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倆一邊聊天一邊漫步時,有個摩托從後麵開了過來。其實偶爾出現騎摩托的,這不算啥,但壞就壞在,這是個飛車黨。我當時正替小鶯拎包呢,還走在最外麵,這不開眼的飛車黨離近後竟猛地加速,向我靠來。一看他就是個新手,不然有點經驗的飛車黨都是兩個人作案:一個開車一個搶劫。現在他就自己,在經過我時,順手對著包抓了一把。他這一把還沒抓實,我反應也快,在他一抓時我就急忙跟他較勁,他最後也沒搶到我的包。他一看搶劫失敗,就想開車逃,但我能讓他逃麼?我吆喝一聲追了過去。自打當了刑警,我處理的案子多了去了。我都記不清自己跟賊拚腳力拚了多少次了,這短期衝刺的速度早就練出來了。我吼了一聲追著。那飛車黨被嚇壞了,使勁給油。我發現我運氣不好,最後隻拽住他衣服。但我沒撒手,我倆這麼一拚,嗤的一聲,他衣服被拽開一個大口子。這麼算起來,這賊虧了,他搶包不成還倒搭一件衣服。我本來心裏暗罵一句,說算這小子賺到了,不然逮到警局有他好果子吃。沒想到我這正失望呢,他倒來脾氣了,這種賊都小心眼。
他在遠處把車一調頭又停了下來,冷冷的望著我倆。我看他那架勢,心說行哇,這是想跟我幹一架了?我現在沒帶膠皮棍,但也不怕他啥。我對小鶯說,讓她躲開點,我好施展一下手段,把這不開眼的賊擒住。小鶯也這麼做了,默默的走到路邊站好。那飛車黨還挺能擺譜,嗷嗷叫了幾嗓子,加速開摩托向我衝來。我也沒想躲,尋思等他再離近一些的,我直接飛起一腳給他從車上踹下來得了。但這時出現一個小小的意外。那飛車黨麵上看著高調,其實暗暗留了一手。突然間他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匕首來,還對我連連冷笑起來!我心裏一驚,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這時候我倆離得很近了,我真要抬腿踹他,很容易被他割傷。而且這飛車黨還來癮了,一邊開車一邊舞起匕首來,跟瘋了一樣。對付這種瘋子,一時間倒讓我有些手忙腳亂。我打定主意穩中求勝,不求一招製敵,先把他匕首搶下來再說。我又往後退了幾步,勻出更多的時間讓自己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可我和飛車黨之間最終沒打起來。突然間那飛車黨哼了一聲,連人帶車當著我麵摔了下去。這下把我弄愣了都,我心說這什麼毛病?這哥們有病?羊癲瘋臨時發作了?他這一下摔得不輕,也顧不上別的,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這可是好機會,我不管那麼多了,急忙衝過去,用膝蓋壓在他背上。又把他褲帶抽了出來,把他雙手綁住。這期間我留意到一件事,這哥們捂著左腦瓜骨,那裏一定受到什麼傷害了。我一算方向,剛才正好對著小鶯那邊。我扭頭看了眼小鶯,小鶯一直沒動地方,緊緊貼在牆角,臉上還有一些小緊張。我急忙對她笑了笑,說句沒事了,算是安慰她。她也跟我點點頭,我又把精力放在綁人上。不過我麵上說沒事,心裏卻起了波瀾。我聯想到一年前的一件事。
當時我們還在處理折翼天使案呢,那個陰公子拿著刀要去醫院病房找顧倩婷的麻煩。他跑著跑著突然摔倒,小鶯就在顧倩婷旁邊站著。當時我一直沒搞懂陰公子為什麼摔倒的,現在一想,我覺得或許跟小鶯有關。我有個很大膽的猜測,小鶯有什麼暗器,能發射彈子這類的東西。以前的陰公子,還有這次的飛車黨,都著了她的道了。當然我沒有啥依據,純是一種猜測而已。看我綁完人了,小鶯走過來跟我說,“李峰,我馬上到家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先忙正事,把這匪徒送到警局吧。”以前小鶯回家也都是自己走,這條路她都走的很熟了。我一合計我們不能這麼點背一晚上遇到好幾撥劫匪吧?我就點頭接受她的建議,但也囑托她,回家後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就這樣我倆分開了,沒多久小鶯短信就來了。而我為了這個劫匪,忙活到大半夜。
我真不知道小鶯家附近的派出所是怎麼搞的?破案水平太次了。我在審訊室審這飛車黨,耍了點手段之後,他竹筒倒豆子全說出來了。原來他還當過小偷,在那一片橫行半年多了,好多入室行竊案都跟他有關。我這次意外擒賊,還連帶著破了好幾起案子。等弄完這事,我也懶的回去了,直接在會議室睡了一宿。第二天上班後,我又琢磨起來。我昨晚跟小鶯的約會是不歡而散的,我作為一個男人,不得表示表示,彌補一下麼?我也不是啥有浪漫細胞的人,想來想去都是挺俗的法子。最後我選一個,我去買個玫瑰送給小鶯吧,順便約她一起找個西餐廳吃個晚餐。在快下班時我就行動起來。先跟劉頭兒打個招呼,又去了一間花店。我在網上看的,有人送紫玫瑰,顯得浪漫濃情啥的。我尋思不行自己也送這個唄,但跟店老板一問,這花九十九一朵,我當場差點暴走,心說幹啥啊?這也忒貴了吧?我送花不能隻送一朵吧,少說也得有九朵才能表心意。可我要買九朵紫玫瑰,太傷元氣,最後沒法子,花一百塊買了九隻紅玫瑰。當然了,我也耍點心眼兒,讓老板多弄點滿天星,有它們的襯托,顯得這九朵玫瑰充實一些。
我掐著點,等過了下班時間我才回的警局。用報紙包著花束,賊兮兮的跑到法醫室。
事先我給小鶯打電話了,她等我沒走。我以為當我把花拿出來送給她時,她咋也得高興地抱我一下?弄好了還能親我一口。但出乎我意料,小鶯看到這玫瑰時,臉色瞬間一沉。雖然很快她又調整狀態對我笑起來,我卻能品出來,她打心裏是不接受我這份心意的。我當時就迷糊了。心說她當初主動找我處對象的,咋我送她玫瑰她不開心呢?這裏麵一定有啥說道?不過小鶯也很給我麵子,接了這玫瑰,又跟我一起出去吃個飯,最後還讓我送她回家。但我送完她之後心裏不得勁,想找人聊一聊,最好是找個有經驗的,能給我指點一下。我首先想到劉千手,但立刻又把他pass了。劉頭兒是結過婚,不過他哪有經驗啊,為了工作連妻子孩子都送人了。我又想起了杜興,他跟我是純哥們,也結過婚,絕對是談心的最佳人選。我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杜興正在家喝悶酒呢,一聽我要找他,急忙應了,還催促著讓我快點過去。我從電話裏明顯能感覺得到,他也有些不對勁,心情不咋好。我覺得奇怪,這幾天也沒啥揪心的案子,他這是玩哪一出啊?
我急忙趕到他家,他把我叫到客廳一起坐下來。他這次喝酒挺簡單的,下酒菜就是油炸花生米。我本來跟小鶯吃過飯了,但為了陪他,我也意思一下喝了一點。我想跟他先胡扯幾句,等氣氛差不多了,再說小鶯的事。但還沒等我說主題呢,他倒來了一句,“真是糟糕的一天。”這話說的模棱兩可的,我也猜不透他指的啥?隻好順這話又問了一句,“大油你咋了?”杜興握著酒杯,也不理我,隻是直勾勾的盯著杯中酒,拿出一副自言自語的架勢說起來。他說的很慢,也沒啥條理,東一句西一句的,我品了老半天,才把他的話想明白。今天早晨有人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一件事,是關於他亡妻的。杜興入獄就是因為當地計生委的三個混蛋偷偷帶著他亡妻去做人流,導致大小全意外死亡的。這也是杜興心頭的一個傷疤。本來他也把那三個壞心眼的計生委全弄死了,但沒想到今天他才知道,還有個漏網之魚。那三個計生委就是聽了這個頭頭的命令才下手對付杜興亡妻。換句話說,杜興殺的那三個都是“從犯”,“主犯”還在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