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停車場不可能犯罪事件(3 / 3)

“那屍體哪裏去了?”魏洪波緊接著問。

蕭紫菡撇撇嘴,看向駱鬆。

駱鬆既沒有認同也沒有否定:“用繩子之類的工具做輔助,這是合理的,但不會是在推下之前就拴在身上的,我剛才反複仔細地看了幾遍被害人墜樓過程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墜樓者身上有繩子。另外洪波說得對,現在最令人不解的就是屍體是怎樣消失的。”

魏洪波說:“不會是從柵欄上麵弄出去的,那樣會被北邊監控室上麵的監控拍到。那個監控拍不到柵欄的下半段,所以凶手隻可能是在下麵做手腳,那樣才能避開監控。”

“可是這柵欄欄杆之間的寬度,根本就過不了一個人……”蕭紫菡愣了一下,托腮思索著,“不會是就地分屍吧。”

魏洪波嗤之以鼻地笑著說:“在這裏分屍?那工作量和難度可不小,而且凶手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駱鬆搖了搖頭,對蕭紫菡的猜測予以否定:“在這裏分屍,又能不在地上和欄杆上留下分屍過程中濺出的脂肪,凶手需要準備很多工具,如果分屍是凶手計劃中的一部分,他就沒有必要用將人推下樓這種方式來殺人了。如果他的目的是為了殺人後收回屍體以隱藏死者身份,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采用這麼複雜的方式,這不合理。目前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凶手確實不想讓屍體曝光,但他在實施犯罪之前沒有想到死者的屍體會落在柵欄內,這意料之外的狀況令他不得已想出了別的什麼方法弄走了屍體,這個方法就是我們需要破解的謎題之一。”

剛完成了對李兆楊屍體初步檢查的法醫走了過來,他即將對這裏的血跡進行采樣。這時,旁邊傳來一名勘查現場的刑警的呼喊聲:“這裏有發現!”原來,對現場所有汽車進行檢查的時候,警員們在血跡旁邊的一輛車的車底發現了遺落在地的幾瓣摔碎的玉佩。

“等血跡化驗結果出來後,再加上這塊玉佩,查找被害者的身份也算有點希望了。”駱鬆的語氣頗為無奈,但緊接著他又振奮起來,“最近的幾起案件,盡管從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麼關聯,但是是連著發生的,我絕不相信這隻是巧合的獨立案件,盡管目前理由還不夠充分,但我相信它們之間必有聯係。”

魏洪波順著南牆往東走了一段,大聲喊道:“你們快過來看,這裏有道小門!屍體可能是從這裏被運出去的!”

他說的是鐵柵欄上開的小門,門上的大銅鎖已是鏽跡斑斑。

“這扇柵欄門開得這麼矮,難怪監控沒有拍到,就算它被打開和關上,我們從視頻中也看不見。”魏洪波有些氣餒地說道。

此時已近7點,天已經亮了,但為了不漏過一絲痕跡,蕭紫菡還是用手電筒照著地麵仔細地查看,她看了一番後反駁道:“這裏離屍體墜落的地點有十幾米,地上沒有血跡,也沒有拖痕,不論凶手是拖著還是扛著屍體,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被擦掉的可能性也不大,要知道,墜落點那裏的柵欄欄杆上可是留下血跡了,清理欄杆上的血跡可比擦掉滴落在地上的要容易得多,凶手擦掉這段路上的血,卻不處理欄杆上的血,這點很不合理。”

“不留血跡的方法可以有很多,比如凶手可以事先準備一張大的塑料布將屍體裹住後扛在肩上,用大麻袋裝也可以。”魏洪波爭辯道。

“是啊是啊,可以裝屍體的東西多著呢,這個凶手準備得還真充分,隨身帶著百寶箱呢吧?你不覺得你所說的都很牽強嗎?剛才師父的分析很有道理,凶手事先根本沒想到屍體會落在柵欄內。”

駱鬆揮了揮手打斷了二人的爭辯,說道:“保險起見,叫兄弟們拿紫外燈和熒光胺過來查一查,看看有沒有被擦掉的血跡。不過,”駱鬆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以此來還原凶手的行動軌跡,總覺得十分別扭。問題就出在凶手是如何得到這把銅鎖的鑰匙的。”

“不別扭啊!”魏洪波有些急於證明自己的猜想沒錯,搶著說道,“凶手的行動路線可能是這樣的——從他推下被害人,到李兆楊走出監控室來到這裏,中間有六分鍾的時間,32層的高度,就算凶手不是坐電梯下來,而是順著樓梯跑下來,六分鍾也是綽綽有餘的。凶手下來後,從停車場外跑步繞到監控室那裏,這個時候李兆楊走出監控室來到墜落點,他肯定是看到了屍體,這才慌慌張張地跑了回去,將門反鎖,而這個時候凶手已經等在那裏了。可憐的李兆楊被凶手殺死,凶手從李兆楊的身上找出了鑰匙,又從停車場外繞到南邊,也就是這裏,用鑰匙打開柵欄門,進來運走了屍體。”

蕭紫菡針鋒相對似的說:“那我請問你,凶手是怎麼進入監控室,等著李兆楊跑回去後殺掉他的?監控室通向街道的北門,就算不從裏麵反鎖,從外麵也是打不開的,必須要有鑰匙。”

“這……這……他可以敲門,騙李兆楊開門後進入將其殺害!”

“嗬嗬,強詞奪理!”

“別吵了,”駱鬆瞪了他們一眼,“洪波你的猜測確實有些牽強,李兆楊的出現應該屬於節外生枝,是在凶手意料之外的,凶手對時間的把控不可能那麼準確。”

“你是說,李兆楊被殺,是因為發現了殺人事件而被凶手滅口?”魏洪波問道。

“應該是這樣,所以他死得很無辜,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屍體麵部的表情?充滿了驚愕和不解。”看慣了生死的駱鬆簡單地感慨了一句接著說道,“再來說案子,當時在監控室內的李兆楊,不論是因為聽到了東西墜落在地上的異響,還是從監控器上看到了推人墜樓的那一幕,他都不是在第一被害者墜樓後立刻出門的,中間的六分鍾裏,他可能因為害怕而猶豫,做了六分鍾的思想鬥爭才決定出去看看,這六分鍾不在李兆楊的計劃中,更不可能在凶手的計劃之中。李兆楊見到墜樓的屍體後跑回監控室,按常理,加上他身為保安,他應該會立刻報警,所以凶手必須在李兆楊返回監控室時就出現在他麵前將他殺掉,差一分鍾都不行,凶手的計劃再完美,那六分鍾的時間也是事前不可能預知到的。”

聽了駱鬆的話,魏洪波啞口無言,無力反駁。

駱鬆接著說道:“說到鑰匙,我們剛才在監控室內還沒有好好看看門鎖。”

他們又回到了監控室,對南北兩扇門的門鎖進行了查看。從街上進監控室的北門是向內開的,從監控室到停車場的南門是向外開的,兩扇門都是隻有內麵的把手上下都可以擰動,往下是開門,往上一提即可將鎖鎖上。外麵的把手隻能往上提以鎖門,往下是開不了的。不管門是從內還是從外鎖上,在外麵都隻能用鑰匙才能將門打開。

“凶手是正常離開的,從外麵隨手將門鎖上,這不算密室。不過,”駱鬆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整個停車場,倒算是個開放型密室。”

魏洪波感慨萬千地說道:“徐東生說李兆楊酷愛看推理小說,案發時掉落在他腳邊的那本日本推理小說家折原一的《七口棺材》,正是密室題材的推理小說,七口棺材代表著七個密室殺人案,李兆楊一定想不到自己到頭來居然也是死在密室之中。”

這時魏洪波的手機響了,他接聽時,駱鬆的電子表也響起了報時聲,駱鬆瞄了一眼,此刻是7點整,平時他的電子表都是在7點整充當鬧鈴將他吵醒。

“什麼?!”接聽電話的魏洪波尖叫了一聲,臉色驟變,駱鬆和蕭紫菡都向他投去了不安的目光。

“鬆哥,接到報案,趙雨彤她……被殺了。”

“什麼?我們昨天晚上才去找過她!”蕭紫菡驚訝地大叫起來。

“可惡!”接二連三的殺人事件,打得駱鬆措手不及。

駱鬆隱約感覺到,有一個實力強大詭計多端的對手正在暗中窺視著自己,此刻他正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陣陣肆無忌憚的嘲笑聲。