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難耐,溫度飆升至38°,休息之餘,我邀好友去遊野泳。
在我們老家這種小縣城,遊野泳太過平常,距離縣城十公裏的張莊水庫更是野泳愛好者的集中地,每次過去總能看到十幾二十個光溜溜的“泳友”,也是我們常去遊泳的地方。
到了張莊水庫邊上,朋友還沒到,我在車裏吹著空調,感覺有點頭暈,空調這玩意兒,吹著舒服,可時間長了真受不了。
左等右等好友還是沒來,給他打電話催促,才被告知,這小子臨時有事,出了趟門,估計還得一個小時才能趕來。
暗罵一句不夠仗義,我下了車,車裏的空調吹得頸椎疼。
站在張莊水庫邊上,就發現今天有點不對頭,這麼熱的天,水庫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往日至少能看到十幾個光溜溜的泳友,怎麼今天一個也沒有?
水庫邊上,一位老大爺正在“吧唧吧唧”抽著旱煙,他身邊放著個扁擔,扁擔兩頭的框子裏裝著桃子,這是挑著貨去賣桃的果農。
張莊水庫不遠,就是一大片桃園,這大爺應該就是附近的果農。
“大爺,我問一下,水庫裏怎麼沒人遊泳?”
大爺狠吸一口煙,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剛被趕走一批,今天有檢查的,不讓遊野泳,水庫的承包商去下遊趕人去了,小夥子,你最好別進去了。”
我點點頭,張莊水庫被一個大老板承包了,裏麵養了很多魚,本地常有人前來偷著垂釣,可老板也不傻,手裏雇了一票人,經常巡視,一旦遇到釣魚的,沒收人家的漁具不說,時不時還敲詐人家一筆。
不過,這老板是我親戚,他是我爸的表弟。
所以,我在這張莊水庫遊泳也好,釣魚也罷,從來沒人管我。
“大爺,謝謝你提醒,我知道了,沒事的,水庫老板是我親戚……”實在太熱了,我邊跟老大爺說話,邊脫下T恤。
老大爺隻是“吧唧吧唧”抽旱煙,不再理會我這種關係戶。
脫了衣服一個猛子紮到水裏,甫一進水,立馬感覺到不對勁,這麼熱的天,這麼大的太陽,這河水怎麼冰涼刺骨?
這哪裏是大夏天的河水溫度,分明是深秋時節的水溫!
好在我年輕力壯身體素質不錯,一時間還沒抽筋,但也凍得夠嗆,正準備往回遊,剛剛這個猛子紮得太猛,足足躥出去兩三米。
剛掉過頭來,就看到老大爺雲霧繚繞的臉,同時聽到他有些不屑地說:“現在這些年輕人,身體真是不行了,我那年輕的時候,冬泳,冬泳你知道不,小夥子?大冬天的,隻要河水不結冰,我每天都從這頭遊到那頭,再遊回來,心情好的時候,得遊兩三個來回……”
其實也不是我身體不行,關鍵這水太涼了,咱也沒練過冬泳,以前這種天氣來遊泳,我也能遊兩個來回。
我這人性子比較拗,老大爺這麼一激,咬咬牙再次掉頭,朝對岸遊去,身體漸漸適應了河水低溫。
心說冷就冷吧,不能讓這老頭把咱看扁了。
咬牙遊到對岸,掉過頭剛想對老大爺說兩句囂張的話,卻見對岸已經沒人,不過我的衣服還在,這老頭沒有趁我遊泳的時候偷我東西。
得了,人都不在了,咱也不裝逼了,往回遊唄。
遊到河中間的時候,就看到河水的中間漂浮著個東西,東西不大,從外觀看,好像是金屬。
越遊越近,才看清楚,河水中間居然飄著一個秤砣,就是那種老式木杆秤的秤砣,黑乎乎的鐵質秤砣可是實心的,這玩意兒密度遠大於水,怎麼可能漂著?
到了秤砣旁邊,我伸手抓過秤砣來,入手感覺的確就是普普通通的秤砣,分量挺壓手的,不過幾公分大小,表麵氧化明顯,生了些鐵鏽。
正在納悶兒秤砣怎麼會飄在水中,再看岸上,那位老大爺居然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他那邊本來光禿禿的沒別的東西,並無地方可以躲藏,挑著貨的老大爺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再次回到岸邊坐下的?嘴裏還叼著旱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