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現場
警察是不能隨便拔槍的,但這時候我管那麼多?小心是真的。我嗖的一下把槍拔了出來,警惕的往門口走。我現在沒穿警服,那哥四個也沒留意到門外的警車,冷不丁看我這樣,嚇壞了,三個愣神的,還有一個嚇站起來的。店主更是結結巴巴的,想跟我說點啥,又忍住沒開口。我怕這樣下去別把他們嚇出病來,就告訴他們我是刑警,在追一個案子,還讓他們別激動,繼續玩。可他們能玩好了才怪呢,是配合我裝模做樣的打起麻將來,但有個哥們明顯亂打牌,把聽都破了。
我沒急著走,就站在超市窗口往外看著。我知道這凶手愛吹笛子,還帶著烏鴉,我想留意下,外麵會不會出現笛聲或有烏鴉飛。就這樣,我等了好半天,但我不是最難熬那位,店主把一腦袋汗抹了抹,終於忍不住跟我說,“同誌啊,我這有電話,你能再叫點支援不,你自己躲著不出去,也不是個辦法嘛。”
我知道店老板啥意思,其實細想想,我這麼賴著也真不合適,人要臉樹要皮,我一個持槍警察,不能被看扁了。我沒理會這四個人,邁步走了出去。警車就停在門口不足十米的地方,但這距離讓我走起來也不輕鬆。我留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一點點的靠了過去,等打開車門鑽進去一刹那,心裏才鬆一口氣。
我是這麼想的,自己隻要在車裏,殺手就算出現,我大不了開車跑,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可我錯了,在剛收了槍,把車打著火時,突然間就覺得背後有人,還沒等我扭頭看,一條繩子從背後遞了過來。繞過車座直接勒在我脖子上。
我被人這麼襲擊過,不過那次陰公子是直接從我背後下手,跟這次又不太一樣。隔著一個車座,我想掙紮,那份勁卻使不出來。這人也真不留情麵,上來就下死手,勒的我一瞬間就覺得腦袋跟身子分家了一樣,在急速缺氧下,我腦海裏還不由得胡亂閃現出一幅幅畫麵。我都快瘋了,咧嘴“呃、呃”著,用手胡亂的摳著,試圖把繩子從脖子上拽下來。但我根本就摳不出縫隙來,借不上力。那人還不住加重力道,想讓我力氣消耗的更快。
說實話,他這種殺人方法太狠了,這也是很多劫匪慣用的手段,從背後勒出租車司機,殺人劫財。我抱著一絲慶幸,又摸索著對著方向盤拍了拍,把車笛弄響了。那超市裏還有四個大老爺們,雖然他們不是警察,也沒帶啥家夥事,但隻要他們肯出來幫忙,我有信心騰出功夫把這殺手給擊斃了。在笛聲的刺激下,那哥兒四個真出來了,聽著腳步聲,我心裏異常欣慰,可接下來,我心裏變得異常絕望。
那四個畜生,或許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又或許是有其他的想法,他們把超市門一關,防盜門一拽,伴隨著劈裏啪啦雜亂的腳步,全逃了。我是沒那機會,不然憑現在心裏的火氣,保準會開車去撞他們,解解恨。
一點點的,我身子都軟了,這可是死前的征兆,腦中也不再胡亂出現畫麵,反倒變得有些舒服。我什麼也不多想,準備認命。但意外又來了,勒我的繩子一鬆,還嗖的一下被拿回去。我借機趕緊吸幾口氣,不住咳嗽幾聲。這都是一時間的,突然的,那繩子又回來了,而且它給我的感覺也變了。之前的它有點粗、有點軟,現在呢,在貼到我脖頸的一刹那,我能感覺到它特別的細,也特別的鋒銳。我一下反應過來,這哪是繩子,就是鋼絲鋸外麵裹了一整厚布,這次殺手把那厚布給拽走了而已。我知道鋼絲鋸的威力,要是他還用剛才的力道,別說勒我了,把我整個脖子勒斷了都正常。我趕緊盡量往後靠,生怕它貼我太近了。
那人就在等我這麼做呢,他哼笑一聲,說了句,“開車!”這是他跟我說過的第一句話,而且聯係著前前後後,這一定是那個吹笛人,也該是這一係列案件的凶手。在老林裏,我聽過一聲尖叫,當時我就合計過,這凶手嗓音怎麼這麼怪,現在聽他一說話,更讓我詫異。他發音很不標準,有種老外說中文的感覺。
我可不敢在這時候問什麼,他的手段我剛領教過。我急忙一踩油門。他也沒說往哪開,我索性就直著往前走,那鋼絲鋸就在我脖頸上掛著,偶爾車一顛簸,它還會往我脖子貼一貼,而且在這麼隨便貼一貼的情況下,我脖子都能被劃出血來,那熱乎乎的“水”,我能感覺的到。那人也在注意路況,偶爾會來一句左或者右,提示我怎麼走。
估摸開了有半個小時,車來到郊外的一個荒山腳下,這裏也是一片樹林,跟之前我們去的那個林子很像。在夜色下,這林子看著也很詭異,但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我心裏害怕的是,有兩棵樹上吊著兩塊白布。這次白布裏沒裹著馬蜂窩,都是一整張布條,每個布條上都寫著一個孔字,在風的帶動下,來回飄擺著。我看這布條,腦中想起了招魂幡。背後那人還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拜拜!”我一聽這拜拜就不知道不好,他把我帶這來仍不想放過我,要殺人滅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急中生智吧。我猛地掛上倒檔,把車往後一退,這慣性讓那人猛地往前一弓。鋼絲鋸一下往前一伸,露出一絲空隙出來,我就等著這個機會呢,我不敢用雙手抓它,但車裏有強光手電筒。雖然這電筒沒啥攻擊力,但質量不錯,短時間擋一擋鋼絲鋸的鋒利還是可以的。那電筒一直在我手邊上放著,我抓起來,把它一下順著鋼絲鋸的空隙插了進去,擋在脖子前。
險之又險的,那人緩過勁後真的開始勒我,我就雙手把著電筒跟他較上勁了。我發現他勁不小,我全身發力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電筒還被勒的吱嘎吱嘎作響,都有地方都凹陷進去了。這可是我唯一能保命的機會了,如果稍有疏忽,我保準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形勢一點都不樂觀。
漸漸的,他占了上風,鋼絲鋸壓著電筒,那電筒都快斷了,還壓迫著我的下巴和脖子。我隻好使勁左右晃悠,借著這勁兒,趁空吸上一口空氣。這其中的凶險,隻有我自己最清楚,這時候要是外麵有人看,弄不好都得逗樂了。一個警屌,用個電筒頂著脖子,後麵又有個人用小鋼繩攔著他,倆人還玩起車震來了……
我真以為現在隻有我和身後那人,再無第三者插手我倆的爭鬥。但突然的,車窗上傳來啪的一聲,那殺手還哼了一嗓子,顯得很痛苦。他這麼做一下讓鋼絲鋸上的力道大減,我根本來不及弄明白怎麼回事,反正趁機我使勁一扯,把那鋼絲繩完全扯過來,把危險解除了。我又急忙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我想的挺好,自己站在外麵,用槍把這人也逼下來,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把這一槍子彈全喂到他身上去。我拔槍動作挺迅速,但他也不慢,我前腳走,他後腳就鑽到駕駛座上了。我這麼一回頭一抬槍,他竟吱一聲把車開跑了。我心裏那個氣啊,也不想讓他跑的這麼輕鬆,對著警車砰砰射擊上了,而且還專對著車軲轆。
我想把車胎打爆。可我打了四槍,一槍都沒中,尤其中間我忍不住咳嗽一聲,一個踉蹌,子彈差點打自己身上。我放棄了,眼睜睜看著那車遠去。這還沒完,在那車剛逃出不久,一個震天響的馬達聲從林子裏傳了出來,一個黑衣人騎著軍用摩托,串了出來,對著警車追上了。這一看就是那第四人,他背後還背著一個步槍,換句話說,剛才是他救了我。我也對第四人揮手來著,想讓他帶上我一起追,可他不理我,全力追凶去了。一時間現場就剩我自己了。
我也沒好受到哪去,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麵腫起來一大塊,被勒出來的,往不好聽了說,就跟掛了一個肉圈似的,甚至摸完的手上還印著一堆血點子。我也沒顧得上髒不髒的,一屁股就地坐下來,趕緊拿出手機給劉千手去電話。電話很快通了,劉千手問我怎麼了?我想說話,但趕上那寸勁了,我這嗓子又癢起來了,這是被勒完的後遺症,我咳咳使勁咳嗽,還越想說話咳嗽的就越厲害。
劉千手也真氣人,這時候還連連追問我到底咋了。我心裏一急,最後索性把電話掛了。將這裏的大概地址,還有簡要的事發經過,用短信的形式發了過去。等看到劉千手回我一句等他找我後,我這心才稍微落地。我哪也沒去,就這麼坐著熬上了,當然了,我槍沒離手,裏麵還有兩發子彈,我是打定注意,這時候別有啥陌生人出現,也別過來嚇唬我,不然誤傷了誰,概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