幽深,呼吸也漸漸變得紊亂。下一秒黎念就被騰空抱起,又被妥當安置在大床正中央。

黎念立即吸了一口氣。想要推開他,但又沒力氣,手覆在他的胸前,倒更像是在撫摸。

安銘臣呼吸比之前更粗重。但力道依舊溫柔,黎念不由自主地抱緊他,還是抵擋不住地低聲悶哼。

第二天黎念如之前預料的一樣渾身酸疼。她一宿沒睡,又被折騰,趴在枕頭裏懶懶地半點不想動彈。

安銘臣比她醒得早,見她睜眼,微微一笑,掌心順著她的脊背滑下去,黎念在他觸及某個危險點之前及時抓住他的手指,十分幹脆地甩了出去。

然後安銘臣在床上坐起來,幫她不輕不重地按著腰和背,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這次他沒再有小動作,揉捏的地域十分規矩。

這還是黎念第一次發現安銘臣還有伺候人的本事。她閉著眼,神經在他的按摩下漸漸放鬆,舒服得幾乎快要睡過去。卻感覺到他忽然湊近了她的耳邊,嗬著她的耳廓說話:“等下是我送你去片場,還是再休息一天?”

安銘臣的手掌已經再次順著她的腰線下滑到某個危險地帶,指尖緊貼她的皮膚,然後緩慢溫吞地輕刮和摩挲。黎念立刻睜開眼,迅速翻身閃到一邊,並且扔了一顆枕頭過去,然後飛快下床:“我去洗漱。”

再然後就聽到了某個人在身後相當可惡的笑聲。

黎念還是頭一遭切身體會娛記們的敬業精神。她在出行前從酒店房間陽台向下看,就發現酒店門口已有記者在明目張膽地蹲守;等她拒絕了安銘臣提出的同行,獨自下了電梯走出旋轉門,立刻就遭到一眾記者的圍追堵截;然後她好不容易在Ada和助理的護送下上了車離開,後麵仍舊有記者專用車在追蹤不止,連紅燈都敢硬生生地闖過去。

Ada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接完電話回過頭:“張導說片場那邊也有記者。”說完笑了一聲,“你倆這消息發生得挺是時候,正好是這部劇快要殺青之前,張導等宣傳的時候不愁找不到噱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