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用推理小說中含有動物的書名作為外號的做法,比把推研協會改成什麼夏洛克偵探社有意思多了。”
雖是讚賞,但思炫說出之時卻仍舊麵無表情。
接下來,夏洛克偵探社的社員們陸續到達。
過了一會兒,社長曹紀豪也回來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生,眼睛不大,但鼻梁高挺,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十分斯文。
莊小洛悄聲對慕容思炫說道:“那個戴眼鏡的就是偵探社的副社長,任波。”
“外號呢?”思炫對於外號的事十分執著,每走進來一個社員,他就會向莊小洛詢問對方的外號。
“‘獨眼猴’。”《獨眼猴》是道尾秀介的作品。
莊小洛剛說完,就聽曹紀豪朗聲問道:“人還沒到齊嗎?”
任波看了看手表:“集合時間不是八點嗎?還有十五分鍾呢。”
曹紀豪點了點頭:“對了,我印了一些偵探社招募會員的宣傳單,還買了一些活動道具,放在車裏,你和我去取一下吧。”
“你在這兒等等還沒到的社員吧,我自己去取就行了。”任波說道。
“有三大箱呢。”
“這樣呀?”任波轉頭對文霄雷和趙琨說道,“文師兄,阿琨,來,幫忙一起到車裏去拿一下東西。”
任波、文霄雷和趙琨三人剛走出活動室,思炫就在莊小洛耳邊悄聲問道:“任波有曹紀豪的車的鑰匙?”
莊小洛點了點頭,輕聲道:“他們在學校附近的房子合租,曹紀豪買了一輛車,他跟任波各持一把鑰匙,平時輪著開。”
“所以你剛剛才會問曹紀豪,為什麼任波沒跟他一起來?”
“嗯,他們住在一起,我還以為他們應該是一起開車過來的。怎麼了,偶像,有問題?”
思炫卻不再說話,抬頭仰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過了一會兒,任波、文霄雷和趙琨拿著宣傳單和活動道具回來了。
此時已經是八點零三分了,但還有部分社員沒有到場。
“好了,不等了,我們現在開始商量偵探社的寒假主題活動吧。”曹紀豪對眾人說道。
討論開始,有人建議拍偵探題材的微電影,有人建議舉辦一場警匪遊戲比賽或狼人遊戲比賽,也有建議玩定向尋寶。
這時候,一個留著齊劉海短發的女生說道:“喂!停一停!別忘了,我們可是偵探社呀,難道你們不覺得什麼警匪遊戲、定向尋寶這些活動太無聊了嗎?”
“那你有什麼提議啊,高妮?”趙琨不服氣地問道。因為舉辦警匪遊戲活動的方案,就是他提出來的。
名叫高妮的短發女生森然一笑,故意用一種陰冷的語氣說道:“不如,我們到曲溪村去調查施婭婻被殺的案件吧!”
此言一出,活動室內的氣氛霎時間凝固了,眾人都沒有出聲。
關於這個施婭婻的事,思炫知道其中概況——莊小洛此前曾跟他說起過。
施婭婻是L大學的大一學生,同時也是夏洛克偵探社的社員。兩個月前,施婭婻在她所住的曲溪村內的一座古宅前被殺。
那座古宅——曲溪村十八號,是一座凶宅,傳聞二十年前在曲溪村內殺人無數的那個貓臉老人,生前就是住在那座古宅裏的。
恐怖的是,施婭婻的屍體喉嚨被切斷,左臉被毀容,就跟傳說中那些被貓臉老人殺死的人的死狀一樣!
案件至今沒有偵破,凶手仍然逍遙法外。
此時,是高妮打破了活動室內的沉默:“我調查過,當年貓臉老人的事件告一段落後,她的家人都搬走了,她生前所住的那座古宅,成了凶宅。前幾天我到曲溪村走訪過,那些村民告訴我,貓臉老人根本還沒死,一直就藏在那座凶宅中。
“施婭婻死後,村民們都說,她是被貓臉老人殺死的。他們這樣說也並非空穴來風。因為,在施婭婻被殺後,曾有村民看到一個半邊人臉半邊貓臉的怪物在凶宅附近出沒。不止一個村民看到呢,甚至有村民拍下了照片。”
高妮說到這裏,拿出手機,向眾人出示她搜集回來的“貓臉老人”照片。
大家馬上湊過來看照片。
那張照片拍得有些模糊,隻是隱隱約約地看到在一座古宅的窗後有一個人,左臉是一個老人,右臉確實有點兒像貓臉。
“啊?好恐怖呀!”有些女生尖叫起來。
接下來眾人也紛紛開始打退堂鼓。
“什麼貓臉老人,純屬無稽之談,有什麼好調查的?”“我倒覺得別去招惹這些東西為妙,辦個警匪遊戲活動不就挺好嗎?”“連警察也查不到的案件,我們去瞎操心幹嗎呀?”
但社長曹紀豪卻笑了笑:“我倒覺得高妮這個建議挺有意思的。好,我決定了,今年夏洛克偵探社的寒假主題活動,就是到曲溪村十八號的那座古宅,調查貓臉老人之謎和施婭婻的死亡真相。時間是明天晚上十點鍾,到時我們在曲溪村十八號大門外集合吧。”
大部分社員不敢參加。
最後決定參加這個調查活動的隻有六名社員:社長曹紀豪、副社長任波、提出這次活動的高妮、已經兩個月沒有參加偵探社活動的文霄雷、莊小洛的追求者趙琨,以及莊小洛。
當然,思炫也打算明晚隨莊小洛一同前往曲溪村,一探究竟。
回家路上,思炫向莊小洛問道:“趙琨跟曹紀豪是什麼關係?”
“什麼?”莊小洛不懂思炫的意思。
“在開會的過程中,趙琨一直在盯著曹紀豪,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
“是嗎?他倆好像不太熟吧?”
“哦。”思炫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不再說話,若有所思。
翌日晚上,慕容思炫和莊小洛騎摩托車前往曲溪村。和昨晚一樣,思炫駕駛,莊小洛坐在後麵。
來到曲溪村的村口時,還差十分鍾就到十點整了。
“馬上就到了,今晚到底能不能見到貓臉老人呢?”莊小洛似乎有些期待,但隨即又稍微不屑地說,“不過嘛,村民所拍到的那個‘貓臉老人’,肯定是人假扮的。隻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阻止別人接近凶宅,調查施婭婻之死。”思炫推測道。
“這麼說,那個假扮貓臉老人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施婭婻的凶手?”
“是的,有這種可能性存在。”
兩人正聊著,莊小洛的手機忽然傳來視頻聊天邀請的響聲。
莊小洛把手機拿出來一看,由不得“咦”了一聲。
“誰?”思炫問道。
“高妮。”
“你們熟?”
“點頭之交。”
“接受。”
“嗯。”
莊小洛接受了視頻聊天邀請,霎時間,出現在手機屏幕中的是高妮的右臉。
鏡頭逐漸拉遠,隻見高妮似乎是坐在一個衣櫃裏,側身對著屏幕,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莊小洛連忙把手機拿到思炫麵前:“偶像,你看,她死了?”
思炫一邊開車一邊向手機屏幕瞥了一眼,冷冷地說:“像是。截圖。”
莊小洛把當前畫麵截圖保存後,隻見畫麵越拉越遠,最後有一個人出現在鏡頭中——那竟是一個半張臉是老人、另外半張臉是貓臉的“怪物”!
“咦?”莊小洛立即再次截圖保存。
“凶手。”思炫淡淡地說。
隨著鏡頭拉遠,思炫和莊小洛都看清楚了,原來此刻這個恐怖詭異的“貓臉老人”正穿著一件黑袍,站在衣櫃前,拿著夾著高妮手機的自拍杆,在跟莊小洛的手機視頻聊天。
“你殺了高妮?”莊小洛問。
但“貓臉老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把手伸向手機,結束了當前的視頻聊天。
“貓臉老人”的自白(二)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八點三十三分。偵探社的社員們在十點左右會來到這裏,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此時我在曲溪村十八號——就是那座“貓臉老人”生前所住的古宅裏。
我用戴著手套的手,把藏在衣櫃裏的兩張麵具和一件黑袍拿了出來——一張老人麵具,以及一張被我剪掉了一半的貓臉麵具。
先戴上老人麵具,再戴上那半張貓臉麵具,就能裝扮成貓臉老人了。最後穿上黑袍,還能隱藏身材。
每隔一兩周,我就會到這裏來假扮一下貓臉老人,特意讓村民們看到。
不久前村民所拍到的在這座古宅窗後的“貓臉老人”,自然也是我。隻是沒想到那張照片竟然被高妮找到了。
而今晚,我之所以提前來到這裏,是要把黑袍和麵具燒掉,以免被偵探社的社員們找到。這些東西上殘留著我的毛發,一旦它們落入警察手中,我的身份就會被揭穿。
本來我已逐漸淡忘兩個月前發生的事,但在拿起那兩張麵具的一刹那,我心中一震,不禁又想起,我,就是“貓臉老人”——殺死施婭婻的凶手。
施婭婻是我女朋友。
那天是平安夜,晚上我們外出約會,約會結束後我把她送回曲溪村。到村口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了,於是我說把她送到家門前再走。
進村以後,施婭婻跟我講起了流傳在這裏的“貓臉老人”傳說。
其實在此之前,我也聽說過這個傳說。但此時施婭婻繪聲繪色地描述,說了不少我沒有聽過的細節——甚至具體到她生前住址,哪怕我從來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也由不得聽得脊背發涼。
曲溪村地處偏僻,村內本來就隻有一百多名村民,此時他們大概都休息了,村內萬籟俱寂。當施婭婻講到遇上貓臉老人的人的死狀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似乎覺得那貓臉老人就在附近監視著我們。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了一棵大樹旁,施婭婻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平房:“我就住在那裏。”
“你家有人嗎?”如果沒人,今晚我想在她家留下。
“有啊,我外婆在。”
“是嗎?”我有些失望。
“好啦,我要回去了。”
“等一等。”
我把施婭婻摟在懷裏,我們在樹下相擁而吻。就在此時,施婭婻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把手機拿出來,瞥了一眼,掛掉了電話。
“誰呀?”我有些懷疑地問。我是個疑心極重的人。
“推銷電話。”施婭婻有些言不由衷。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一把把她的手機搶了過來,竟見來電號碼的備注是“備胎2”!
施婭婻一把搶回了手機:“你幹嗎呀?”她的語氣在生氣中夾雜著害怕。
我怒道:“備胎是誰?”
施婭婻定了定神,辯解道:“我的一個追求者,你那麼緊張幹嗎?”
我重重地“哼”了一聲:“你跟我戀愛,還留著備胎?”
“那是我認識你之前備注的,後來忘了改而已。”
此時我已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話,隻覺得越想越生氣。後來我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狠狠地按在樹幹上。
“我……咳咳……真沒有……”施婭婻喘著氣說。
“還不承認?去死吧!”
我加大了力度,緊緊地掐住她的喉嚨。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麵容逐漸扭曲。看著她這痛苦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心軟了。
我本想放開她,但一想到她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又怒不可遏,雙手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操控著,無法鬆開。
那一瞬間,我甚至想到了我的父母。
那時我大概四五歲,有一天我爸帶我到遊樂場玩兒,但路上我的腳卻不小心扭傷了,我爸隻好把我抱回家。然而走進家門,卻看到我媽跟一個陌生男人摟抱在一起。
後來我爸用菜刀砍死了我媽,被判死刑,我被送給親戚收養。
現在,我爸的悲劇要在我身上重現?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大腿一陣劇痛,讓我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我低頭一看,我的腿上竟插著一把折疊刀。
這把折疊刀是我送給施婭婻防身的,她平時就放在手袋裏。此時她被我掐住了脖子,竟趁我回想往事的時候,用這把折疊刀來對付我。
“混蛋!”
我怒罵一聲,把折疊刀從大腿拔了出來,接著在施婭婻的身體上連捅數刀,最後把刀子插進了她的腹部。
施婭婻傷重倒地,奄奄一息。
她的手機掉落在地,屏幕似乎亮著。我拿起手機一看,竟然仍在跟“備胎2”通話中——那應該是剛才她把手機搶回去的時候無意中接通了電話。
我連忙掛掉電話,接著關機,還把手機卡也拿了出來,掰斷。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嗤”的一聲,我轉頭一看,竟見施婭婻把插在自己腹部的折疊刀拔了出來……
當我回憶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聽到房外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有人闖進古宅來了?是誰?
我跑出房間,隻見外麵有一個短發女生,是偵探社的社員之一——高妮。
此刻她驚慌失措,臉上的表情因為恐懼而凝固了。她看到我手上的老人麵具和半張貓臉麵具,駭然道:“這……這麵具……”
我冷冷地說:“不是說好集合時間是十點嗎?你那麼早過來幹嗎?”
高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問道:“假扮貓臉老人的人就是你?是你殺死了施婭婻?”
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快速地吸了口氣:“你知道得太多了……”
沒等高妮反應過來,我已箭步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牆上。就像兩個月前我掐住施婭婻的脖子時那樣。
高妮並沒有折疊刀。
於是,漸漸地,她便不再掙紮了。我放開手,高妮掉落在地。看著雙目圓睜、一動也不動的她,我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殺了高妮。我又殺了一個人。
但不必擔心,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因為此時我剛好戴著手套,高妮的脖子上不會留下我的指紋。
我翻看了一下高妮的背包,看看會不會有對我不利的東西。
結果,我在背包裏找到了一根自拍杆。
“高妮在哪裏呢?”莊小洛喃喃自語。
“她坐在一個衣櫃裏,”慕容思炫打著哈欠說道,“那是一個老式衣櫃,現在很少人使用了。”
莊小洛明白思炫的意思:“貓臉老人生前所住的古宅?”畢竟那座古宅中的家具都是二十年前的了。
“很有可能。高妮提前到達那座古宅,自己先進去一探究竟,結果卻碰到了‘貓臉老人’,慘遭殺害。”
“這麼說,‘貓臉老人’現在還在古宅裏?”
“是。”
“那我們快過去!”
“我現在的速度,已經是這輛摩托車的最高速度。”
“唔,好吧。”
莊小洛話音剛落,看到前方有一個人正在騎著自行車,原來是趙琨。
趙琨也聽到摩托車引擎的發動聲,回頭看了一眼:“小洛?”
“我們先走了。”沒等趙琨回答莊小洛的話,思炫已開著摩托車從他身邊擦過。
“偶像,他有不在場證明,對吧?”莊小洛從摩托車的後鏡中向趙琨看了一眼。
“是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是剛才跟我們視頻聊天的‘貓臉老人’。”
數分鍾後,思炫和莊小洛終於來到曲溪村十八號前方。此時古宅的大門大大地敞開。在大門旁邊,停著一輛電動車。
兩人走進古宅,隻見在廳堂中間有一個鐵桶,此時鐵桶中有什麼正在燃燒。
思炫快步上前,把鐵桶中的燃燒物倒了出來,用腳把火踩滅了。莊小洛走過來一看,隻見被燃燒的物品似乎是一塊黑布,此外還有一些塑膠。
“這是啥呀?”
“應該是‘貓臉老人’的麵具和黑袍。”
“啊?這麼說,線索都被燒掉了。”莊小洛吸了口氣,“現在‘貓臉老人’還在古宅裏嗎?”
“應該逃跑了。”
“那高妮的屍體應該在古宅中某個房間的衣櫃裏?”
“是。進去看看。”
兩人正要走進內堂,卻聽身後一人說道:“莊小洛,你們要進去?不等其他人嗎?”
莊小洛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是夏洛克偵探社的副社長任波,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趙琨。
“任波?你啥時來的?我們在路上沒見到你呀。”莊小洛的語氣有些懷疑。
“我應該比你們早到吧,剛才到那邊的大樹後小便去了。”
莊小洛“嗯”了一聲,向思炫看了一眼,以眼神詢問他的不在場證明是否成立。
思炫明白莊小洛的意思,搖了搖頭。
莊小洛會意,又向任波問道:“曹紀豪呢?沒跟你一起過來嗎?”
“他說跟朋友吃飯,吃完飯自己過來。”
“那你是怎樣過來的?”
“騎電動車呀。”
“門外的電動車是你的?”
“是。”
莊小洛問完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後,便不再理會任波和趙琨,拉著思炫的手,轉身走向古宅的內堂。
“你們要現在進去嗎?先等等其他人吧。”任波說道。
莊小洛頭也不回地說:“高妮或許死了。”
“什麼?”趙琨大叫一聲,“怎麼回事?”
“走吧,邊走邊說。”
莊小洛話語甫畢,一個男生走進古宅的大堂,問道:“小洛,你剛才說什麼?”
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曹紀豪。
於是莊小洛把剛才“貓臉老人”用高妮的手機向自己發起微信視頻聊天的事,簡短地告訴了眾人,最後說道:“也就是說,高妮的屍體,此刻很有可能就在這座古宅某個房間的衣櫃裏。”
接下來,慕容思炫、莊小洛、曹紀豪、任波和趙琨五個人開始搜查古宅。古宅麵積極大,房間和內堂眾多,且大部分由長短不一的走廊或小弄連接,這些走廊和小弄縱橫交錯,很容易迷路。
五人大概搜查了半個小時,才終於在一個房間的衣櫃裏找到了高妮的屍體。
但跟剛才莊小洛在視頻聊天中所看到的不同,此時高妮麵對著衣櫃大門的方向。
她的左臉被毀容了,上麵被劃出一個個整齊的方格!
“又是毀容!”趙琨驚叫,“真的是貓臉老人!”
“凶手為什麼要模仿貓臉老人的殺人手法呢?”曹紀豪喃喃地說道。
當大家仍然在緊緊地盯著高妮的屍體的時候,思炫已把目光移向別處。很快地,他發現在衣櫃的角落有一根自拍杆,自拍杆上固定著一部手機。此時手機的正麵對著高妮。
莊小洛也發現了自拍杆和手機:“這好像便是高妮的手機。”
“應該是。”思炫淡淡地答道。
莊小洛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了跟高妮的手機的聊天記錄:“‘貓臉老人’用高妮的手機向我發起視頻聊天時是九點五十一分,聊天時長三十六秒。也就是說,在九點五十一分時,‘貓臉老人’還在這個房間裏。”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剛才的視頻聊天截圖,向大家展示。
大家圍過來一看,截圖中的高妮右臉對著鏡頭。
“為啥這麼在意視頻聊天的時間呢?”趙琨不解地問。
莊小洛向趙琨瞥了一眼,接著又看了看曹紀豪和任波,冷笑一聲:“因為我懷疑殺死高妮的凶手,就在你們三個人之中。”
“什麼?”趙琨失聲大叫。
曹紀豪和任波也臉色微變。
“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任波問道。
“直覺。”莊小洛咬了咬自己的發梢,“反正,現在先來看看你們的不在場證明是否成立吧。”
她快速地吸了口氣,接著說:“從時間上來說,趙琨不可能是凶手,因為在結束了視頻聊天的十多秒後,我和我男友便看到他在前方騎自行車。”
趙琨鬆了口氣:“我當然不可能嘛,哈哈。”
“至於曹紀豪和任波,都不能排除嫌疑。你們兩個都有可能是在視頻聊天結束後,立即跑到古宅大堂,燒掉麵具和黑袍,然後再跑到古宅外,最後看準時機出現在我們麵前。”
任波搖了搖頭:“不對,時間上來說,我和曹紀豪都不可能是凶手。”
“為什麼?”莊小洛盯著任波的臉。
“難道不是嗎?你自己看看你的手機截圖,高妮的右臉是完好無缺的,對吧?你再看看衣櫃裏的自拍杆和手機,手機的正麵對著高妮,也就是說,‘貓臉老人’是用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跟你視頻聊天的。大家都知道,前置攝像頭拍到的是鏡像。所以截圖中高妮那完好無缺的臉,實際上是左臉。
“然而現在你們也看到了吧?高妮的左臉被刀子劃成了這樣。也就是說,凶手把高妮屍體的左臉毀容的時間,是在九點五十一分之後。而要把臉劃成這樣,怎麼說也需要二十分鍾吧?換句話說,在十點十分時,凶手還在這個房間裏。
“然而,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和曹紀豪在十點十分前,都已經出現在大家麵前了。所以,我們都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我們都具有不在場證明。”
曹紀豪點了點頭:“任波的分析蠻有道理的。我們開始搜查古宅的時間,就是十點十分左右,當時凶手應該還在這個房間裏。現在,凶手或許已經離開了古宅,也或許還在古宅內,甚至就在附近,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不會吧?”趙琨打了個冷戰,四處張望。
然而,此時,卻見思炫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地走到“某個人”麵前,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殺死高妮的凶手,就是你。你是我目前所見過的最白癡的凶手,沒有之一。”
“你……你說什麼呀?”被慕容思炫指證的人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思炫拉著莊小洛走到衣櫃前,讓她把右臉對著自拍杆上的手機,接著把手機取了下來,翻轉,然後再次固定,讓手機的後置攝像頭對著莊小洛,接下來向莊小洛的手機發起視頻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