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打開手機,想知道他有什麼提示沒有。在qq剛登上的一刹那,他那邊就已經離線發給我一張圖片。我點了接受,心裏也撲通撲通跳起來,我不信那烏鴉也不信那筆仙的提示,但qq神秘人有提示,這很說明問題。等圖片接受成功時,我望著它愣住了。這又是一個神提示,圖片裏沒什麼花哨,隻寫了一個孔字,就跟筆上刻的那個一模一樣。我不懂這字到底有什麼含義,更不清楚它跟這一係列的死亡案能有什麼聯係。
這期間烏鴉加速了,它也不等我們,展翅往遠處飛。也虧得我們有警車,才不被它拉開距離。我們對燕山鎮不熟悉,為了防止迷路,杜興還特意留意我們走過的路徑。大約過了半個鍾頭,我們開到了郊區,那烏鴉也一閃身飛入到一片林子裏。
這裏很荒涼,尤其霧氣在這裏更濃了,襯托著夜色中的樹林,看起來竟有種鬧鬼的感覺。我們車不能進林子,隻能在這裏下車。望著這片樹林,我猶豫上了,我們可沒帶武器,要光去找烏鴉還好說,但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惡人或者野狼野狗的?杜興不怕,他看劉千手也望著林子猶豫上了,索性開口說,“得咧,咱們不進去看看心裏肯定惦記著,既然這樣,那就往裏走一段看看啥形勢。”
他帶頭,我倆一左一右,就這麼進了樹林。剛開始全正常,除了有偶爾刮過來的風聲,帶著樹葉沙沙作響,但突然間,有一個笛聲傳了過來。這笛聲跟在陳小魁家門口聽得那個很像,隻是這次我一聽到笛聲,整個人變得特別敏感,畢竟這是林子裏,半夜出現笛聲,那吹笛兒的肯定不是個正常人。怪事還在後麵,沒想到劉千手聽到笛聲,整個人又突然煩躁上了。
這次劉千手的反應比較大,抱著腦袋直哼哼,還恨恨的罵了一句畜生。我心裏挺不是滋味,一方麵看劉頭兒這德行,尤其那難受勁兒,我都替他心疼,另一方麵,他罵的畜生一定指的是那吹笛人,我懷疑劉頭兒認識他。我沒工夫問什麼,現在保護劉頭兒要緊。我和杜興一人架著他一個胳膊,拎起來往林子外麵逃。
那笛聲很短暫,或者是看我們逃遠了,他就停止吹笛。我和杜興都稀裏糊塗的,搞不明白咋回事,等出了林子後,劉千手症狀緩和了不少。我建議道,“頭兒,這裏邪門,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劉千手向那林子裏望了望,看的出來,他一臉的不甘,也稍微有點懼怕的感覺。他最終接受我的建議,我們回了警車。
劉千手這狀態不適合開車了,他就坐在副駕駛上,杜興當起了司機。我發現自打上車後,杜興就有點怪,沉著臉一句話不說。我以為他是擔心劉頭兒,也沒在意。別看我們今晚遭劫,但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人員傷亡,我合計我們這就回去了唄,可沒想到杜興把車開出一段後吱的一聲停了下來。我搞不懂杜興要幹啥,問了一句。
杜興跟我倆說,“那烏鴉是個重要線索,它鑽到林子裏,笛聲也出現了,這吹笛人一定有問題,甚至很可能是凶手,咱們今晚把他放了,以後逮他就難了,這麼著,劉千手留下,李峰你跟我回去,咱們試試能不能把凶手逮住。”
我心說開什麼玩笑?剛才我們仨進去前都打怵呢,現在少了劉千手,他竟然還有膽帶我回去?我嗬嗬一聲搖搖頭。但杜興上來倔脾氣了,先下了車,還死活把我拽了出來。我是真不想出去,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事,而是現在沒準備就往虎穴裏闖,太不明智。
最後我跟杜興談了談,我倆采取個折中的辦法。杜興用無線電呼叫警局,讓他們找人來支援,我倆趁這期間再先稍微探探路。我發現我是被杜興給騙了,他答應的挺好,所謂隻探探路就行,可誰能想到,他進了林子就攔不住了,硬是把我帶到了林中深處。而且他還拍拍褲帶跟我強調,咱們並不是沒帶武器,褲帶的威力也不能小瞧嘛。說實話,我沒覺得褲帶有啥用,除非逮住機會勒人,這期間笛聲又響了一次,這讓我既有些緊張又有些安慰,至少笛聲在,說明那人還沒走。
我發現這林子本身就挺怪,隨著漸漸深入,地表的泥土也有很大的變化。之前是硬邦邦的,現在踩上去給人種軟乎乎的感覺,甚至蹲下身聞一聞,這土還挺臭。我估計是這林子平時沒什麼人來,那枯枝爛葉一點點積壓腐爛,弄得這裏出現這怪味兒。但這種土質也為灌木提供了豐富的養分,讓它們撒歡長,全都快一人高了,我有時不翹著腳,都看不到前麵的景色。
杜興在前麵帶路,其實哪有什麼路,就是憑他直覺來亂走,試圖發現吹笛人的蛛絲馬跡。等我們深入大約有一裏地的距離時,突然間看到一處比較怪異的灌木叢。這灌木叢明顯被人做過手腳,被攏成四大塊,每一塊就跟紮小辮一樣紮起來。尤其這一束束灌木堆中還鼓鼓囊囊的,好像藏著什麼東西。杜興擺手讓我停下來,指著這幾處灌木示意。我也合計著,這裏麵弄不好藏著線索,我為了保險起來,把褲帶抽出來捏在手裏。接下來我壯著膽子跟杜興一人一個的挑個灌木堆檢查起來。
我握褲帶的手防備著,另隻手抓著一把把灌木往外拽,我是想用逐步剝離的方式讓裏麵全露出來。我也想過裏麵會什麼樣,能藏著什麼秘密?難道是古怪的工具麼?這不是瞎猜,昨晚富太太的離奇死亡看似意外,尤其還有那個烏鴉配合著,可自打林中笛聲的出現給我提醒後,我覺得廣告牌意外砸落,以及花盆的落下,這具有可能是人為的。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心說一會見到什麼,自己都不要害怕。
可沒想到我還是被嚇住了。也說趕上那寸勁了,我又拽了一把灌木,竟讓裏麵的東西一下全展現在我麵前。這是個血糊糊的肉團子,有些地方還夾帶著毛發,長了兩個長耳朵,這長耳朵還被一個鉤子串著,把它吊了起來。這還不算啥,很明顯這是隻被剝了皮的兔子,最讓我反胃的是,它一定死了好多天,血肉上生滿了肉蛆,那密密麻麻的,最大的都快趕上小手指頭了,在肉上晃悠晃悠的,特別刺激人的眼球。
我還好沒想吐,但也不想再看到這玩意,我把那灌木都塞了回去,還急忙借著月光看著自己雙手,總怕這灌木裏也有肉蛆,別借機爬到我手上來。杜興那邊也遭遇了跟我類似的情況,他比我直接,惡心的咦了一聲,又對著那肉團子唾了一口,之後才用灌木把它塞上。我問杜興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變態才能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呢?杜興也沒個準確答案。
這時候,笛聲又響了,似乎他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就用笛聲來提醒一下,有催促我們趕路的意思。我退意更濃,又勸了杜興一句,可杜興就是不走,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跟我說,“離咱們發出支援都過半個小時了,那些警察該來了,咱們一定別退,還往前走,爭取把那吹笛人拖住。”我算認栽了,心說跟杜興在一起,瞧著自己練膽吧。
我倆繼續深入。沒多久怪異又來了,這次不是什麼灌木堆了,而是出現了一條路。這冷不丁出現這麼個路,讓我心裏極不習慣,尤其這路上還被人點了一排燈。這燈很古怪,燈座貌似是鐵的,裏麵盛著油,帶著燈芯,燈芯被點著,發出微弱的火光,在整個燈外還圍著一個小罩子,怕起風把燈吹滅。每隔三五米,都擺著一種這樣的燈,連成一條直線,延伸至百米外的地方。這三五十盞燈同時點著,雖然發出的光亮不大,卻給我心裏帶來不小的壓力,尤其我還身處在這種黑暗的林子裏,這一對比,讓我心髒不由得砰砰亂跳起來。
自打接觸這個吹笛人以來,我的第一評價他有點神秘,等遇到那兔屍後,我又加了一條,他比較惡心,現在被這像引魂燈一樣的陣勢一刺激,我最終給他的定位是邪乎!我突然有種感覺,這次遇到的案子,是自打我加入二探組以來,最難的一次。
我和杜興都保持著警惕,沿著這引路往裏走。我打好主意了,一會真遇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倆搞不定的話,就趕緊招呼杜興撒丫子逃。這一百多米走的跟受刑一樣,尤其中間還遇到一個臭水泡子,水倒不怎麼深,還沒到腳脖呢,隻是淤泥太多,我倆趟過去後,鞋都沉了一大塊。
在這百米盡頭,路兩旁出現四棵大樹。這就是普通的楊樹,隻是樹齡很大,樹幹都有人腰般粗細了,在離地三米多高的地方,還水平釘著一個木樁子,上麵吊著一個白布。這白布被圍成一個圈,裏麵好像藏著什麼東西,隻是被遮掩著,看不到。在微風吹過的時候,那白布就抖著,很詭異,尤其放眼一看,四個白布全部起舞,就好像四個吊死鬼在空中跳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