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傅陵帶著方升龍穿過街市,來到一間酒樓的門口。
或許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從外麵看,酒樓內人並不多。
“你餓了?要吃飯?”
方升龍問傅陵,他想不明白傅陵帶他來酒樓做什麼,難道是讓他請客吃飯?
“這裏白天是酒樓,後半夜便是一間賭坊。”
方升龍問傅陵道:“你的意思是說,樓錕就在這裏?”
傅陵回道:“是的,但他白天不在。”
樓錕,十二主犯中的守財奴,縱橫各地賭坊,千術高超,從不輸錢,從莊家角度來說,這種人是必須得死的,但卻沒有人抓到過他。他身家巨萬,但卻不愛花錢,不露富,也沒人知道他手中的錢都用在了哪裏。
“你和樓錕相熟,可知他有多少錢?”
“如果我知道他有多少錢,他又怎可能被人稱為守財奴,這世上能清楚他有多少錢的恐怕也隻有他自己。”
“有錢不用,這可真是浪費啊。”
傅陵問方升龍道:“你究竟是看中了他的人還是看中了他的錢?”
方升龍一笑,回道:“我都要。”
傅陵站在方升龍身後,隻感覺他周身仿佛環繞著一股邪魅的紫氣,那其中有欲望,有貪婪,有野心。
在方升龍心中,十二主犯是輔佐自己達成目的的好幫手,因為他們各個武功高強,但除了武功,他們還有常人不可及的特殊技能,比如他身後的傅陵,方升龍想要找到八荒寶器中的枀桀和靈焚兩把刀,還需要靠傅陵盜墓的手段。
“賭場人多,你都怎麼找樓錕?”
“我們都沒有固定的居所,想找彼此隻能憑習慣。”
“樓錕的習慣是什麼?”
“這個你不用問,我會找到他,帶他去見你。”
“好,我在賭坊對麵的茶樓等你,你可一定要把他帶來。”
天色漸晚,方升龍和傅陵分開,傅陵獨自走進賭坊。
天越晚,賭越興,人越瘋狂。
這裏魚龍混雜,進入這裏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目的,但都免不了和錢掛鉤,有人一晚上輸光了幾十年的家當,有人一晚上輸光了全家活命的錢,也有人一晚上暴富,但第二次進入這裏卻又輸得精光。
染上賭,無關過程怎樣,結局都是一個字,輸。有輸錢的,有輸命的。
傅陵瞟了一眼右手邊那桌,一個幹瘦的男人將自己僅剩的一點錢都押給了大,他心中想的一定是,開大,把今晚輸得都一把撈回來。
“二二一,小!”
幹瘦男人手邊的錢被收走,隻見他雙眼無神,被人從賭桌前推開,此時的他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今早押房契換來的錢,不到一個時辰就輸了個精光。
傅陵為何唯獨觀察到了他?首先,他那桌圍的人最多,其次,傅陵對他脖子上帶著的一個東西特別感興趣。
那是一塊做工考究的玉佩,玉的成色接近完美,常年與各種古董打交道的傅陵自然能看出這玉佩的價值幾何。那男人將玉帶在脖子上,還特意藏在了衣服裏,如果不是剛才他由於緊張出汗太多扯了一下衣服,傅陵也不可能發現他的那塊佩玉。
隻見那男人垂著頭,失魂落魄地走出賭坊,沿著街邊暗黑的小巷往河邊走。
所有的家當都輸光了,房契也拿不回來了,家中追債的人排滿了一街,他已經沒法再回頭了,能選擇的隻有一死了之。
男人走到河邊,看著流動的河水,那其中夾雜的陰冷通過雙眼就能感受到,他閉上眼睛,如果想死此時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現在這個感覺他可能就不敢死了。
“就這麼死了?不打算把輸得再拿回來了?”
這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把男人嚇了一跳。
“誰……誰在說話?”
隻見一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來,腰間掛著一個巨大的鐵算盤。
“賭,有輸有贏,要是輸了就跳河,那天下所有的河也都不夠裝死人的,你不想翻盤了?”
男人苦笑,說道:“十賭一小贏九大輸,我這黴運傍身,這輩子還有翻盤的可能?”
隻見那人突然往地上扔了兩錠金子,說道:“我教你一個方法,你再拿上這些錢,今晚就能翻盤。”
男人抓起地上的金子,震驚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幫我?”
“幫你?不要想太多,我是有條件的。”
“你……你有什麼要求?”
“我要你脖子上的那塊玉佩。”
男人一聽對方要自己的玉佩,驚得手中金子都掉在地上,喊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你命都快沒了,還留著那玉佩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