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裏很多人在竊竊私語,小鶯也沒反抗,很配合的跟著一探組的人走了。我一直目送小鶯離開,腦袋裏想了好多念頭,但一時間也都用不上。劉千手本來沒說話,這時指著那段視頻問了句,“向專員,昨晚的綁架案裏麵疑點很多的。讓小鶯協助調查是沒錯,但我們也該先核對下這段視頻的真實性吧?”向麒玉沉著臉,回答說,“這視頻就是從監控器裏調出來的,不會作假。”可這次劉千手跟他較真上了,而且劉頭兒也算警局的老人,混的久了,雖然官兒沒向麒玉大,但說話還是有力度的。在他鼓動下,技術科那邊有人響應了,說會後可以把這段視頻發給他們,他們用專業的軟件測試一下。我當然知道,這視頻十有八九是假的,跟從江凜城案發現場發現的視頻與錄像一樣,都該是冒牌貨。但我也相信,偽造這視頻的人,不會那麼笨,製作的那麼粗糙。技術科就算想鑒別,也要花上一段時間,而這期間小鶯就得吃苦了,我一想到這兒就有些難受。向麒玉當然不想把視頻交出來,但又沒辦法。他這人很滑頭,簡要說了一些案子的事就宣布散會,還急匆匆去了審訊室。
我可知道審訊的過程,偶爾動用武力是正常的。我知道一探組看在跟小鶯是同事的份上,不會亂用刑法的,但向麒玉去了就沒保證了。我也不幹工作了,在小鶯被問話期間,我就在外麵看著監控錄像。我打定主意,要是向麒玉敢用刑,我就敢衝進去阻撓。我掐表算著,足足過了半個鍾頭,問話才結束。這次問話,我是全程跟下來的,也沒發現有哪些可疑的地方,尤其小鶯就是照實說的,態度上更沒讓人挑剔的地方。可等向麒玉出來時,卻一口咬定小鶯很可疑,還特意指著自己雙眼說,“小鶯在問話期間,眼神有點漂泊不定,這是典型心虛的表現。”我是真想罵他一頓,但也想起那句老話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拿眼神說事,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這麼抽象的概念,我想反駁他一時間都有難度。他是真不想給大家緩衝的時間,又張羅著要帶人要去小鶯搜一搜。我一聽這個,心裏敏感了。因為小鶯家的客廳有古怪,那裏有暗格,藏著一把槍。向麒玉要是找到這個,那真就出來說道了。
我心裏著急,卻攔不住向麒玉。他帶人急忙下樓,我一時間不知道幹點啥了。劉千手就在我身邊站著,他品出我的急躁了,對我說,“你慌什麼,人家專員這麼積極賣力的辦案,咱們也得跟過去配合一下。”我一想也隻有這辦法了,我和劉頭兒一同過去,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那暗格隱瞞住,而且我相信,小鶯家的秘密,劉頭兒也都知道,我就沒特意跟他多說啥。
這次我們一共去了兩輛車,我發現除了重案中隊的人,還有一個法醫跟過去了,就是那個撞見我被小鶯打的男法醫。我心說他過去幹什麼?這次去搜查,也不是去現場驗屍調查血跡什麼的。但向麒玉默許他去,我也沒啥可說的。小鶯家我總來,也不感到陌生。隻是這次是跟同事過來搜查,我一時間心裏很不自在。那些同事也多多少少有這種想法,看在小鶯的麵上,他們進屋時很留意,也沒特意把東西弄亂。麵上看,這哪像搜查,反倒像去朋友家做客一樣。
向麒玉不管那麼多,看我們都這麼“靦腆”,他不樂意了,指手畫腳的說,“別愣著,可勁翻。咱們不能冤枉一位好同事,但也不能放走一個壞人,都打起精神來!”
我們也就看在他是專員的份上吧,不然誰會聽他的?隨後那些同事全都行動起來。小鶯家沒多大,我們搜起來也不費勁。我偷偷留意著客廳,尤其是那幾塊地板磚,隻要那裏不出問題,我相信這次不會搜出什麼東西來。本來向麒玉是幹站著指揮,但過了一小會,趁大家都忙活時,他突然衝劉千手笑了笑。我正磨洋工一樣的搜沙發呢,也一直留意向麒玉的舉動,他這笑沒逃出我的眼睛。我心說不好,他這是要使壞的節奏啊。向麒玉沒再多說啥,反倒一摸後腰,拿出一把螺絲刀來。我真都無語,他平時怎麼會在身上帶這個呢?螺絲刀這東西,除了能卸個螺絲以外,還有其他的用途。向麒玉弓著身子,倒提著螺絲刀,用把手兒對著地麵敲了起來。如果這地麵能發出空聲,就說明有貓膩。他離小鶯藏槍的地方很近,要是隨意檢查一會,絕對能把那暗格找出來。我急了,想來想去的,一時間隻能想到一個笨招。我也離那暗格不遠,我假裝檢查沙發後麵,看似隨意的把沙發推出來,實際是想讓沙發擋在這塊地板磚上。可我這沙發還沒等挪到正地方呢,向麒玉往我這湊了湊,還一伸腿擋在沙發麵前。
我有點心虛,抬頭看著向麒玉,也不知道說啥好了。向麒玉拿出一個大有深意的樣子看著我,話裏有話的說,“別急著推沙發,等我把這塊檢查完的。”而且他怕遲了有變,急忙蹲下身子,對準那幾塊地板磚敲起來。咚咚的空響聲傳來,向麒玉樂了,我發現他樂的好陰險,還招呼大家說,“都過來,這裏有東西。”同事都不懂啥情況,慌忙趕了過來。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心裏突突的,心說這下完了。向麒玉用螺絲刀別著地板磚,還讓其他同事搭把手,其實這幾塊地板磚一定有開啟的機關。隻是他們找不到,就索性來個強行破壞。我盯得仔細,一共是三塊地板磚,連在一起一同被掀開的。一把有兩尺長的黑槍,靜靜的躺在這暗格中。
同事們都忍不住發出噓噓聲。這一刻,小鶯在他們心中的印象絕對變了。向麒玉都笑出聲來,用螺絲刀敲著這暗格的邊緣,跟我們說,“瞧瞧,這就是烏州警局的法醫,暗地裏確是一個綁匪,甚至是儈子手,你們還覺得她是被冤枉的麼?”
沒人回答他的話。他又扭頭看著我,特意站起來,麵對麵冷冷的說,“你是小鶯的男友對吧?你剛才挪沙發要擋這裏,你很可疑,一會回去也要做個筆錄。”我現在心裏跟打了五味瓶一樣,沒想到自己挪沙發會成為向麒玉針對我的借口。我一時間腦袋有點空白,既沒回答,也不知道該幹啥好了。劉千手突然咦了一聲,俯身把那黑槍撿了起來。這引起向麒玉的敏感,他問劉千手,“你要幹什麼?”之前也說過,這黑槍構造像槍,但槍頭和槍身都很古怪。劉千手就來回打量這槍,說了句,“向專員,你認為這槍有殺傷力麼?它不像是裝子彈的樣子嘛!”要是外人冷不丁看這槍,真容易被劉千手這話問住。但向麒玉明顯有備而來,他也不遮遮掩掩了,指著黑槍說,“劉探長,你當我外行麼?這種槍叫次聲波槍,發射次聲子彈的。算是一個新型武器,殺人於無形,甚至都可以避過障礙物。小鶯一個法醫,竟然擁有這麼高層次的武器,她背後一定有人。我們要順藤摸瓜,把真正的幕後黑手抓住才行。”
經向麒玉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這武器叫這個名。而且聽完這話,我又止不住的擔心。很明顯了,小鶯這武器一定是侯國雄弄來的,也就他這個小政委能有這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