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 毒龍之心(1 / 3)

《奔跑吧姐妹》reference_book_ids\":[7172459296595119134]}],\"342\":[{\"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342,\"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61,\"start_container_index\":342,\"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54},\"quote_content\":\"《奔跑吧姐妹》reference_book_ids\":[717245929659511913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淩晨時分,冷月高掛,但整個天空一片昏暗。

此時慕容思炫來到了大東街的三朝巷。四周寂靜無聲,隻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

三朝巷七十二號,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平房,平房的大門緊閉。慕容思炫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平房的大門。

這把鑰匙是司徒門一交給他的。

大半個小時前,慕容思炫在臥房裏,自己跟自己下國際象棋,正玩得不亦樂乎,忽然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慕容,是我。還沒睡吧?送你兩份禮物。第一份禮物在你家的信箱裏。”

雖然發信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但慕容思炫已猜到短信的發送者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對手、外號“活屍”的天才罪犯——司徒門一。

他一躍而起,帶上背包,走出了家門。來到樓下,果然在信箱裏找到了一個信封。

信封裏裝著一把鑰匙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三朝巷七十二號”。

於是慕容思炫來到三朝巷,用司徒門一放在信箱裏的鑰匙打開了七十二號的大門。

走進平房,他四處搜索,很快便在一個房間裏找到了一個男子。

此時這男子全身上下被粗繩五花大綁,雙眼被黑布蒙住,嘴巴被毛巾緊綁,嘴裏似乎還塞著布條。

慕容思炫正想幫男子解開嘴巴上的毛巾,忽然又收到了新短信。

是司徒門一發過來的:“慕容,收到第一份禮物了吧?那麼現在送你第二份禮物——就在你麵前之人的口袋裏。”

慕容思炫斜眉一蹙,摸了一下麵前這個男子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一部手機。

他把手機拿出來一看,隻見屏幕壁紙上寫著幾句話。

那便是司徒門一送給他的第二份禮物。

四個小時前。

深夜一點三十分,酒吧“心晴吧”內。

空氣中,彌漫著煙和酒的味道。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旋轉,閃爍。震耳欲聾的迪斯科音樂吵得瘋狂。

上百名年輕男女正在舞池中瘋狂地搖晃著腦袋,扭動著身體,盡情狂歡,享受著這屬於他們的夜。

突然,音樂戛然而止。

眾人愕然,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廣播中響起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警察檢查!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動!”

下令之人是G市緝毒隊的副大隊長黃穀軒。

今晚,他帶領著G市緝毒隊的隊員們,以及市局的特警隊,共一百餘人,還有十多隻緝毒犬,前來心晴吧展開清查行動。

由於心晴吧內有多個出口,所以眾人到達後,黃穀軒首先派遣十多名特警分別控製著各個出口。其後,為了在嘈雜的酒吧內盡快控製現場,他先控製住DJ台。

由於事前部署周密,眾人分工明確,現場很快就得到控製。

接下來,特警們負責維護秩序,黃穀軒則帶領緝毒隊的同事們開始對酒吧內的三百多名客人依次進行尿檢。

根據經驗,排在前麵的人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開始時檢測工作進行得很快。至於排在後麵的人,特別是那些磨磨蹭蹭、想要找機會蒙混過關的,十之八九涉毒。

果然,在大部分客人通過了檢測後,後麵的涉毒吸毒人員被一個接一個地查了出來。

“喂!你幹嗎?”突然緝毒隊中一名偵查員大聲叫道。

原來,一個正在排隊等待檢測的金發男子,突然把偵查員推開,想要奪門而逃。當然,所有出口都有特警把守,他根本逃不出去。

而事實上,他甚至連舞池也無法離開。

因為他剛跑了兩步,突然一名個子高大的緝毒員快步上前,三兩下功夫便把他製伏了。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等眾人回過神來,金發男子已被按倒在地。

這個身手極好的緝毒員名叫郝釗,是黃穀軒的得力助手。

經過尿檢,這個金發男子果然涉毒,而且,緝毒員還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些海洛因和K粉,懷疑他在酒吧裏散貨。

此時已是淩晨三點了,檢測工作已接近尾聲。

這時候,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走進心晴吧,來到黃穀軒身後,叫了聲:“穀軒。”

黃穀軒回頭一看,來者竟是自己的上級、G市緝毒隊的大隊長——朱亞軍。

“朱隊?你怎麼來啦?”黃穀軒微微一怔。

今晚的清查行動,本來是由朱亞軍帶隊指揮的。但在行動前,朱亞軍因為急性腸胃炎而發高燒,被同事送到醫院打點滴,因此行動臨時改成由副大隊長黃穀軒帶隊。

“跟我來。”此時朱亞軍神秘兮兮地把黃穀軒帶到了心晴吧內的一個包廂中。

“朱隊,有情況?”進入包廂後黃穀軒問道。

朱亞軍點了點頭:“我在半個小時前收到臥底的情報,賴聰和梁醒今天淩晨五點將在城西古梁橋濕地公園旁邊的那幢爛尾樓二樓交易。”

“這兩條大鱷呀,”黃穀軒倒抽了一口涼氣,“終於要碰頭了嗎?”

賴聰,今年三十五歲,是G市內一個大型販毒集團的頭目,外號“毒龍”。他手下有上百名“下線”幫他在G市各大娛樂場所散貨。

經過多年的追查,就在不久之前,G市緝毒隊終於掌握了這個賴聰的犯罪證據,隨時可以把他逮捕。然而此時朱亞軍卻下令,暫時不對賴聰展開抓捕行動,隻需對他進行二十四小時暗中監視。

黃穀軒曾問朱亞軍為什麼不抓賴聰。朱亞軍說,根據臥底的情報,賴聰最近會跟梁醒交易毒品,他想一箭雙雕,把這個梁醒也逮捕歸案。

梁醒,鬼築的人。

就在G市旁邊的L市,有一個名為“鬼築”的龐大犯罪組織。這個組織的成員,殺人縱火、走私搶劫、製毒販毒……可謂無惡不作。目前,以L市公安局為首,多地警方正在聯手打擊鬼築。警匪之戰,如火如荼。

在鬼築旗下,有一個製毒集團,首腦名叫麥奇士,代號“黑桃J”,是鬼築中的高層管理人員之一。

這個麥奇士身份神秘,行蹤隱秘,L市警方曾對他展開多次抓捕行動,但都無功而返。

而將在兩小時後跟賴聰交易的梁醒,就是這個麥奇士的頭馬。

梁醒今年二十七歲,已經跟了麥奇士接近十年,平時負責代他販賣毒品,以及處理製毒集團中的各種事務。梁醒當然也是多地警方的重點打擊目標,隻是他極為狡猾,一直以來,警方都未能掌握他的販毒證據。

朱亞軍之所以暫時不抓捕賴聰,就是計劃在賴聰和梁醒交易時一石二鳥,同時抓捕這兩個害人無數的毒梟,把賴聰所管理的販毒集團連根拔起,同時也對鬼築旗下的製毒集團造成致命打擊。

但他並沒有告訴黃穀軒等同事,他所派出的臥底,到底是在賴聰身邊,還是在梁醒身邊。這個臥底的身份,隻有朱亞軍一個人知道。他是朱亞軍對付賴聰和梁醒的秘密武器。

這天深夜,臥底終於發來情報:淩晨五點,賴聰和梁醒將在城西古梁橋濕地公園旁邊的爛尾樓二樓交易。

此時黃穀軒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零八分了。

“還有不到兩小時呀?我馬上叫兄弟們到古梁橋濕地公園那邊埋伏。”

黃穀軒正準備走出包廂,前去指派任務,朱亞軍卻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麼了,朱隊?”黃穀軒回過頭來。

朱亞軍吸了口氣:“我想,現在先去把賴聰抓住。”

黃穀軒皺了皺眉:“為什麼呀?朱隊,你一直不把賴聰抓回來,不就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最終逮捕梁醒嗎?”

確實,目前警方並沒有梁醒販毒的證據,隻有在兩個小時後,在梁醒跟賴聰交易時,當場把他抓獲,才能讓他入罪。

朱亞軍點了點頭:“是的,我當初確實是這樣想的,但現在我有些擔心。賴聰和梁醒都是亡命之徒,而且兩人都十分狡猾,行動中變數太多,要同時抓住他倆,難度很大。所以我打算先抓住賴聰,讓他跟我們合作。”

“合作?”黃穀軒臉露疑惑。

“嗯。以賴聰現在的情況,要判死刑是綽綽有餘的。但我會跟他說,隻要他跟我們合作,戴罪立功,一起抓捕梁醒,我就幫他爭取死緩。”朱亞軍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死緩?”黃穀軒咬了咬牙,“便宜他了!”

朱亞軍輕輕地歎了口氣:“穀軒,現在G市和L市內百分之七十的毒品,都是由鬼築的這個製毒集團供應的。我們要摧毀這個製毒集團,斷掉這個供貨的源頭,才能狠狠打擊其他販毒集團!所以,梁醒才是我們的重點打擊目標,不容有失!”

“嗯,我明白了。那我現在馬上去組織警力,抓捕賴聰。”

“抓捕行動由我來指揮吧。”

“朱隊,你的身體……”

“沒事兒。”朱亞軍擺了擺手,“打了點滴,已經退燒了。這次的抓捕行動事關重大,我必須親自指揮!”

“是!”黃穀軒知道朱亞軍心意已決,不再勸說。

數分鍾後,朱亞軍和黃穀軒,帶上了郝釗等數名緝毒員,以及四五名特警,開車前往賴聰所住的小區。

朱亞軍、黃穀軒、郝釗等人來到賴聰所住的小區時,已是淩晨三點三十六分了。眾人跟正在監視著賴聰的兩位同事會合,得知此時賴聰正在家中。

眾人迅速來到賴聰家門前。

“行動!”朱亞軍下令。

他話音剛落,一名特警開槍破門,另一名特警把門踢開。

朱亞軍率先闖進屋中,隻見屋內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正在看電視。這個男子是賴聰的手下,名叫王俊。

此時看到朱亞軍等人闖進來,王俊呆住了。

“警察!別動!”朱亞軍舉槍對著王俊。

王俊回過神來,一邊大叫:“聰哥,有警察!快跑!”一邊跑進了一個房間。

朱亞軍對著他連開兩槍,但沒有打中,立即箭步上前,追進房內,隻見王俊正在爬出窗戶。

“下來!否則我開槍了!”朱亞軍對王俊做出最後警告。

怎知王俊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回頭向朱亞軍連開數槍。朱亞軍沒料到王俊身上有武器,來不及躲閃,其中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胸口。

當黃穀軒跑進房內之時,朱亞軍已受傷倒地。

“混蛋!”

黃穀軒當機立斷,立即朝這個持槍、拒捕、襲警的匪徒開槍。

“砰”的一聲,王俊被黃穀軒手槍所發出的子彈擊中,兩手一鬆,從七樓墜下,就此一命嗚呼。

“朱隊!朱隊!”黃穀軒蹲下身子查看朱亞軍的傷勢。

“穀軒……”氣息奄奄的朱亞軍吃力地抓住了黃穀軒的手,氣息奄奄地說,“必須……抓捕梁醒……要跟……賴聰……合……”還沒說完,已傷重昏迷。

幾乎在同一時間,郝釗等人在屋內的另一個房間裏抓獲了正在睡覺的賴聰。

不一會兒,救護車到達,把朱亞軍送到醫院搶救。而賴聰則被黃穀軒、郝釗等人帶回了G市公安局的緝毒大隊。

回到公安局時,已是淩晨四點零七分了,距離賴聰跟梁醒的交易時間已不到一小時。

審訊室內,郝釗正在審問賴聰。

此時黃穀軒走了進來,向郝釗問道:“情況怎樣?”

郝釗向賴聰瞥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什麼都不肯說!”

賴聰嘿嘿一笑:“郝警官,我不是不說,我隻是說要見律師。”

黃穀軒冷笑一聲:“律師?神仙也保不了你!我們手上有你販毒的證據。”

“證據?唬誰呀?我可是好公民呀。”

黃穀軒丟給賴聰十多張照片:“你自己看!”

賴聰朝那些照片瞥了一眼,不禁心中一涼:竟全是自己跟下線交易時被偷拍的照片。看來自己被某幾個下線出賣了。

黃穀軒接著說:“怎麼樣?沒唬你吧?販賣一類毒品五十克就可以判死刑了。你呢?恐怕一百倍都不止吧?”

賴聰低頭不語,似乎正在思考問題。

黃穀軒把腦袋湊到賴聰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你的手下王俊死了。那你呢?是想活呢,還是想去陪王俊?”

賴聰是個聰明人,當即嬉皮笑臉地說:“黃隊,給個機會,讓我戴罪立功唄。”

黃穀軒冷冷地問:“你想怎樣立功呀?”

“我可以把那些跟我入貨的下線都供出來,有五六十個呢。”

郝釗忍不住插話:“五六十個?我們查到至少一百二十個!”

賴聰幹笑了兩聲:“好好好,一百二十個就一百二十個,全供出來,隻會多不會少,怎麼樣?”

黃穀軒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抓下線沒意思,要抓就抓上線。”

“上線?”賴聰雙眉一蹙。

黃穀軒也不拐彎抹角了:“我要抓梁醒!”

“醒哥?”賴聰臉色微變,“那算了,我不玩兒了。你們也知道吧?醒哥是鬼築的人。得罪了鬼築,哪怕你們幫我爭取減刑,我最後也是死路一條呀。”

時間緊迫,賴聰卻還不願合作。但黃穀軒不急也不躁地“哦”了一聲:“是嗎?好,那你就死在這裏吧,注射死確實比被砍死要舒服多了。”

說完,他轉過身子,準備走出審訊室。

“喂!黃隊!”賴聰叫道。

“幹嗎?”黃穀軒回頭向他瞥了一眼。

“走得那麼急幹嗎呀?”賴聰皮笑肉不笑地說。

“有話就說。”

“唔……你想怎麼抓梁醒?”

黃穀軒轉過身子,再次走到賴聰身前:“你有什麼建議嗎?”

賴聰搖了搖頭:“沒有。”

“是嗎?”黃穀軒看了看手表,冷然道,“現在是淩晨四點三十二分。半個小時後,你和梁醒將在城西古梁橋濕地公園旁邊的那幢爛尾樓二樓交易,對吧?”

賴聰微微一呆,接著向黃穀軒豎起了大拇指:“黃隊,你們真了不起!”

黃穀軒不理會他,接著說:“你放在床底那幾箱錢,就是打算拿去跟梁醒交易的吧?交易照常進行,你把錢帶去,跟他買毒品。我們和你一起去,現場抓他。”

“這樣啊……”賴聰有些猶豫,“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黃穀軒冷笑:“要不給你準備一件防彈衣?”

郝釗接著說:“到時我們幾十名特警一擁而上,梁醒還能把你怎樣?”

賴聰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吧!橫豎也是死,我還是跟警察合作,做個好公民吧。”

距離交易時間隻剩下十來分鍾了。

此時黃穀軒、郝釗和賴聰三人,正在開車前往城西古梁橋濕地公園的途中。

郝釗開車,黃穀軒和賴聰坐在後排。雖然賴聰雙手被銬著手銬,但黃穀軒仍然緊緊地盯著他,不讓他有任何機會耍花招。

此外,G市特警隊的三十多名特警,分乘九輛車,跟在黃穀軒三人的小車後麵,暗中保護。

“黃隊,別這樣一直盯著我嘛,哈哈。”賴聰笑道。

黃穀軒冷冷地道:“大名鼎鼎的毒龍,怎能不盯緊一些?”

“哈哈,黃隊,你就別笑話我了!”

黃穀軒“哼”了一聲:“不是嗎?這幾年你上位很快呀,現在黑白兩道,有誰不認識毒龍聰哥?”

賴聰輕輕地歎了口氣:“黃隊,說句實話,我早就不想幹這行了,危險不說,還傷天害理。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次戴罪立功後,我就真的洗心革麵了,從此不再碰毒品了,我發誓!”

賴聰這幾句看似深有感觸、真情流露的話,卻換來了黃穀軒的一聲冷笑:“那挺好啊,急流勇退。不像唐大昆,錢是賺了,還沒開始花,命就沒了。”

賴聰聽黃穀軒突然提起唐大昆,臉色微變,沒有答話。

這個唐大昆,原本是賴聰現在管理的這個販毒集團的頭目,當時賴聰是他的副手。

四年前,當時G市緝毒隊的副大隊長名叫方小兵,某天他突然對大隊長朱亞軍說:“朱隊,我收到情報,鬼築的梁醒最近將到G市來,跟唐大昆進行毒品交易。”

“哦?情報來源是……”

“我的一個特情,身份我不能透露。”

“可靠嗎?”

“可靠!”方小兵斬釘截鐵地說。

朱亞軍十分信任方小兵:“好,那你負責組織警力,帶隊抓捕。”

交易當天,那個特情告訴方小兵,交易地點是海邊的一座小木屋。方小兵帶隊提前來到小木屋附近埋伏。

到了晚上十點多,果然看到唐大昆帶著幾名手下開車來到海邊,走進了那間小木屋。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背著登山包的人走向小木屋。那人戴著帽子和口罩,低著頭,方小兵等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但目測他的體型跟梁醒十分接近。

這個人剛走進小木屋,方小兵立即下令:“行動!”

言畢,他便帶著幾名特警率先衝向小木屋抓人。其他埋伏在四周的緝毒員和特警也緊隨其後。

然而方小兵剛踏進小木屋,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小木屋發生了強烈的爆炸。

木屋中的唐大昆以及他的那幾名手下,還有那個背著登山包、疑似梁醒的人,都被當場炸死。

方小兵在爆炸中身受重傷,暈死了過去,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名特警也全部受傷。其他緝毒員立即請求支援,然而救護車還沒到達現場,方小兵便傷重不治了。

這次抓捕行動徹底失敗。

後來經過調查,那個背著登山包的人,根本不是梁醒,隻是一個跟梁醒體型接近的流浪漢。

而流浪漢背上的登山包裏,也沒有毒品,隻有幾袋麵粉。

朱亞軍等人經過分析,認為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方小兵的特情所提供的是假情報,這個特情事實上是梁醒那邊的人;第二,特情一開始所提供的交易情報確實是真實的,但後來特情背叛了方小兵,把“警方知道這次交易”的消息賣給了梁醒(當然他沒有告訴梁醒是自己向警方提供這個情報的),梁醒以為是唐大昆把情報告訴警察,目的是暗算自己,於是提早在小木屋安放炸藥,試圖炸死唐大昆和前來抓捕的警察。

梁醒還找來一個跟自己體型相似的流浪漢,給了他一些錢,讓他背著裝著麵粉的登山包走進小木屋,假裝跟唐大昆交易,以此引誘警察衝進小木屋抓人,然後他就遠程引爆炸藥。

唐大昆死後,賴聰便接管了他的販毒集團。

他不僅聰明能幹,擁有卓越的領導才能,而且對手下們肝膽相照,重情重義,因此得到大家的擁護,快速上位。四年後的現在,他已成為叱吒風雲的大毒梟,旗下的下線不計其數。

此時他聽黃穀軒突然提起唐大昆,沒有接話。

黃穀軒卻不依不饒,接著問:“當時你不是唐大昆的左右手嗎?唐大昆出事那天,你怎麼沒跟他一起去交易?”

“啥?”

黃穀軒緊緊地盯著賴聰的眼睛:“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天小木屋會發生爆炸,所以借故不去?把警方部署情報賣給梁醒的人,就是你吧?”

賴聰咧嘴笑道:“黃隊,瞎猜也該有個限度嘛。你們警方的行動,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因為,”黃穀軒一字一頓地說,“你就是方小兵的那個特情!”

“什麼?”

“唐大昆告訴你準備跟梁醒交易,你把這個情報告訴了方小兵,方小兵因此組織警力,準備在交易當天一舉抓獲唐大昆和梁醒。然而後來,你又出賣了方小兵,把警方的部署情報賣給了梁醒,讓梁醒誤以為唐大昆要跟警方合作。你這樣做,是想借刀殺人,借梁醒之手,對警方造成打擊,同時幹掉唐大昆,這樣你就可以上位了。最後如你所願,方小兵和唐大昆都被炸死了,還真是條一石二鳥的妙計啊!”

賴聰哈哈大笑:“黃隊,你的想象力真豐富,可以去寫警匪片的劇本了!”

“哼!我跟你說,”黃穀軒厲聲道,“之前的事我暫時不管,但如果這次你敢在我麵前耍花招,我保證立即送你去見唐大昆!”

“黃隊,消消氣嘛。咱們現在的目的是一樣的,我為了戴罪立功,爭取減刑,而你們是要抓住梁醒,我們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賴聰笑嘻嘻地說道。

黃穀軒、郝釗和賴聰來到城西古梁橋濕地公園旁邊的爛尾樓前方時,還差幾分鍾就到淩晨五點了。

黃穀軒幫賴聰解開了手銬。

“要死要活,自己想清楚。”

“知道了,黃隊。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翻船’的。”

三人下了車,打開車尾箱,把車尾箱內的三個行李箱拿了出來。

這三個行李箱,每個放著三百萬現金。這些錢,都是警方在抓捕賴聰時,在他的床底下找到的。

現在,黃穀軒、郝釗和賴聰,一人拖著一個行李箱,走進了爛尾樓。特警們則在爛尾樓四周埋伏。

三人來到二樓,這裏空空如也,等了一會兒,忽然一名特警通過對講機告知黃穀軒:“黃隊,有一輛麵包車停在爛尾樓外,從車上走下來五個人,四男一女,現在他們正在走進爛尾樓。”

黃穀軒低聲道:“你們先別動,等我指令。”

“是,黃隊。”

緊接著,果然有五個人來到爛尾樓二樓,走到黃穀軒、郝釗和賴聰三個人跟前。

走在前麵的人不到三十歲,雖然個子矮小,但氣勢強悍。黃穀軒認得,此人正是麥奇士的頭馬、鬼築製毒集團的二把手——梁醒。

站在梁醒旁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神情冷漠。那是梁醒的貼身保鏢蒙強,已經跟了梁醒四年。他是個搏擊高手,對付尋常的對手,以一敵五不成問題。此時蒙強的雙手各拿著一個皮箱。

至於另外那三個人,並不在G市緝毒隊所掌握的資料中,因此黃穀軒和郝釗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黃穀軒雙眉一蹙,快速地打量起那三人來。

一個三十來歲的短發女子,看樣子頗為精幹;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十分斯文;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

賴聰似乎也沒見過這三個人:“醒哥,別來無恙吧?這三位朋友挺麵生的呀,哈哈。”

梁醒脾氣暴躁,一聽賴聰這麼說,差點兒就發作了:“你什麼意思?”

賴聰嗬嗬一笑:“沒什麼,隻是問問嘛。”

梁醒重重地“哼”了一聲,朝賴聰身後的黃穀軒和郝釗瞥了一眼:“阿俊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所說的阿俊就是被黃穀軒擊斃了的那個王俊。

“哈哈,他受了點傷,在住院呢。”

“這兩個是什麼人?”梁醒指著黃穀軒和郝釗朗聲問道。

“都是自己人啦,是以前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快叫醒哥!”

黃穀軒和郝釗齊聲道:“醒哥!”

梁醒走到黃穀軒麵前,打量了他一會兒,問道:“你以前是幹嗎的?”

“在老家那邊放高利貸,唉,賺不了錢呀。”

賴聰連忙接話:“所以我就叫他倆過來這邊跟我幹啊。醒哥,這些事咱們以後再慢慢聊吧,現在正事要緊,唔,貨帶來了嗎?”

“急什麼?”

梁醒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回頭向蒙強使了個眼色。

蒙強會意,上前一步,打開了其中一個皮箱,隻見裏麵裝著數十包紅色的藥丸。

黃穀軒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麻古,主要成分是冰毒,是一種加工後的冰毒片劑。這箱麻古目測至少有幾萬粒。

接著蒙強又打開了另一個皮箱,裏麵裝滿了粉劑冰毒。

賴聰兩眼發光:“這次的貨看上去挺不錯的嘛,哈哈!”

梁醒笑道:“當然!我們做的,哪次不是一等一的好貨?麻古每粒二十元,這裏有七萬多粒,就算七萬粒吧,總共是一百四十萬;冰毒有二十八斤,每斤二十五萬,總共是七百萬整。兩箱貨合計是八百四十萬,麥哥吩咐過要給你這位老顧客再打個九折,最後就實收你七百五十萬好了。”

“哈哈哈!好!醒哥,回去幫我多謝麥哥,跟他說我下次再請他老人家吃飯喝酒。”

賴聰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想要拿起一袋麻古看一看。蒙強卻“砰”的一下把皮箱合上了,冷冷地說:“錢呢?”

賴聰有些尷尬,幹笑了兩聲:“強哥還是這麼快人快語啊。”

接著他回頭對郝釗說:“開箱吧!”

郝釗打開了自己手上的行李箱,霎時間數百遝百元鈔票展現在眾人麵前。黃穀軒接著也打開了自己手上的行李箱。

“醒哥,每箱三百萬,你們數一下吧。”賴聰頓了頓,又轉頭對黃穀軒說,“驗貨。”

黃穀軒點了點頭,把行李箱推到蒙強身前。蒙強取過行李箱,開始數錢。與此同時,黃穀軒則打開了蒙強身前的皮箱,郝釗也走過來,兩人一起驗貨。

此時對方有五個人,而且賴聰也是不安因素,如果黃穀軒和郝釗現在表明警察身份,抓捕這些毒販,免不了一場槍戰,兩人處境十分危險。因此黃穀軒決定靜觀其變,等候抓捕的時機。

然而就在他跟郝釗假裝驗貨的時候,站在梁醒和蒙強身後的那個短發女子突然掏出手槍,指著黃穀軒和郝釗,喝道:“別動!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