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詭案實錄 1》(18)(1 / 3)

糜爛的臉

我肯定不信劉千手的話,他心裏有貓膩,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告訴我和杜興。我不好接話,扭頭看了杜興一眼。杜興平時大大咧咧,可遇到正事時,他比誰都心細,劉千手這異常舉動雖然微妙,但絕逃不過他的眼睛。我本想聯合杜興,借著今天這機會,把劉千手肚裏那點兒東西全給套出來。

可杜興很奇怪,這次聽完竟然信了,反倒跟我說:“李峰,你上午就別上班了吧,找人把家裏這門窗都換換,上次我不跟你說了嗎,門鎖太次,你到現在也還沒換呢。”我心說這話題怎麼轉得這麼快,一下從凶手轉移到我身上來了?而且看這苗頭,想套話是沒啥戲了。

本來讓我挺在心的一個案子,就這麼稀裏糊塗地過去了。劉千手和杜興沒待多久就走了,我自己留下來,聯係換鎖換窗把手兒的事。我發現房東賺到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這次可都下了本錢。當然在等維修師傅過來這期間,我閑得無聊又把注意力放在相機上。我知道既然連技術中隊都搞不定存儲卡,這相機是沒啥大用了,我也該早一刻把它還給晨晨。

我給晨晨撥了電話,沒想到是關機。我一合計,晨晨估計還在睡覺呢,經過昨晚的事兒,也不知道她心情咋樣,有沒有被嚇壞?我是真掛心她的,雖然她關機了,但每隔半小時左右,我都撥一遍電話。這樣到了中午,我回警局吃完午飯後又撥一個過去,本來我以為又要聽關機的提示語音呢,意外的是電話不僅通了,還提示正在通話。這讓我既高興又有些不滿,高興就不用多說了,晨晨開機了,讓我不滿的是,她既然起床了,為何不給我來個電話?怎麼說我也是她男友啊。

我合計自己剛打那個電話,她那兒能收到提示,等她通完話,肯定給我打回來。我就眼巴巴地等著,結果都快過半個小時了,電話也沒來。我心說怪了,啥人能讓她通話這麼長時間?我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次竟然又是關機!我心裏有些不得勁兒,不知道這丫頭到底什麼意思。我能感覺出來,晨晨跟我的感情沒想象中那麼好。這一下午,我沒再打電話繼續找她,想拖到晚上下班後,直接騎摩托車去一趟學校,當麵跟她好好聊聊。

可計劃是這麼訂的,等下班時出了岔子,劉千手把我和杜興全叫到他辦公室,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的事。他讓我倆隨便找地方坐,還捧了一大把的資料讓我倆填。要我說這資料好古怪,有基本信息表,還有亂七八糟的測試,其中就包括IQ、EQ、AQ。我以前隻知道IQ、EQ,當看到AQ的字眼時,整個人糊塗了,我也不怕劉千手笑話,直接指著這詞問他啥意思。劉千手沒多解釋,隻告訴我它的中文名叫挫折商,也叫逆境處理智商數,還囑咐我,一定如實填寫。我算服了這個AQ,心說挫折還需要智商嗎?找個地方喝悶酒不就得了?不過礙於劉千手的麵子,我不得不硬著頭皮填寫。

這些資料,足足讓我填到晚上10點。這期間王根生進來一趟,我發現他手裏也拿著一份資料,遞給劉千手說:“這是剛有人送到警局的。”我在心裏猜測,這資料一定隻有我們二探組在做,而王根生送來的資料,一定是那第四人填寫的。要按之前的性子,我肯定偷偷找王根生,從他身上下手,一步步把第四人挖出來,但這次,我就當知道就完事了,也沒那麼大的好奇心。等我們全把資料填完,劉千手帶著我和杜興去地攤隨便對付一口,權當晚餐和消夜了。本來杜興還問我,吃完了要不要去哪兒玩玩,可我心裏有事,搖搖頭把他給否了。

我們仨散夥後,我騎個摩托車向晨晨學校開去,當然在走之前我又給她打了電話,她電話通了就是不接,我索性留個短信,讓她半小時後在樓下見。我敢打賭晨晨一定看到了我的短信,但當我來到她那宿舍樓下時,她根本沒出來等我。

我心裏一下火大了,咱是個敞亮人,有時候真不適應這類女孩的小心思,我心說她如果生我氣,或者有啥事,那就直接說唄,又不接電話不見人的,這不拿我開涮嗎?我又給她發個短信,告訴她我到樓下了,等她半小時。我打定主意,要是這半小時過了,她還不出來,還沒什麼表示的話,那我就把相機給宿舍管理員,自己走人與她再不相見。

這期間我待著無聊,尤其大半夜的還在戶外,我連玩手機的心情都沒有。我就抽根煙四下打量起來。剛才我是沒注意,這麼亂看之下發現一個事兒,在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本田。這種車要在大街上停著,那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可這裏是學校宿舍,哪有學生開這個的?我好奇之下往本田那兒湊了湊。

這車本身沒什麼毛病,隻是在車門上有一個(汽車)文身。一般給汽車文身的,都很少見,尤其這個文身還很特別,是一張糜爛的臉。我倒不是沒事嚇唬自己玩,這張臉讓我一下想起了行屍,尤其在這個觀念的引導下,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臉跟我昨晚遇到那行屍的臉幾乎一模一樣。

我望著這車門愣住了,沒想到的是,突然間車門開了,從裏麵走下來一個矮胖墩。我沒料到這車裏還坐著人,自己剛才愣愣看著人家的車,多少有些不禮貌。我急忙賠笑,對著矮胖墩打了聲招呼,想把這事岔過去算了。但矮胖墩沒那麼好說話,還往前走幾步,跟我貼身站好,啪地推了我一下。他用的力道不小,冷不丁被這麼一推,我不由得退後一步。我心裏也來氣了,心說行啊,跟我耍橫是不是?我不就看你車幾眼嗎,也沒刮它碰它,怎麼還借機賴上我了?

我往前走一步,也伸手推了他一把,喝了句:“你幹什麼?”不過我一推完他,心裏就猛地驚了一下,第一印象是,這是個武把子。我推他的力道不小,要遇到一般人,保準也能被我推得後退一步,不過推在他身上,跟推在一塊石頭上沒什麼分別,尤其他身上肉特別硬。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真要打起來,憑我這身手,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一句話不說,又警惕地往後退步,想試著這麼悶聲走開。但矮胖墩不放過我,我剛退兩步,他就跟上來了,指著我拿的相機說:“兄弟,把這給我。”我發現他說話聲好啞,是個地道的烏鴉嗓,讓我聽得極不習慣。我不知道他這舉動算不算是明搶,別看我明知打不過他,但也不能就此把相機給他。我搖搖頭,話裏有話地說了句:“爺們,老實回車裏去,這事就算了,不然我帶你進局子。”我可漏了自己是警察的底兒,可他卻沒被嚇住,反倒仍指著相機說:“這是晨晨的東西,我要拿回來。”他這話讓我出乎意料,我一直以為晨晨隻是個學生,沒想到竟認識這種人。

我留個心眼,畢竟未經主人同意就把東西轉借給第三者,這很容易出說道。我讓矮胖墩等等,又拿手機給晨晨打了一個電話。這次這丫頭接了,但態度很冷漠,隻跟我說一句話,讓我把相機給她朋友。其實在我心裏,真想跟晨晨好好嘮嘮,想弄明白為啥一天之內,她對我的態度能發生如此大的改變。不過人家女孩都明顯不想跟我聊了,我還費那勁問幹什麼?我說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還把相機主動遞過去。

這相機上一定做了什麼記號,那矮胖墩接過去後就仔細看著相機底部,還用手對著一個地方摸了摸。我等他檢查完了,主動問了一句:“沒差吧?”矮胖墩點點頭。我看相機也還完了,晨晨那兒也不見我,自己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這就想一扭頭往回走,開著摩托車回家。

我剛走沒幾步,矮胖墩吆喝一聲把我叫住了,這讓我很反感,尤其剛失戀的人,心裏都不怎麼好受。我沒好氣地問他又怎麼了,矮胖墩走到我身後,輕聲囑咐一句:“兄弟,提醒你一下,從現在開始,不要來這個學校,也不要見晨晨了,這對你有好處。”我嗬嗬笑了,這話有種威脅的意思,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甚至還說了聲謝謝。

這都是我一時腦袋熱,沒冷靜地想想,但當我開著摩托車出了校園,被冷風吹了一會兒後,我整個人清醒多了。我打心裏合計起來,晨晨、行屍、矮胖墩,還有那相機,尤其聯係著昨晚晨晨遇到行屍後的舉動,我突然覺得,我把晨晨看錯了,這裏麵有事兒啊。

我又不急著走了,把摩托車開到一個拐角停下後,幹坐在上麵耗著。我覺得矮胖墩既然拿到相機了,也沒必要在校園裏停留,弄不好跟晨晨通個話後,就會開車出來。我算計得沒錯,但出現一點點小偏差,足足過了40分鍾,那本田車才露麵,這期間我被凍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時不時哈著氣搓搓手。本田車開得不快,這倒方便我跟蹤,可我沒敢跟得那麼緊,尤其他在車行道上,我特意把摩托開到人行道上去,防止他從後視鏡發現我。我以為他會去墳場呢,畢竟那裏是行屍出沒的地方,但他卻把本田車開到了夜間市裏最繁華的地方——烏州城的紅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